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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登堂入室 ...

  •   “进来。” 同时洞府内传出熟悉的声音。
      小葱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洞府,前一次他意外冲破了结界,误入过一次这里。然而当时太过紧张,却完全没有仔细观瞧。
      这回再进来,小葱总算是有了时间。
      这洞中放眼所及之处都是一片寒冰。像是手臂那么长的冰柱一溜一溜地挂在洞顶一侧,洞壁之上。而所谓的墙壁,也是被罩在了厚厚一层冰层之后。
      小葱绝对不怀疑,这里可以滴水成冰。
      这是他这辈子来过最冷的地方。
      打了个喷嚏,小葱不自觉地蹦了蹦,又搓了搓手。
      然后他就看到了坐在冰台之上的阿姜的本体,这时候他也看着他,伸手指着洞府伸出道:“日后你可在里面修行。”
      小葱随着阿姜的手看去,只见随着他的手指到,之前还什么都没有只是挂满冰挂的洞壁这时候竟然消失了,出现在他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山洞,只是里面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那山洞延伸到哪里去。
      那只冰鹤不知何时也从外面飞了进来,飞过他头顶的时候,又啄了一下小葱的头。之后他正好飞落在小葱的身前,向前蹦了几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意思显而易见,是要给他带路。

      小葱简直不敢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他努力保持面不改色,然而还是因为太过兴奋而让紧绷的脸不停颤抖。
      他就这样面容扭曲地看了阿姜一眼,当做请示。
      看到阿姜对他点了点头,道:“去吧。”
      小葱的心瞬间就飞扬了起来。他的努力果然是没有白费的。现在阿姜就同意与他住在一起了。
      怀抱着这么一颗不安于室的心,小葱跟着那冰鹤进到了山洞之中。
      小葱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山洞,他可以挨着阿姜住。
      然而进去了才知道并不是。
      这山洞其实是一条通道,里面漆黑一片。而随着他的走入,有一道道的光芒随之亮起,竟然是嵌在洞壁上的一个挨着一个的夜明珠,充作了烛台照亮。
      那山洞是蜿蜒向下的。不知是不是小葱的错觉,他觉得越往下走,就越温暖,不再像是阿姜洞府之中那么刻骨的寒冷。
      然而小葱还是有些扫兴,他本来以为能和阿姜一起住的,结果其实是当邻居,还不是对门那种。
      其实走了也没有多长时间,小葱随着那冰鹤就到了一个山洞之内。这山洞有一间小卧房那样大小,除了一侧摆放了一个石床外再无其他,别说是细软,就连桌椅都没有。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
      先住下来,那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小葱大略的看了一下这山洞之后,就跟着冰鹤继续往回走,不一会儿便走回了阿姜的洞府。

      看到他出来了,褚无咎开头道:“日后要勤加修行。 ”
      他还想要再说什么,然而却看到那灵植磨磨蹭蹭的走到自己身旁,摸了摸衣襟,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 褚无咎问。
      “嘿嘿。” 刚刚哭得震天动地,这时候又傻乐出来的灵植从怀中拿出了他之前给他的储物袋,送到了他的面前,“老,老祖,还给你。”

      看着那储物袋,褚无咎忽然就想起了之前这灵植爱财的样子。他伸手接了过来,又扔回了那灵植怀中。
      抱着被收回去又扔回来的储物袋,小葱震惊:“老……老祖?”
      “给你就是你的。” 他听到阿姜依然冷冷淡淡道。
      这里面可老多灵石了!
      小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褚无咎,然而这时候褚无咎早就已移开了眼睛。
      小葱摸了摸那滑溜溜的储物袋,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欣喜,他弯起眼睛又傻笑了两声。
      “谢谢,谢谢老祖。” 对着阿姜道完谢后,小葱将储物袋收紧,又塞回到了怀中,扒开外衣中衣,直到要扒开里衣的时候,他听到阿姜说了一句。
      “系腰上。 ”
      小葱看了眼阿姜,有点不情愿的把那储物袋又从怀里拿了出来,系在了腰上,为了防止它掉系了三个死结,又扯了扯拍了拍确定不会掉,才放心了下来。
      这可是阿姜送给他的,不能再丢了。
      一个侧眼,小葱忽然看到了阿姜戴在手上的那枚戒指。他一怔,那枚戒指上刻了祥云花纹,但其实可不起眼。然而却是那么眼熟。那戒指原先也是他的,后来不知为何就不见了,它自己飞走了。
      原来是去找他的主人去了,它回到阿姜的手上,他也就放心了。
      这么想着,小葱摸了摸胸口的位置,那是原先挂戒指的位置。
      可不要戒指丢了,又来赖他没有保管好。

