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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容嘉卉虽说是见到了传说中的钟离络,但可惜的是,她还没能多说上两句,容琛便吩咐她要好好休息,带着人家离开了,毕竟他本来就是带人家过来给她认认脸的。

      容嘉卉虽说在心里默默做下了近水楼台的决定,此时倒也不着急,她清楚得很,这人以后就在自家住下了,她当年虽说都没怎么了解过,但也大概知道钟离络家里都出了些什么事,也知道她爹跟钟离络的爹是怎么认识的,她的爷爷老镇国侯四十年前,也是跟着她的曾祖父一起为太.祖皇帝打过江山的,立了不少的战功,当年太.祖皇帝也时常称赞这位容家的玉面小将。

      不过没两年就安定了,他这不足二十岁的玉面小将也没了用武之地,直到多年年前,边境戎人来犯,她的爷爷已经过了二十年的太平日子了,又有些想动动筋骨了,便请缨出征,还顺便捎上了自己那好吃懒做不成器连个马步都扎不稳的儿子,也就是她的父亲容琛,而钟离络的父亲钟离清,当时便是她爷爷麾下的一员小将,她爷爷可不会对自己的儿子多么照顾,直接让他到了钟离清手下当小兵。

      那时候她爹容琛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郎,钟离清比他还要大上十来岁,如同兄长般,对他很是照顾,就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没几年,戎人被打得节节败退,递了降书,他们各回各家后,联络便一年年少了。

      钟离清这人,天生就该在战场上厮杀,他在地方当了个五六品的小武官后,因其个性太过于耿直得罪了人,最终被革职,没多久相濡以沫多年的妻子死了,他悲痛欲绝,带着儿子扶灵还乡时,自己也病倒了,然后钟离络就这么成了孤儿。

      以那钟离络的性子,就算她容嘉卉的父母再好,这侯府的生活再舒适,估计也是不想寄人篱下的吧,可惜二十年前他们那带爆发了瘟疫,他们的亲戚,死的死,逃难的逃难,未出五服的近亲都找不着了,况且,就算找着了又如何,难道谁还会愿意管他?

      思至于此,容嘉卉也不禁叹了口气,她当初也是真的年纪太小实在不懂事,又被捧得太高了,居然会去怪人家总是冷口冷面的,这样的事,谁又能笑嘻嘻的呢?她那种态度,也是对人家太过分了些,活该她会吃寒瓜噎死。

      想到寒瓜,她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依稀有些后怕,大不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她伸出手想要摸块糕点来吃,却发现糕点早在她想那钟离络的事时便已经被自己一口口吃完撤下去了,此时,她的身旁已多了一大盘切好的寒瓜,鲜红欲滴,清香扑鼻。

      “大小姐,这是您最爱吃的寒瓜。”如今年仅十四岁的白露甜甜道。

      光听得寒瓜二字,容嘉卉便只觉喉头一痛,差点背过气去,更别说看跟吃了,她摆摆手,道:“我不吃,全赏你们了。”

      白露一愣,这是,变天了?大小姐向来最是爱吃这寒瓜,府里的寒瓜可是全紧着她一个,大少爷都得往后排呢,如今怎么突然的就转了性了呢?

      见白露就这么傻愣着不动,她身旁那盘寒瓜又怎么看怎么红如鲜血,红得,让她恶心。

      饶是从来不对下人动怒的她,一时间心口一股子莫名火气也涌了上来,她拍了拍桌子急道:“都说了快端走它啊!”

      见脾气一直都很好的大小姐难得的真生了气,白露回过了神来,赶忙将那寒瓜又端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容嘉卉松了一口气,她可是终于不用再看见那天杀的寒瓜了。

      也真是造化弄人,她曾经最爱吃寒瓜,如今却看了就怕,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那种无法呼吸的感觉了,哪怕,这盛夏根本没什么水果能比寒瓜更适合用来消暑。

      消暑……

      她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心酸酸的,这天气,不吃寒瓜,她还能吃什么啊,天气越来越热,她可真想建个冰室给自己住着,冰啊!

      她苦着脸,转过身朝正在身后对着冰块给自己扇风的霜降道:“你去跟谷雨说一声,让她再去领些冰过来。”

      秋分那个心术不正的丫头她是眼不见为净,随便寻了个由头让这丫头的老子娘把她给领了回去,免得她心大了再勾搭她的人,撵了秋分,她便提拔了这容貌不过一般瞧着老实本分的谷雨,倒是安心。

      只是,一刻钟过去了,冰没能领过来,那谷雨却是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容嘉卉看着她一个人,手里也是空空如也,气道:“冰呢?你这是撞邪了?”

