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真人秀（星际）》天不问

24、人鱼蛋

　　人鱼蛋，并不是那种会变成人鱼宝宝的卵，而是一种巴掌大小的球形石头，因表面有一层灰白色的皮石而得名“人鱼蛋”。人们把灰白色的表层打磨掉后，人鱼蛋就露出了内层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任务要求的“质地”自然也是指蓝宝石的品相。

　　普通的人鱼蛋价格低廉，普通人家聚会或者祈求转运时会有一个“剥蛋”环节，用的就是这种低价蛋，“剥”出来的往往是染过蓝色颜料的普通石头，不过当地人追求的都是好兆头，并不会在意石头质地。

　　而严格意义上的“真蛋”价格相对高，而且即使蛋为真，也不保证是否能“剥”出好的蓝宝石。石头产地集中分布在大陆中央，据商人们说从人鱼湖中打捞的质地最好。

　　布迪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们敢进去捞，也没命出来。”

　　巴肯斯问：“湖里很危险吗？”

　　“危险？”布迪解释说，“人鱼是最排外的种族，虽然这湖还是人类给他们建的，但人家搬进去了怎么还会让人类进去？”

　　巴肯斯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人鱼会杀人？”

　　布迪说：“神使大人，即使我知道你们作为海神大人的部下，肯定是向着人鱼的，但你们也别说得好像之前我们和人鱼的冲突都不存在一样好吗？”

　　巴肯斯完全不了解布迪说的冲突是什么，但好在他懂得沉默是最好的伪装，便不再说话。在布迪看来，倒像是神使在逃避他的质问。于是他嗤笑了一声，继续给木船上油。

　　这时候，商遥抱着不知道从哪拿来的帆布，从森林里向他们走过来。看到两人还在忙活，商遥说：“不用再弄这些了。”

　　布迪听了这话差点笑出来：“神使大人，虽然我说不保证这船不会翻，但你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吧？”

　　商遥摇头，沉着道：“有阿戈尔在，这船翻不了。”

　　布迪语塞，不知道这位神使哪来的信心，但看巴肯斯已经老实地停下来，他便也甩手不干了。

　　商遥抬头看了看天：“我们要赶快出发了，中午之前一定要到镇上，否则不一定能找到蛋商。”

　　布迪摊手：“我这样的普通人，只能什么都听神使的。”

　　天公不作美。就在商遥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本来已经敞亮的海面突然又起了大雾。船行其中，布迪完全无法辨明大陆的方向。

　　商遥皱着眉看向手里的指南针，这是他从布迪房间里拿的。“完全坏了。”

　　阿戈尔就坐在他旁边，聚精会神地调整着船下水流的走向。听到商遥的话，他抬眼看了看前方浑浊的雾气，说：“不要担心，这样走是对的。”

　　“噗——”布迪抱歉地捂住自己的嘴，示意大家别理他，但眼睛里显然是嘲笑。

　　巴肯斯也犹豫道：“要不我们原路返回吧。”

　　“往前走。”出乎众人意料，说话的是立在船头的尖，“往前走可以到目的地，回去反而是错的。”同样蹲在船头的征也点头赞同弟弟的说法。

　　商遥当下做了决定：“就按阿戈尔说的继续走，布迪和巴肯斯你们放心。”

　　巴肯斯没再犹豫，继续划桨。布迪虽然有点不甘心，但为了保证方向不偏也只能卖力摆动双臂。

　　六人不知在雾中划行了多长时间。等到前方终于出现陆地的轮廓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是终于驶出了雾中，还是雾本身随时间而消散了。但抵达大陆总归是令人高兴的，而且这个海边小镇依山而建，看上去并不像没有人烟的样子。

　　布迪从上了岸就脸色不太好看，巴肯斯又问了几个蠢问题也没能招来他的嘲笑。

　　征走在商遥旁边，看到那边两人的氛围，不解道：“布迪为什么不高兴？”

　　商遥说：“也许是因为回到老家要交税了？”

　　征：“啊？”

　　“因为这里不是他的老家。”阿戈尔打断两人无厘头的对话。

　　双生子同时用一模一样的认真口吻说：“方向是对的。”

　　阿戈尔也严肃地回道：“但这不是他说的那个小镇。”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山道的尽头，小镇近在咫尺。商遥头疼地看了看前方的建筑，还真的发现了一个问题。“布迪之前说，他们住的都是木屋对吧？”

　　征点头：“对，那不是木屋吗？”

　　“可是，”商遥指着二层木屋上若隐若现的身影说，“布迪的同族不应该都是黑发吗？”

　　.