      那戒指戴在无咎老祖的身上那么和谐自然,而阿姜拿着却不知道怎么处置。其实这戒指本来就是这个无咎老祖的。

      小葱这时候忽然想,会不会其实他一直都是他搞错了,并不是无咎老祖是阿姜,而是阿姜是无咎老祖。
      那样很多事情都说得通了。
      为什么阿姜会突然调到雪山上来。因为无咎老祖舍身补天,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情。
      为什么阿姜会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因为无咎老祖当时受了重伤。
      为什么阿姜最后又消失了。因为无咎老祖恢复了记忆。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小葱眼睛不自觉地扫了几眼褚无咎手上的那只戒子,有些发怔。

      看着已经盘坐在冰台之上阿姜如冰刻一般的半张面庞,小葱从上面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磨蹭了下,然后就地蹲了下来,抱着膝盖,仰头看着阿姜。摸了摸胸口,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感觉。

      说起来他是些恼他的。刚刚他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然而却没有,阿姜那么远远走过来,还对他那么温柔,那种感觉,就像是之前那个阿姜又回来了。他还把他带进洞中来。小葱就又觉得他又是自己的阿姜了。
      然而现在他又闭着眼睛不理他了。
      像是有两个人似的。

      小葱就那么直愣愣地盯着阿姜。
      褚无咎睁开眼睛,低头,“怎么?”

      小葱依然盯着那双反射着自己倒影的眼睛。
      那人也不急,也只是淡淡回望他,等着回答。

      之后小葱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他往阿姜所坐的冰台蹭了蹭,仰起头直直地看向阿姜“你能不能.....能不能....再摸摸我的头?”

      之前那个拍着他的头安慰他的人,就像是阿姜一样。已经过了那么长的时间,他以为自己都已经忘记了阿姜的长相,原来阿姜的感觉还是那么的深刻。

      然而小葱说出这话之后,其实他自己都是不抱希望的。对视到阿姜那双他从中只能看到自己的眼睛的时候,就像是如梦初醒一般,他心中咯噔一声,他想自己肯定是又要被打出去了。什么叫给三分颜色就要开染缸,说的就是他。他好不容易进来了洞府,这回又要被打出去了,真是可惜。

      就在小葱找到一切办法说服自己接受现实的时候,他看到坐在冰台上的阿姜面色不变的对他伸出了手。
      那一刻,小葱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直到他感觉到那只冰凉的手已经放到了自己头上。轻轻拍了拍。
      拿手离开的很快。然后小葱确实鼻子一酸,又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缩在那里,依靠在冰台边上,连葱皮被冻在了冰台之上都不知道。

      一阵风过,几声窸窣。
      有冰屑自他的衣服上飘落。
      还有如冰屑一般冰冷平静的声音自头顶上传开。“还不离开?”
      小葱怔忪片刻,缓缓抬头,看着阿姜点了点头,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走了。

      看着灵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洞口,褚无咎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又放了下来,之后想了想从戒子之中又拿出了个储物袋,往里放了些极品灵石在其中。

      想到那灵植抱着储物袋一脸满足的样子,褚无咎不禁感觉到奇怪。他明明都不能吸收灵石中的灵力,然而却对灵石那么贪婪,也是有趣。
      前一刻还哭得无比委屈,下一刻看到了灵石就忽然开心起来了。