      谷雨站在她面前,喘得是上气不接下气,她捂着胸口,一手接过寒露递来的水,咕噜咕噜喝下后,道:“大小姐,少爷他从靖国公府回来了!”

      容嘉卉闻言惊喜道:“真的?”

      想起记忆中的调皮捣蛋鬼,容嘉卉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的宝贝嘉泽终于回来了容嘉泽自幼就特别爱黏着她,而且她们姐弟俩的年纪也差得并不多,只不到两岁,从小是一起玩到大,感情非常好。

      此时一听说弟弟回来了,她对于谷雨没带着冰过来这事的怒气顿时也直冲爪哇国了。

      她嗔怪道:“你怎么也不把那小混蛋给我带过来呢。”

      她多想捏捏十岁的弟弟那肉乎乎的小脸啊,这熊孩子长大后可远没以前来得可爱了。

      谷雨犹豫了一下后,指了指外头怯怯地道:“我方才看到那位钟离少爷他,把少爷给摔地上了……”

      全府上下,向来只有容嘉泽欺负别人的份,如今,居然被别人给欺负了!所以她才会急急忙忙地赶回来报信啊!

      容嘉卉听说宝贝弟弟被摔了,顿时便被吓得花容失色:“你说什么?”

      不等谷雨回答,她站起身,一个箭步走到谷雨面前问:“他现在在哪呢!快带我过去!”

      “在花园……”

      闻言,容嘉卉不再理她,没有撑伞,顶着烈日一路小跑了过去。

      进了花园,只见那钟离络正抱拳站在一旁,而她的宝贝弟弟,她可怜的弟弟,此时正坐在地上大哭大闹,身边的小厮劝都劝不住。

      容嘉卉心疼弟弟,顿时是怒不可遏,火气直冲头顶,她的弟弟,再怎么皮她都没舍得动过一个指头的宝贝弟弟,如今居然就这么被别人给欺负了!

      她忙去扶起了宝贝弟弟,心疼地替他擦着眼泪哄道:“阿泽乖,你疼不疼?有姐姐在没事了啊,你跟姐姐说,谁欺负你了,姐姐这就帮你打他!”

      她一边说着,一双眼睛一边又看向了面无表情的钟离络。

      容嘉泽见最疼爱自己的姐姐来了,顿时也是腰杆子都硬了,他指着钟离络便哭道:“姐,是他!是他打了我!”

      容嘉卉摸了摸他的头,柔声哄道:“好好好,阿泽不哭,姐姐来替你撑腰。”

      说完,她转过身,鼓着圆圆的腮帮子,气势汹汹地仰头看着十五岁已经抽了条,完全比她高出了一大截的钟离络道:“你干嘛要欺负我弟弟!”

      钟离络没有理她,直接转身便准备离开。

      见她要走,容嘉卉连忙拽住她的衣袖道:“喂,你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一个十岁小孩!好意思么!我弟弟哪招你惹你了,你给我说!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准走!”

      钟离络想扯出袖子,去发现自己已经被她拽得牢牢的,挣都挣不开,半晌,她也只好转过了身来。

      见她不挣了,容嘉卉哼了一声,道:“你就同我弟弟道个歉吧,道了歉,我就不计较了!不然……我就……就去告诉我爹娘了!”

      她还是不想闹太大的,如果他能好好地道个歉,那她就既往不咎了!毕竟这人无家可归的,她也是一点也不希望他落到什么不好的境地。

      钟离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突然指着她的脸道:“你的脸上有糕点屑。”

      “诶?你说什么?”容嘉卉有些懵。

      钟离络抿了抿嘴,伸出了手向她的脸触去,容嘉卉顿时条件反射般地一避,一脸警惕道:“你想要干嘛!”

      钟离络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轻抚上了她的脸,仿佛在细细地擦拭着什么。

      容嘉卉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她原本还以为他是要连着她一块儿打呢。

      不过,这个人的手还真是温暖呢,虽然也许是因为阳光太盛,晒的,暖到有些发烫,不同于她的手的柔滑细腻,有一点粗,但触感依旧很好,哎呀,她这是在想啥呢,没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须臾,钟离络放下了手,见容嘉卉原本紧紧拽着她袖子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松了开来,她便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容嘉卉愣了愣,旋即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忍不住嘀咕道:“这人干嘛呢,莫名其妙摸我脸,还摸了就走,占我便宜呢。”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脸还是不由得红了。

      这时,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霜降道:“大小姐,钟离少爷他,方才貌似是在给您擦糕点屑呢。”

      “什么糕点屑啊?”容嘉卉不解道。

      霜降指了指她的脸颊,“您之前吃了糕点没有擦干净脸。”

      啊!容嘉卉连忙便捂住了自己的脸,她居然没擦干净脸?!