　　“你挑好了没？”艾娅催促着还在精挑细选的萨沙赶紧下决定，其他人都去酒馆了，整个店里只剩他们俩了。

　　萨沙抬了抬眼皮，看了眼艾娅手上的人鱼蛋，嘴角抽搐说：“真的人鱼蛋表层不会有花纹的。”更不可能是七彩的。

　　艾娅语气夸张地说：“可它多好看啊！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这是‘海神’在指引我与它相遇。”

　　萨沙的手抖了抖：“……”

　　“好吧，”艾娅恢复正常，解释说，“第一，我对和观众互动没什么兴趣。第二，我知道你们有奇奇怪怪的方法挑蛋，那我还不如挑块看得顺眼的，以后淘汰了还能放家里做个装饰。”

　　萨沙无奈道：“虽然是莱利娅家出钱，但你这样也不太好吧？”

　　“大家都差不多啦，”艾娅视线四处飘，“话说起来，没想到莱利娅家虽然住得偏远，但居然这么有钱，而且城里最大的人鱼蛋经销商就是她叔叔。”

　　“分到莱利娅是我们的幸运。”

　　艾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不会是看上莱利娅了吧？”

　　萨沙手又一抖，差点把挑好的蛋抖出去了。他赶紧抓好蛋，结结巴巴地解释说：“我，我的意思是，人鱼蛋这么贵，我们身上又没有当地货币，如果遇到的不是莱利娅这样的家庭，我们怎么买得起呢？”

　　艾娅的注意力是所有选手里最容易被转移的，听到钱的问题立刻忘了之前的话题，感叹说：“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如果缺钱该多丢脸啊。”

　　.

　　凯坦的队伍正在为钱苦恼。

　　他们昨天就在加蒂的带领下走出了废弃小镇，向最近的城市进发。幸运的是，他们在半路就遇到了兜售人鱼蛋的商队。不幸的是，包括加蒂在内，整个队伍没有人身上带着任何货币。

　　罗莎绞尽脑汁和商队老板玩了半天套路，搬出了海神也没打动对方。胖乎乎的游商眯着快看不清瞳孔的眼睛，笑眯眯地说看在海神大人的面子上可以稍微优惠一点，但绝对不可能免费。看到海神如此没有威慑力，众人在心里又忍不住抱怨了一番节目组。

　　抱怨归抱怨，他们却不可能不买。

　　凯坦拍着加蒂的肩膀说：“小姑娘，这就是考验你的时候了。是海神大人和健康的身体重要，还是你那条项链重要呢？”加蒂一直戴着一条镶有蓝宝石的项链，这是她母亲给她的遗物。凯坦可没错过商人看到宝石时的觊觎之色。

　　“你……”罗莎对凯坦的行为感到不耻，但如果她出面制止的话，凯坦必然会让她拿出替代方案。她已经想不出其他办法了。

　　夏特看到加蒂低着头浑身颤抖，也有点不忍，正要出声，却听见主动提出“考核期”的德罗开口了。

　　“凯坦，‘海神大人’看到你这么做不会高兴的。”德罗的话中隐隐有几分威胁，他在提醒凯坦考虑观众人气。

　　“嗤——”凯坦毫不在意，“‘海神大人’能体谅我的做法，毕竟这可是为了完成‘她’布置的任务啊。”

　　“如果我说‘海神大人’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专门给了我一条可以用于买卖的项链呢？”德罗面色沉静，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黄金项链。

　　夏特睁大了眼，这条项链在节目里出现过！那是德罗妻子在被淘汰时给他的，作为她的象征和祝福陪着德罗继续在比赛走下去。德罗竟然愿意用它来买蛋。

　　.

　　商遥抬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突然叹气道：“总觉得今天一定发生了特别有戏剧性的事。”

　　巴肯斯抱着硕大的人鱼蛋，愣愣问：“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所有和钱有关的事都会比较伤感吧。”

　　布迪插话道：“话说，神使大人怎么知道要带上之前镇里留给我们的东西？”把病人放逐时，镇里的人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给他们留了一堆华而不实的饰品。每一个从岛上离开的人都没想过动这堆东西，他也没想着要带走，结果商遥临行前却突然把占了半个船舱的饰品都带上了。

　　“也许是直觉吧，这片大陆上有钱没处花的人应该很多。但我也没想到你的同胞居然全部搬离了，而这些新移民又很喜欢你们这族的首饰。”

　　“那如果不是这样呢？”

　　商遥又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想，实在不行，大家去卖个艺。”

　　布迪笑道：“那说不定能赚到不少钱。今天还有时间，不如神使大人们试试看？”

　　“不行！”除商遥以外的四人异口同声拒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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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下章公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