      褚无咎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见到如此情绪外露的人了。这时候冰鹤在他的身侧叫了几声,褚无咎看了立在旁边的冰鹤一眼,之后一挥手,那冰鹤就淡去了身型,消散于空气之中。

      这一天小葱就与褚无咎住在了同一个洞府之内,虽然其实隔着一条长长的山中隧道,严格说起来,他们也只能说是住在了同一座山内。然而小葱还是难掩激动,各种五味杂味,躺在什么都没有的一张冷冰冰石头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他向左躺了会儿,又向右躺了会儿。最后还是变成仰躺着。洞顶很高,上面覆盖了一层冰冻的寒霜,还有他的石床上也是,他之前花了很多时间才把这床上的冰霜抹去,现在和衣躺在床上。
      这洞中虽然的确是比阿姜的洞府温暖许多,然而也只是相比而言。这里的温度若是比起凡间,依然是严寒凛冬的温度,不输于他曾经所在的雪山一般。

      这种温度,小葱并不觉得冷,但是却能够感到冷清。因为这洞中的冷清,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心理上的冷。
      缩了缩身体,洞中什么都没有,躺在床上,能够听到山竅中流过的风。

      小葱支起头来扫视了圈周围。

      再躺下的时候,一没有注意,就被硬邦邦的床磕了脑袋,生疼。
      这床上连床被子都没有,硬邦邦冷冰冰的。
      应该在上面铺一床厚厚的褥子,褥子之上再加一条厚实的暖呼呼的被子。最好是一躺就能陷下去,闻到太阳的味道。再做一个装着麦皮或是葡萄籽的枕头。在床角放一个燃烧着橙红色火焰的火盆,里面的木头烧得噼啪作响,热气充盈着整个的洞中。无论多冷的天气,只要往被子里一缩,把被子盖过头顶。就能暖和和,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这石头床这么大,睡两个人是没有问题的,要是有个……

      小葱摇了摇脑袋,一没注意又被磕了头,这床可真硬。捂着生疼的脑袋小葱想,除了被子的话,这屋里还需要一张桌子,一套椅子。做得了饭,把好吃的往桌上一摆,就开饭了。还要有柜子,春夏秋冬的衣服往里一放。没有柜子的话,就来个大木箱子也是可以的。里边厚厚实实的装盛着一摞衣服……

      想到这里,小葱就有点走神。不,比起这个小山洞的话,其实阿姜的洞府才需要收拾下。

      阿姜的洞府又空又冷,除了那个冰台子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太可怜了。
      怎么之前又会修房子修家什,又能种菜做饭的人,现在过得这么没有生活呢。

      小葱脑中回想着阿姜的那个满是冰挂的洞府。阿姜是冰灵根,火盆他肯定是不需要,但是柜子还是需要的。他明天应该去找阴阳树再要点树枝,给阿姜打个柜子,好放衣服,阿姜现在的衣服那么好看,放在柜子里多好,再不济也要弄个衣服箱子。

      啊!小葱又是一顿,咚地一声又不长记性地磕在了石头床上。
      揉着磕疼的脑袋,他忽然想起来了。阿姜现在是仙人,有储物介子的,听人家说介子空间可大可大,别说是装几件衣服,就算是把整个房子装进去都是可以的。

      那个阿姜曾经送给他,挂在他胸口的几十年的戒指,原来是个储物介子。怪不得那么好看。

      既然有储物介子,那柜子和箱子肯定是不需要的了。其实他原来和老木匠学过打柜子的手艺,还会往上雕花呢,做得可好看了。还有大姑娘小媳妇的指名让他来打,他都是收的双倍价钱。其实他在山下后来日子过得挺好的,要是阿姜和他下山去的话,阿姜什么都不用做,他都能养着他。

      之前小葱曾经想,找到阿姜的话,就在哪个城里赁个铺子,他会得可多了,总能把日子过下去的。就像是寻常人家的小夫妻……似的。
      想到这里,小葱把脸埋在双手之中,只露出来两个耳朵来,那耳朵也渐渐红了。小葱忽然觉得就热起来了,恨不得把那葱皮剥了才凉快。他在凡间走走停停那么多年,看到人家夫妻都是一男一女的,哪有一家子都是男人的。

