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真人秀（星际）》天不问

7、寻找凶手

　　虽然今天有个人任务，但基地日常分配的工作也不可能停下。

　　阿戈尔在门口等了几分钟，看商遥还在喂猫，板着一张不高兴的脸说：“我要出门了。”

　　商遥头也没抬地跟他挥手再见：“晚上见，记得在天黑前填答案。”

　　“你在闹什么？”阿戈尔更不高兴了。

　　商遥抬头看着他，疑惑道：“什么闹什么？”

　　“算了……”阿戈尔摔门离开。

　　商遥莫名其妙地看着没关好的门，基地的门都是要轻开轻关的，像阿戈尔这样摔门根本就合不上锁。忍不住又对着大猫叹气：“怎么比你还像小孩子……”

　　今天商遥不是故意不跟阿戈尔一起出门，而是工作已经换了。昨天在供给站换粮的时候，商遥遇到了之前原主在废城里认识的沈阿姨。沈阿姨问他现在在基地里做什么时，商遥老实回答说在搬砖。听到这个答案，沈阿姨连连说不合适，让他来自己现在待的育儿所里帮忙，贡献点也不差。商遥本来想回绝，但一听沈阿姨说新来的艾娅和夏特都在她那儿工作，立马答应了。

　　基地里的育儿所是为所有十岁以下的孩子提供课程，并在父母出任务时照顾孩子日常起居的地方，在基地成年人的心里地位至关重要。育儿所为所有员工提供午餐，而且如果平常想参加采虫这样的任务也很方便请假，许多人都天天眼巴巴地想进去。这里的负责人是沈阿姨的朋友，存着照顾老友的私心，在上一次废城移民迁入的时候进行了一次公开招聘，夏特和艾娅便是那时被招进来的。

　　在沈阿姨的介绍下，商遥和所长聊了两句，对方就热情地让他第二天过来上班。商遥估计这里对年轻人的标准大概是长得有亲和力，于是毫无走后门的负罪感就开始了育儿所的工作。

　　中原基地作为全国最大的基地，常住居民数十万，育儿所却只有这么唯一一所。不是基地不愿意花钱多建几所育儿所，而是全基地就只有近一千名十岁以下的孩子。一方面，灾后人们的生育热情下降，大部分人都觉得看不到未来，不想再让后代受苦；另一方面，可能是因为环境影响，幼儿夭折率逐年升高。这样一来，一个育儿所就能容纳基地所有的孩子。

　　因为规模比较大，新员工入职率高，所以每个员工的分工都很明确。商遥在打听到夏特负责幼儿手工课后，便不经意地让所长觉得把他派到手工课上，跟着夏特见习。

　　和昨天见面时相比，夏特脸上的忧愁更浓重了，示范折纸的时候心不在焉折错了几个步骤。小孩子照着折发现折不出书上的样子，都纷纷哭闹起来，商遥只能边头疼边一个个安慰这群小朋友。

　　“对不起。”学生自由组装基地模型的空隙里，夏特拉住商遥，“我今天实在没办法静下来。”

　　商遥伸手拉过来两个小凳子，让他坐下。“没什么，但你现在这个状态很让人担心。”

　　夏特苦笑说：“在这里，谁会忙着关心别人。”

　　商遥低声说：“一直看着你的那些人会担心。”毕竟夏特可是人气top3。

　　商遥才发现夏特笑起来时，本来只是中上的五官带上了一分艳色，可以称得上漂亮了，只不过年纪太小，总有一种诡异的矛盾感。夏特脸上的明媚很快又转为愁云，说：“看到黛西的死被节目组当成任务，我……”

　　“你们四个人关系这么好，唉……”商遥专注地盯着夏特的脸，看到说完这句话后对方的眼底流露出浓重的悲伤。

　　“一开始大家都忙着互相拉拢，我不知道该信谁，是黛西主动找上我，拉着我加入到奥米艾娅的联盟里。”夏特回忆说，“黛西对任何决定都很有信心，好像没什么怕的。不过奥米的确很有领袖气质，他的建议让我们每个人都能受益。”

　　商遥灵机一动，低声问：“你其实不喜欢奥米吧？”

　　夏特愣住了，半晌苦笑说：“奥米说这个比较有看点，所以……”

　　商遥心领神会，对奥米的评价倒是大为改观，至少不是个玩弄少男感情的人渣。“其实像我这种两人联盟的，很好奇你们会平分贡献点吗？”

　　夏特惊讶地说：“当然不会。我们的东西都是分得很清楚的。”

