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姐的红楼梦》欧阳玲轩

4、见贾母，没在怕的

　　“老祖宗，傻大姐已经大好了！来给您请安了！”

　　鸳鸯看着穿着丫头制服的笑笑，打扮得利利整整过来了，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姑娘压根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呀！也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造化，自己的心已经尽到了。再多的，她也就无能为力了。

　　笑笑笑嘻嘻地站在院子外面，看着鸳鸯姐姐有些失望的眼神，虽然知道她的心里想法。可是碍于院子外面人多嘴杂，也不好过多解释。只得装傻充愣，假装没有看懂她的意思了。

　　坐在那里正和王夫人说这话的贾母，听到最能逗自己开心的傻大姐终于是大好了，也是开心的很，连忙唤人带她进来。

　　守在屋子门口的玻璃听到了命令，手脚麻利的走出去，把笑笑带了进去，也没有察觉到笑笑今天的打扮，似乎与往日有些不同。

　　“奴婢给老太太请安，给二太太请安！”

　　笑笑一进屋就行了不甚标准的屈膝礼，虽然说有些不太标准，可是对于傻大姐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从前这姑娘可是只知道见主子就磕头的。君不见，贾母都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傻大姐吗？

　　“老祖宗，我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见过你了！傻大姐真的好想你呀！这是这几天我观察着几位姐姐悄悄学的，就是为了今天向您行礼，您欢不欢喜？”

　　笑笑抬起头笑的一脸娇憨，隐隐带些傻气。

　　众人打消了疑惑，这才是他们所熟悉的傻大姐嘛。

　　贾母笑得慈眉善目，招手把傻大姐唤到身边，亲昵的点点她的额头，关切的问道：

　　“昨儿我还念着你，唯恐你这个傻丫头把自己摔傻了，没想到不过一天，你这丫头不但醒了，还活蹦乱跳的，倒是白白费了我的一片心，以后听我的，要玩我们在这院子里玩，劳什子去花园做什么？到时候碰着了伤着了，可就没有这次的好运气了。”

　　傻大姐乐呵呵地赖在贾母的身边，继续她的傻笑，半点没有感谢或受宠若惊的意思。

　　这若是傻大姐也就罢了，若是他人，怕早就因为木纳呆板不知事被撵出去了。相反，贾母还颇喜欢这个憨憨傻傻，无所畏惧的丫头的。

　　琥珀暗骂了一声呆子，虽早知道这大姐是一个靠不住的，但毕竟心里还存着一丝念头。谁知这傻大姐居然真的把自己前面的恩惠给忘得干干净净了。

　　常听有人说要追着求着想要报恩的，还从没听说过上赶着要别人报恩的。

　　傻大姐若是不主动提，她怎么好给自己掌了嘴？原本想要借机在老太太面前讨一个好，可现在就这么无风无波的过去了，虽不至于生气，但到底还是有些恼恨。

　　罢了罢了，这傻大姐可是一个傻的，她说是旁敲侧击，想要给她递个话，根本就不成立，这丫头恐怕根本就懂不了。若是直接了断的跟她说清自己的意思，这丫头恐怕也会把自己招出去，说漏嘴。

　　只当自己是宝姑娘那样的宽厚人了。

　　琥珀虽然这么安慰着自己，但到底脸色有些不好看。

　　傻大姐现在可实在是不傻，她插诨打岔的功夫就看到了琥珀的神色变化，这可了不得，她现在刚失去记忆，人生地不熟的。可不能招惹了这些小人物，让他们给你使起绊子来，那才是真要命。

　　她忙给琥珀表功，当然没有忘记了她心心念念的鸳鸯姐姐。

　　老太太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要奖励的，只是笑着赞了两句，傻大姐扭头一看，得，危机解除。

　　过了一会儿，有小丫头掀起帘子前来通报，说是几位小姐并林姑娘和宝姑娘前来请安了。

　　贾母嗔笑着让人请进来。

　　丫头们也老老实实的站起，各尽其责，不再像之前一样笑作一堆，没有样子了。

　　傻大姐也顺势站到鸳鸯的一边，想要顺便认认人。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一瞬间的功夫，小姐、丫头们全都挤了进来。原本还算宽敞的屋子，此刻也有些拥挤了。

　　若说这贾母屋里的丫头们，也算是花容月貌，娇俏动人了。就连她这个据说粗苯无状，膀大腰圆，上不了大场面的傻大姐严格说起来也算一个珠圆玉润的小佳人，比起来真是身姿袅娜的姑娘们，的确算是臃肿了一点。

　　可是比起这几位小姐来，才算是小巫见大巫。现在小姐们一出场，就没这些丫鬟们什么事儿了，瞬间把她们比成街边的杂草，完全的黯淡无光。

　　看着他们一个个自报姓名，一一和老太太请安，傻大姐赶紧开始了自己的认人行动。

　　傻大姐下意识觉得自己不是记性多么好的人，恐怕需要五次三番才能把这些人记熟。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昨日从鸳鸯姐姐那里听到的那些名字，在姑娘们一开口的时候，她就可以对号入座了。

　　那个比起其他姑娘来稍显丰满，但还是比自己窈窕的多的温婉女子是宝姑娘。

　　那个一脸柔顺，头上只简单的别了一支玉钗的是迎春小姐。

　　那个眉目艳丽，身姿高挑的姑娘是三小姐探春。

　　年纪看起来最小，却看起来格外桀骜不驯的是隔壁宁府嫡小姐惜春。

　　最后，傻大姐眼睛拔不开了。

　　这个看一眼就觉得心都碎了的素衣姑娘是外家姑娘林姑娘吗？

　　为什么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应该叫她林妹妹呢？怜惜爱怜的念头喷井而出，看到她稍微皱皱眉头，眼眸里稍微泛一丝水光，就恨不得自己化身为一个棒槌，把惹她伤心的人揍得连他老母都不认识。