      但是阿姜曾经和他说过……
      况且,况且,其实也倒并不是没见过。曾经他在一个城里的面店吃饭,就看到了两个男的,招呼人的是男的,煮面的也是男的。
      这倒是没什么,只是他见到那招呼客人的男的走到煮面的男人身边,把他鬓角散落的一缕头发给别到了耳后。

      当时不觉得什么,但是后来想起来。小葱无师自通的,就明白了。
      连带着之前阿姜和他说过的那些也就明白了。
      之后他老是想,等他找到阿姜了,也赁这么个铺子。可以卖吃的,也可以卖点手艺。要卖吃的呢,阿姜也会像是那个煮面的男人一样,他就能趴在柜台上看着他煮面。等到赚了银钱,就换个大铺子,再攒一攒钱,那就能买个大宅子当老爷了,仆从簇拥,好不威风,戏台上都是那么演的。

      小葱揪了揪自己从叶子变成的头发,这都是找到阿姜之前,他自己的设想。
      只是现在的阿姜肯定是不会跟着他下山的,他可是三清派的老祖呢。在凡间,就算是见到个普通小门派的弟子,都是如遇仙人一般。
      况且阿姜是第一大派三清派的老祖,那几乎是天上地下第一人了。
      小葱既觉得骄傲,也知道这样的阿姜,肯定是不会跟着他走的。
      不过没关系,他不跟着他走。那就反过来,他留下来陪着阿姜,也没有什么差别。
      他现在可已经和阿姜又住在一起了呢,和以前没差。
      不过这样的阿姜,估计也是不需要柜子了,那就算了,小葱觉得自己可会变通了。

      还有桌子椅子。阿姜的屋子连个桌子都没有。可是仙人都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原来教导他们的掌事和师傅都已经不需要吃东西了。阿姜比他们厉害那么多,肯定更是不需要了。那桌子就也是不需要了。
      不过肯定是有阿姜需要的东西的。

      他原来跟着老木匠的时候,有跟着去有钱人家给人家打书柜和书桌。小葱想这种那么高雅的东西,阿姜肯定是需要的。

      明天他就先给阿姜打扫一下洞府,然后就去找阴阳树要材料。山下运输森林中的木材虽然好,然而却没有阴阳树的树枝好。给阿姜的当然要最好的。

      小葱想到这里。忽然有些想念阿姜曾经做的咸菜的味道了。他现在也会做了,哪天要做给阿姜吃。或许他准备好了材料的话,阿姜要是能给他做一次……

      小葱吧嗒吧嗒嘴,那咸菜的味道到现在还能想起来。其实并不好吃。但还是想再吃一次。
      反应到自己想远了的小葱,摇了摇脑袋。闭上眼睛。缩成一团。睡了。
      睡之前小葱想,至少要给自己搞床被子。

      第二天小葱贼头贼脑的探出头去,刚探了个头就接触到了阿姜射过来的视线。
      褚无咎看着探头探脑出来,对自己笑的嬉皮笑脸,和昨天像是变了个人似的灵植。

      发现了褚无咎的视线,那灵植站住了脚,看着他挠着脑袋笑了笑。“老,老祖,早呀。你睡得怎么样?我睡的可好了。”说着就小碎步地往阿姜的身边凑。
      阿姜坐在冰台之上,浑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氤氲冷气,像是有无数的小冰晶环绕在身侧,不怒自威。

      小葱小心翼翼地凑到了阿姜的身边,嬉皮笑脸道“老,老祖。我,我想出去下可以吗。一会儿会儿就回来了。”

      褚无咎看了眼已经凑到了自己身边正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灵植,恩了一声,问了一句不相干的:“之前教你的书与阵法可背熟了?与我背来。”