　　商遥点头，不再打扰夏特沉浸在愁思里。很快到了下课的时候，商遥出了教室门，看到这件事的另一位主角艾娅正在庭院里发呆。

　　“在为今天的任务发愁吗？”

　　艾娅回过神来，说：“我还在想黛西的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离开了。”

　　商遥心想：妹子，其实第一个死的是你面前这个人。

　　“你和黛西的关系好像很好。”

　　艾娅说：“我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很奇怪。因为我一般不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什么性格？”

　　“在大家讨论的时候从来不说话……但我能感受到，她其实比所有人都懂得多。”

　　商遥沉吟了一会，说：“其实你也知道我现在在找什么。你有什么线索吗？”

　　艾娅摇头道：“我们基本上不和其他人接触，除了队长。可能真的是偷偷飞进来的虫子吧。”

　　商遥早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没再勉强。

　　午休时，商遥用办公室的通讯器联系了昨天上门的巡逻官，说自己关于案情有点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去巡逻队找他。巡逻官很快回复可以。商遥没再耽搁，立刻动身前去巡逻队。

　　巡逻队在一栋两层小楼里。商遥跨过门槛，感受到熟悉的寒气，顺着方向看过去，果然是阿戈尔。半天没见，他的发尖已经全变蓝了，此刻正靠在墙角，双手抱在胸口，一脸不高兴。帕布正在和巡逻官聊天，见到商遥就打招呼让他过去坐下。

　　“黛西的尸体被领走了？”

　　巡逻官说：“上级部门上午来人领走的，现在已经不在基地里了。”

　　帕布问：“不是还没出结果吗？”

　　“这件事就到这里为止了。”

　　商遥看了看桌上的表，抢在帕布前说：“谢了，我们也得回去工作了。”

　　巡逻官摆摆手，又开始忙手下的表格。

　　帕布见问不出什么线索，这里到外墙又远，只能匆忙离开。阿戈尔不急不缓地跟在后面，走到门口时转头问：“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商遥笑着说：“我想问你为什么不打伞了？”

　　出乎商遥意料，阿戈尔听到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反倒笑了，离开的步伐都变轻快了。

　　商遥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找巡逻官确认一件事后就赶回育儿所。

　　下午的工作比较轻松，商遥忙完后便找了偏僻的角落，闭着眼开始抽取第一期节目的回忆。四人组的片段他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了，但之前关注点都在其他三人身上，这一次他需要从头到尾分析一遍黛西的表现。

　　正像艾娅说的，黛西在团队或者四人组讨论的时候基本不会出声，但是私下里并不是和其他人完全没交集。即使镜头不多，商遥也能确定黛西对二队早期的混乱状况起了重要作用。在几名选手还在纠结的时候，黛西往往会推他们一把，坚定他们争夺团队领导权的决心。这样的人设在商遥看来挺危险的，毕竟这些逐鹿群雄在被帕布镇压下来后可是完全失去了话语权。

　　有趣的是，这些都是商遥这次重温才注意到的。第一次播放的时候，商遥根本对黛西的定位完全就是一个小跟班。这种对选手的弱化，绝对是节目组后期剪辑时有意为之。

　　发现了这一点后，商遥对自己的猜测已经确定了六七分。下班后，趁着太阳还没下山，商遥劝服艾娅带着他到她们住的屋子看了一圈。看着整洁的室内，商遥忍不住问：“这就是男女有别吗？我天天打扫也还是乱成狗窝。”

　　艾娅不好意思地说：“东西少，所以好打理。”

　　商遥不赞同道：“还是得看住的人用不用心。有的人自己爱干净，却喜欢把别人住的地方弄乱。”说完又长叹一口气。

　　艾娅劝道：“可能说明他和你比较亲近。”

　　商遥没被开解到，反而更愁了。回到家后立刻叫出蜂型机，说出答案，然后抱着猫坐在窗边看看日落，发发呆。

　　天黑后，阿戈尔终于回来了。

　　商遥问：“回来了啊，没忘任务吧？”

　　阿戈尔心情莫名好，说：“随便说了一个。”

　　商遥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说：“这次任务不会统一公布答案，到时候各听各的就行了。”

　　月亮从西往东升到夜空中央时，蜂型机终于响了。

　　“本次任务结束，答案错误。”这是阿戈尔的蜂型机。

　　“本次任务结束，答案正确，奖励已登入系统。”商遥松了一口气。

　　阿戈尔一点没受结果影响，好奇问：“凶手是谁？”

　　“这个不急。”商遥从窗檐跳下来，“首先要公布一个坏消息。”

　　“嗯？”

　　“我刚刚确认了，我们之前那个人气奖励完全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