      她蹲下身,顿时只觉自己又是丢脸丢大了,她居然还厚着脸皮一个人在那想着要抢占先机呢,结果就是顶着一脸的糕点屑去抢占的么!这么幅模样跑去兴师问罪,天知道那人心里正在怎么笑话她呢!她那本就寥寥无几的形象……

      容嘉卉看着霜降咬牙切齿道:“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我脸上有糕点屑呢。”

      霜降委屈道:“我……忘了嘛。”

      容嘉卉差点喷血,她每个月养这样的丫鬟究竟有何用啊!一个月的一两月例银子还不如买点狗粮喂两条狗呢,至少狗狗还会冲她摇尾巴。

      算了算了,反正以后时光还长着呢,这形象什么的,终有一天是可以掰回来的嘛,至少这还不算最丢人,在有了吃寒瓜噎死的丢人前科后,对于这些,她倒是宽容了很多。

      况且,她看着还在闹别扭的弟弟,又心疼了,那钟离络居然还打小孩子呢,其实也没她过去想象的那么好嘛。

      一想到自家弟弟居然无端被欺负,容嘉卉心中就来气,她又走到弟弟面前,问起了他身边的小厮,“冬至,夏至,你们跟我好好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仔仔细细,一点细节也别放过!”

      这,冬至夏至面面相觑,有些不敢说。

      容嘉卉以为他们是怕会被钟离络打,便拍了拍一马平川的胸脯保证道:“你们就放心大胆地说吧,万事有我呢,我护着你们,谁也不敢把你们怎么样的。”

      见容嘉卉都这么说了,单纯的冬至夏至犹豫再三,还是乖乖地无视了容嘉泽的脸色把事情给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本来义愤填膺的容嘉卉听着听着,一张俏脸却是变得越来越青。

      好你个容嘉泽!偷拿人家挂在腰间的玉佩不还,还扔来扔去地挑衅人家,还威胁着要摔烂!这不欠揍么!她虽说一直不甚聪明,但也知道这样被贴身放着的物件儿估计很重要,要这不是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她估计都想抽一巴掌先了。

      见容嘉泽想要开溜,容嘉卉一把拽住他的领子,便恶狠狠道:“容嘉泽!做错了事,这就想跑。”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她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跑来找人兴师问罪,人家一定生她气了!出师未捷身先死,全是这家伙的错!

      容嘉泽嘴一扁,顿时委屈得又嚎啕大哭了起来:“你干嘛这么凶啊!我只是想跟他玩嘛,谁让他不理我!不就是一块破玉么!我还十块给他!”

      容嘉卉道:“你还有理了是吧!阿泽,你乖一点,要体谅一下别人,人家爹娘都去世了在这,没准正难过着呢,哪有心情来陪你玩啊,来,你就听姐姐的,去跟人家赔个不是吧,毕竟咱们以后也是一家人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好结仇呢。”

      “不去!”

      见这孩子这么不听话,容嘉卉揪着他的耳朵威胁道:“你去不去?”

      容嘉泽见姐姐头一次对自己这么凶,眼圈一红,突然猛地推开她的手,冲她哭喊道:“你坏!净帮着外人来欺负我!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跟你玩再也不跟你做最好的朋友了!”

      说完,他就哭着跑远了。

      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容嘉卉顿感无奈,这傻孩子,谁要跟他做朋友了,她可是他亲姐!不过,她当年貌似经常被这样的话威胁到……算了算了,这种丢脸的事儿还是不提了……

      她转过身,看着冬至夏至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禁长吐了一口气,然后,一人赏了一个爆栗。

      “你们俩个任由他闯祸的小兔崽子,现在他跑了,还不赶紧跟上去!嘉泽要是有什么事,你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冬至夏至被她一敲,如梦初醒,他们急急地冲她深深一揖后,连忙伸着手朝着容嘉泽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少爷,您等等奴才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明湖畔的夏总攻的地雷(╯3╰)爱你爱你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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