      满脑子都在想这时候该怎么默不作声地讨一个摸摸的小葱忽然顿住,没想到怎么就到这一步了。危机来之前连一点提示都没有。

      “怎么?”褚无咎看着变得形容怪异地灵植问。

      小葱怎么也没想到还是躲不过这一劫,头上的毛儿都耷拉下来。他左手捏着右手,一会儿之后又右手捏着左手。捏了一会儿才抬头道“没....没有。”

      坐在冰台上的褚无咎没有想到会听到这种结果“为何?”小葱把头低下来,蚊蚋一般地说“好,好多。不,不认字。”
      这次轮到褚无咎愣住。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递给小葱道:“与我念来。”

      小葱捏着那本线装蓝册子。犹犹豫豫不愿打开,他又抬头瞄了一眼褚无咎,看到褚无咎也在看着他,最后只能破罐破摔地打开了书页。
      这书上内容正是褚无咎层一手点指按进他眉心的那一本,看起来是熟人,然而该不认识的依然不认识 “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小葱才念了第一句,就被卡在了第二句起头上,他难为情的抬头看了眼褚无咎。

      “眇眛。”

      ”哦哦,眇昧乎其深也,故称微焉。。。。。”小葱又顿住,再次抬头,真的不是他的错,是这书上的字太复杂,平常日常买卖生活根本就遇不到这样的字。

      “绵邈” 褚无咎又提了他的一个字。

      ”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其高则冠盖乎九霄,其旷则笼罩乎八……”
      “八隅。光乎日月,迅乎电驰。或倏烁而景逝,或飘滭而星流,或滉漾於渊澄,或雰霏而云浮。因兆类而为有,讬潜寂而为无。此为玄。”

      小葱看着不等他念,就一口气说下去的阿姜,小心的研究了一下依然没什么表情的阿姜,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生气。尴尬地挠了挠脑袋。昧著良心说“之前……之前没,没人教我。”之后他又抬头一脸期待的看着褚无咎道,“老,老祖,可不可以,教我认字。”这次他一定好好学。小葱在心里加了这么一句。当时他耍赖撒娇的不学,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总是觉得时间有的是,学来又没有什么用。
      可如果时间能够倒退的话,他一定会认真学……

      褚无咎看着对面的灵植点了点头。
      “多谢老祖!”小葱弯起眼睛笑了。
      “嗯。”褚无咎递过去一个储物袋。
      “这是什么。”小葱问。
      “打开”褚无咎道。
      小葱打开那储物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本子一支笔。
      “将此书抄熟。”
      小葱翻了翻里面,却没有找到墨,他迟疑地问。“可是没有墨阿。”
      ”用灵力。去吧。”褚无咎挥了挥手。

      “可,可是我还是不认识啊。”小葱又向着阿姜的方向蹭了蹭,急切地看着他道。

      于是,小葱如愿以偿地在楚无救的洞府中,给自己赢得了一席之地!

      只是这洞中被冰雪覆盖,四周一片白色。小葱给自己在角落中找了个还算平整的地方,就此盘膝坐下,将书册摊平到身前。
      经过昨天那次被阿姜逼得绝境爆发,他似乎对于灵气的运用更加得心应手了。将自身的灵力蓄积到指尖,尝试地用灵力在那书册上比划。还没有下手,就听到阿姜突如其来地一声“怎么不用笔?”

      小葱抬头难为情地傻笑两声,难为情地道:“不,不太会。”其实也不是那么不会啦,简单地他还是会写几笔的,他会写小葱和阿姜,还会写烤鱼萝卜,然而这些字这本高深的书上是没有的。而且说到底,笔还是没有用手快。他的根就不太适合拿笔杆子。握起来好麻烦。

      小葱说完就抬头仔细观察阿姜的表情。阿姜的表情并没有变,依然是那副冻住了的样子。但是小葱却好像隐隐有一种要糟了的感觉,他马上接口说。
      “老,老祖。你能不能教我。”