　　要死，自己之前不会还是一痴丫头吧？

　　居然这么离经叛道的喜欢上了小姐！

　　这姑娘这么哀愁，不会是因为自己伤了心吧？傻大姐分明看到林姑娘看了她一眼。

　　傻大姐顿时连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林黛玉总觉得这屋里有人在瞧着她，心思敏感的她也不敢在老太太屋里就明目张胆的张望。原本打算忍忍也就罢了，谁知这目光竟是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她怒急，忍不住在老太太叫她坐到身边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抬眼，不费吹灰之力的就看到了木愣愣的一直瞧着自己的傻大姐。

　　她顿时就乐了。

　　这傻大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呀？眼巴巴的瞧着自己，就像是小孩看到了心爱的糖果。若是旁人这么瞧着自己，她恐怕也就恼了，可是傻大姐却是最单纯不过。

　　作为也有那么一点痴性的性情中人，她其实一点都没有瞧不起傻大姐的意思，相反，她还挺喜欢这个傻丫头的。

　　所以傻大姐呆呆傻傻的样子在她的三层滤镜之下，竟然显得那么可爱。

　　她实在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不打紧，原本说着俏皮话在讨老太太开心的宝姑娘尴尬的停了下来，有些难为情的看着黛玉。

　　“颦儿，可是我刚刚的话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为何竟使你发起笑来？”

　　贾母也把目光看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外孙女，见她是难得的眉眼舒展，嘴角弯弯，也不禁好奇起来。

　　三春这个时候也难得的显出了几分小女儿的心性，也把目光投向了黛玉。

　　黛玉连忙收敛了笑容，向老太太回话。

　　“祖母你看宝姐姐就会打趣我，我哪有宝姐姐见多识广，妙语连珠，怎么会笑话她？我也是看傻大姐呆头呆脑的样子太可爱了，所以才忍不住笑出声来。宝姐姐可不能因此责怪我，要罚也是应该先罚傻大姐不是？”

　　说完，又是促狭的笑了。

　　大家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了傻大姐，这丫头恐怕真还有点痴性，看着林姑娘嬉笑怒骂，她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一众姑娘被她看得脸红，差点忍不住骂她是登徒子。可是转念又想这个人不但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傻大姐，这样的作为就有些滑稽了。

　　一个个都笑开了，连贾母都抱着林姑娘笑作一团。

　　“呦，我就晚来一会工夫，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这般热闹？”

　　来人带着笑语而来，瞬间压下了屋里的笑声，倒是一个难得爽利的美人。

　　“二奶奶有所不知，还不是这傻大姐做的怪，无端端的盯着林姑娘瞧着不放，实在是太有趣了！”琥珀连忙上前说明。

　　“凤辣子快过来，你看这小丫头病刚好就不安生，我知道我这外孙女儿不是一个寻常人物，可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平常这大姑娘小媳妇儿也见了一堆，还这般痴相！

　　改明儿呀，我就把她赶到林姑娘的屋里，让她一次看个够，省得再这样丢人。哈哈~”

　　“老太太说的哪里话？媳妇儿才不信你现在说的一个字儿呢！咱们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老太太身边第一得意人自然是这心灵手巧的鸳鸯，可说起谁最得老太太的欢心，那自然是傻大姐不遑多让。

　　别说是把她送到林姑娘这里，就算是送到宝二爷那里，恐怕您也是心心念念的不愿意，这傻大姐媳妇儿就做主了，除非是老太太亲口说不要她，否则论谁也不能讨了去！”

　　凤姐一向懂得揣摩老太太的心思，此刻自然是顺着老太太的心意来。

　　黛玉脸色变了一下，忍不住发话了。

　　“嫂子何必说这戳心窝子的话，想我就是一个不懂事的，非要向老太太讨她欣喜的人？我也只不过是觉得这傻大姐喜人的紧，想着老太太就会调教人！嫂子这一番话下来，叫我以后怎么在丫头婆子面前做人？”

　　话音刚落，就忍不住拿起帕子擦拭起眼泪来。

　　宝姑娘一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发挥她的特长，做起了和事佬。

　　“林丫头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凤嫂子哪里是这个意思？她呀，是在夸你长的美呢！就连这傻傻乎乎的丫头也被林妹妹你给迷住了，林妹妹可千万不要想岔了才是！

　　一大早可千万别生气了，要不然傻丫头可也笑话你了！”

　　这一番话闹的林黛玉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凤姐见林姑娘是这个表情，细琢磨自己那个话，也察觉到了刚刚的漏洞，忍不住暗骂自己一声。

　　素来知道这林姑娘的心思敏感，一向的玲珑心思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把人给惹哭了！谁不知道老太太就疼这两个玉？

　　可是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多嘴，眼珠子一转，她就看到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直关注着林姑娘的傻丫头。心里也恼了几分，要不是这个傻丫头做的怪，她哪里会这么难办？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傻大姐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指着林姑娘，示意她赶快去解决。

　　反正这小丫头向来都是让人忍俊不禁的，没准可以让林姑娘高兴起来。

　　君不见，看到林妹妹落泪了，老太太都快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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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就是偏爱林姑娘怎么样？哪怕已经失去记忆，但是见到林姑娘还是要想方设法的刷下存在感。
（来自痴汉玲子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