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黛玉的奇幻之旅》青山远

37、衣冠禽兽（倒v）

　　酒池建在极深的地下，这里通向外面的只有一层层玉阶。玉阶剔透晶莹，越往下走，凉意越重。

　　黛玉刚走了一百来级台阶，就有股子酒香迎面扑来，虽然隐隐绰绰，但它就像是蒙着面纱的天宫仙女，越是缥缈，越是引人入胜，配着这脚下玉色的台阶、头顶巨大的明珠，让她恍然觉得自己进入的当真是仙界秘境。

　　见黛玉停下了脚步，木槿温声道：“可是累了？这酒池实在是有些深，现下走的，还远不到它的十之一二。公子若是累了，不如我抱你下去吧？”

　　什么？！看到木槿真得靠了过来，黛玉连连摆手：“不不不！不用了！我不累，我可以自己走······”话还没说完，她就觉得自己整个人往后一仰、腾空而起。

　　明明木槿并没有比黛玉高上许多，长得也是温文尔雅、秀丽沉静，可她此时抱着黛玉却像抱着一只大号的不听话的兔子，兔子不停地蹬腿、挣扎，她却恍然不觉，只是目视前方，温声道：“公子，你小心些，我可要下去啦！”

　　似乎是她的温柔安抚了黛玉，怀里的大白兔彻底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只是依旧很不开心，嘟着嘴、蹙着眉，“哼”地一声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真是个可爱的小公子呢，’木槿微微一叹，快步地朝下跑了起来。

　　她跑得很快，行动间带起了一阵酒风。风从下方而来，将她宽大的衣袖吹得像个风口袋，高高地向后上方鼓起；

　　她的身体很瘦弱，向后飘去的衣服恰好将她的身形勾勒了出来，使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摇摆在风雨中的稻草人；

　　她的眼睛很亮，从来没有这么亮，亮得不像是在跑在玉阶上，而像是跑在记忆里。

　　黛玉从来没有尝试过以这种角度看一个人，她的眼睛离木槿的下巴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些皮肤上的绒毛，看到那微翘的嘴角，自然也看得到那发亮的眼睛，那眼里的光是黛玉从没从眼前姑娘的身上看到过的。

　　‘是回忆到从前的时光了吗？’黛玉想到了铃兰，想到了傒囊，‘也许这里面的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故事吧？’她对众女口中的“姑姑”更加好奇了，‘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到了，公子。”木槿将黛玉放到了地上，黛玉看着她那又灰暗下来的眸子，才从之前的怔楞中回过神来。

　　想起自己刚刚被她抱在怀里，黛玉又“哼”了一声，将头扭到一边不理她，可刚刚把头撇过去，黛玉就想起了自己目前的处境：这并不是个闹脾气的好时候。

　　于是气鼓鼓的黛玉又勉强自己把头转了回来，严肃着一张小脸，道：“木槿姑娘，下次不经别人同意，可再不许像今天这般······这般直接将人抱起来了。”她虽说得一本正经，但脸上却因为害羞浮上了两团红云。

　　‘真是个可爱的小公子，’木槿觉得自己的心情都好了几分，道：“公子放心，木槿记住了。”

　　“嗯！”有着两团红云的黛玉公子木着脸点了点头，又背着一双手像前方喧闹处走去，那里，是一群醉鬼。

　　黛玉很轻易地从一群醉鬼里找到了江松吟，只因为他醉得很特别：

　　别人都是手拿玉碗，取酒饮之，只有他的手里是一个玉质的大瓢；

　　别人都只是一心一意地饮酒，只有他一边喝，还一边高歌；

　　别人都是或跪或坐，东倒西歪，只有他斜卧在池边的玉砖上；

　　只见他右手拿瓢，扬起一勺，举在半空，斜斜倾倒，他的嘴张得像是看见了皮皮虾的鱼，他的眼睛眯得像是偷到了小黄鱼的猫，琼浆玉液在他的眼里也比不上此时瓢里的酒。

　　他的鞋早已经不知去向，半卧的他弓起了一条腿，空着的左手此时正在抠着脚丫。他的脚长满了黑毛，金盏若跟他比起来，就像是迎春遇上了王熙凤，只能甘拜下风。

　　黛玉眼睁睁地看着他用刚刚抠完脚的左手搓了搓鼻子，还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酒嗝，只觉得平日里认识的都是假的江松吟！谁知道那楚楚的衣冠下，包裹着的竟是这样邋遢的躯体！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黛玉默默地用手捂住了眼睛，只觉得心累无比，她问着身边的木槿道：“这里怎地有这般多的池子？”

　　木槿温声道：“不同的池子里是不同的酒，有的入口绵柔，有的劲道十足，但都是万里挑一的好酒！”她偏头看了黛玉一眼，道：“公子可要尝尝？”

　　黛玉没回她的话，而是指向了最高处的那个玉池，道：“我看别的酒池边都挤满了人，怎么那里竟一个人也没有？”

　　“那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木槿笑道，“只有前一日的酒状元才有机会去那里享受极乐的酒仙待遇。”

　　“昨天没有酒状元么？”

　　“自是有的，”木槿笑着指了指抠脚抠得十分安逸的江松吟，道，“就是他，只可惜当下洗澡水还没有准备好。”

　　“洗澡水？”

　　木槿没有回答黛玉这个问题，只因为这个疑问已不需回答。

　　远处来了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她们迅速地排成了“之”字形的阵列，领头的四个姑娘将松吟“嘿呦”一声举到了头顶，然后如同传菜一般，将他依次递到之后四个人的手上。

　　所有的人都是十分漂亮的少女，她们高举着双手，稳稳地接过传来的松吟，刚传了两三次，就听见领头四女中的一个大叫了一声：“哎呀！”

　　她刚刚举着的是松吟的左脚，此时她闻了下自己的玉手，道：“姐妹们！快住手！他有脚臭！”

　　她身边的少女之前举着的是右脚，闻言也嗅了一下，这下可了不得了，她差点背过气去，道：“快传香巾！快传猪毛刷！”

　　话音刚落，从远处又施施然来了一群人，她们虽然迈着小碎步，却走得奇快无比。

　　看见这群人的到来，所有的少女都松了一口气，只因为此时她们高举的手上都托了一个香帕子。之前的四人组也增多了两人，每当她们将松吟从前面的姐妹手中接过，那新增的两人便一左一右地拿着猪毛刷，招呼到松吟的脚上。

　　“好了！”远处的一人道，“这臭气大约散了些了，姑娘们，将他放入花瓣水里泡一泡。”

　　“好嘞！”四个姑娘抬着他往里走，顷刻就没了身影，之前出声的似乎是个管事的，指着眼前的少女们吩咐道：

　　“你，去撒茉莉花瓣！”

　　“你，去散玫瑰花瓣！”

　　······

　　“你剪手指甲！”

　　“你剪脚趾甲！”

　　“你去掏耳屎！”

　　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道：“洗刷后若是他的脚上还有异味，你们便把他的脚毛拔了吧！这些地方最是藏污纳垢的！”

　　“是！谨遵姑娘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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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黛玉默默地捂上了自己的耳朵：（—口—)！！！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再也不能直视同行的小伙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