      语毕的一瞬,小葱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冷气向他这边疾驰飞来,带起了那根毛笔在他手上,然后像是蛇一般的在他的手上绕了一个圈,竟是将小葱那笔的姿势固定住了。
      随后,那股寒冰之气移动,带着小葱拿着笔的手也在前行,在册子上几笔描画,落在纸上的和痕迹先是冰蓝色,又很快的变色,蓝色退却,变成了寻常墨色。
      围绕在他右手周围的寒气最后右上到下写成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第一个字小葱认识的是个木,第三个字他也认识,是个之字。由此推断,这写得肯定是他的名字,木薲之了。
      字迹棱角分明,却又隐隐有几分熟悉。原先他们没有纸,阿姜就将字用树枝画在地上,那笔记于这几个字几乎是如出一辙。那时候阿姜握着他的手,在地上一笔一划地教他。到后来他们买得起纸了, 他却又嫌麻烦不想学了。

      小葱感受上手上绕着的凉气,这不是阿姜的手。

      “我,我,我想学老祖的名字。” 小葱抬头请求。

      他话刚说完,笔再次带着他的手动了起来。

      再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上了三个字,褚无咎。小葱看阿姜没有再看自己了,就伸手从上到下摸了摸那三个字。
      这是阿姜的名字。

      小葱低头开始一笔一画地拿着笔认真描书上的字,开始时候是那道冰灵气带着他的手在动,写了两篇之后那灵气就慢慢淡了下去,直到彻底消失。

      那本阿姜给的空白册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表面看起像是普通书册一般,但是灵气却能留在上面变成字。刚开始小葱很震惊,但是写一写其实也就习惯了。写字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虽然依然很多字不认识。

      只是小葱描摹了一会儿之后却是遇到了问题。
      这洞中的冰灵气太强。他指尖的灵力有的还没有来得及落到纸上就已经被如滔天巨浪席卷而来的冰灵气漩涡所冲散而不见了。

      试了几次不成功,小葱只能在指尖凝聚更多的木灵气,才能保证每一笔都落在纸上将字完成。

      除此以外,还有一点是,就算小葱并不惧于普通寒冷,然而这洞中已经明显超过了普通的严寒。呼出一口气,几乎瞬间结冰。

      小葱写着写着,也不自觉的打起颤来。写着写着忽然手一颤,一笔长条就落在了纸上。小葱一嚇,赶紧把那些多余的木灵气挥走,又抬头看看阿姜,看到没有被注意到,又赶紧低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屁股下面一片冰凉,他坐了那么久,却还是连一粒冰都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热量而化成水,就像这些不是冰而是石头似的。小葱觉得屁股之下感觉不太对。他手撑着地稍微挪了挪位置,然而正在这一瞬间,只听到不祥地刺啦一声,小葱顿住,心中大声叫了一声糟。完了,他的葱皮破了。小葱屁股上光溜溜的葱肉磨蹭着下面滑溜溜的冰,那质感要多真实有多真实。

      他撑着个诡异的位置,赶紧将全身上下所有的灵力凝聚在屁股之上,一使劲一闭眼,又将屁股上的那块破洞给补上了。迂了口气又盘坐了下来继续抄写,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只是他没有看到,自己屁股上凝结出的那块步,因为刚刚太过用力。明显比其他地方深了很多,像是一块巨大的补丁。

      这时候小葱看到阿姜看向了他。

      “冷?”他听到他问。

      小葱下意识想去捂屁股,然后手伸到了一半,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样做,那不是更欲盖弥彰。于是又收回手,波浪似地摇着脑袋,“不,不冷。”

      “回你自己洞里去抄。”褚无咎道。

      “不要,我不冷。”小葱仰着头看坐在冰台上的阿姜。
      一身白衣的阿姜坐在全白色冰台之上,宽袖子与衣摆垂下了冰台,整个人就像是雪山上飘着的云,洁白无垢,高不可攀。还是草的小葱原先就那么仰头凝视着那云,直到它们悠悠飘走,不见踪影。

      阿姜没有再理他,小葱就又低下头自己抄书。

      直到抄了半本的时候,手里的笔越来越不听使唤,最后干脆轱辘一声脱出手滚走了。
      他停下来,爬着把笔捡了回来,给自己快冻僵的手指呵了口气,又放到嘴里允了允,直到手指恢复了柔软,才又拿出来,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带着唾液湿气的那根手指一接触到外面凛冽的空气,几乎是瞬间又再次冻僵,变成硬挺挺一条。

      小葱尝试弯了弯,然而毫无反应。本来他拿笔就别扭,现在更是完全握不住了,索性他就不再用笔,而是支着自己的那根手指颤巍巍继续写。

      “回去。”不知道何时开始看他的阿姜道。

      小聪抬起头来,对着看他的阿姜再次摇了摇头。“不,不,不冷。” 他是肯定不会走的,好不容易死皮赖脸地留下来了。这可是阿姜的洞府呢,一般人想来还来不了。

      然而说完却又打了个喷嚏。小葱赶紧捂住嘴,之后对着阿姜一个劲儿摆手,示意他没事。

      褚无咎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小葱挪着屁股换了个地方,靠在了洞璧上,这里有一块岩石突起,正好挡住了些洞中肆无忌惮的寒冷罡风。
      小葱觉得没那么冷了。
      不过只待了一会儿却又再次受不了了。这里虽然没有刀割般的寒风,然而背后的冰璧上的寒意却又从后背传了过来,靠了一会儿,小葱觉得整个人都快被牢牢贴在洞璧上了。他才不要变成壁画。

      他抱着自己的书本又挪了个更角落的位置坐下。

      挪过之后,他发现地上一溜白绒绒的东西。仔细看发现,竟然是一路上他被地上的冰粘掉的细根。
      平常掉一根都可疼了,这回竟然没有感觉。小葱看了看自己已经结了一层白霜的衣服和四肢,这么久过去了。他身上就算是有伤口也早就愈合了。他并不会被冻死,只是要是掉了个胳膊腿的话,虽然会再长出来,但是短时间内还是会很困扰,而且好像会很疼的样子。

      他的书本从腋下掉出来。小葱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想要打开书本。然而尝试了几次却依然不成功。

      褚无咎看着脸色苍白,嘴唇青紫,身上覆满了冰霜,几乎要凝结成一块的那灵植。

      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坚持。
      “薲之,回去。“ 褚无咎又一次道。
      他看着那灵植只是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睛中渐渐映出了他的影子,又慢慢的摇了摇头,最后低下头去,又再次抄书。

      褚无咎从储物芥子中拿出了几块极品火灵石扔到了灵植面前。
      “地二生火,天七成之。南二北七,此为炎上之阵,可阻隔冰灵力。自己摆。”

      那灵植慢半拍地看到了那几块蕴藏着浓厚火灵力的灵石。

      他先是看了看,然后缓缓伸出手来摸了摸,在接触到一块火灵石的时候,他抖了抖,稍许之后输出一口气来,然后就拿着那块灵石不撒手了。
      他抱着那块灵石捂了捂手,又拿到脸上蹭了蹭,最后干脆揣到了怀里。
      之后他又慢慢挪了过来,将剩下的八块灵石也一块一块地捡起来。然而却并没有组成阵法。而是一块挨着一块的摆齐了,组成一个不大的圆。然后他比了比,又调整了下位置。接着干脆一屁股坐了上去。

      之后那灵植满意的叹息了一声,眼睛开始转来转去地,对褚无咎眯着眼睛笑了。显然是又活了过来。

      “多,多谢老祖。“ 一活过来就不忘了阿谀奉承,然而还是被冻的口齿不清。

      看着这样就满足了,而开始对着那两本书继续描描画画的灵植,冰霜还冻在他的脸上,没有退去,让他的眉毛和头发都变成了白色。

      褚无咎心中很是疑惑,他问道“为何不摆出火阵?你可知火阵的威力远非这些灵石本身所能相提并论。”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入V啦!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以后也会努力更新嗒。
    有没有发现文案换啦~~~
    哈哈,终于可以把真的文案发出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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