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是个女娇娥》小五姑娘

19、京城(3)

　　邢清秋端坐在书房案子前，正听一黑衣的来人讲话。
　　只见她眉头微蹙，似不动声色，却猛一放手中的瓷杯:“他去了花楼？”
　　一身黑衣的又古悄悄打量自己主子的一举一动，心下生了几分异样。
　　在他看来，小主子未免过于在意那废物点心。一眼看过，宁白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书生，管他那么多干甚？更别提特意着人去看他护他了。
　　但面对邢清秋的发问，他还是恭恭敬敬开了口。
　　“回王爷，他去了棠梨居。”
　　“棠梨居？”座上女子微微震怒，心下暗暗道:
　　“杀才！这个家伙表面上纯良如白兔，我竟没看出他还是个急色的，私底下花花肠子还挺错综复杂。”
　　但还是复端起将将搁下的茶水，低下邪飞的凤眼，端了平常的神色，装作无意的继续道:
　　“棠梨居，那不是京城最大的窑子吗，他去那里做甚？”
　　“回王爷，属下派出的人回报说，只见他跟着一个女子进了楼去，依稀看见他在为那些青楼女作画。”

　　作画，是作画啊。
　　想起临别前宁白的话。
　　清秋稍放了心，但转念一想，又扬眉道:
　　“怎么回事，咱们王府的人竟都是吃白饭的？何为依稀？我邢清秋的人却是连一个窑子都打探不进了？”
　　又古跪下:“回王爷，青楼人多眼杂，相比其他地方确实有些难刺探。”
　　黑衣男子亦是一脸愁绪:“不过，经属下多日来的查勘，这个棠梨居确有些古怪。咱们的人一进去，无论明察还是暗访，不知为何，总会被阻碍。”

　　“哦？总会。”邢清秋抬了抬眼:“不过方才一说，我倒记起，这个唤棠梨的窑子不是之敏这纨绔子常去的么？”
　　话音刚落，门外却传开了熟悉的声音。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多日未曾相见，辅一进门，就听得景某日思夜想的邢王爷多番诽谤，说在下纨绔，之敏心中顿生唏嘘，好生伤感，好生委屈。”
　　随即一个锦衣华服，无限风骚的少年公子现了身。

　　看着折扇挥动、一身花绿红紫的来人，邢清秋顿时乐出声，信手打了个指儿响，便道:“你这算什么。多日未见，看你这形容，风流债满京城的景公子莫不是红绿鹦鹉成了精罢？大秋天的，你弄个破扇子作甚，莫不是还嫌不够凉快。”
　　来人亦是眉眼弯弯，一派促狭笑意:“非也非也，是邢公子你多日镇守不毛，远离家乡，太闭目塞耳了。殊不知我这一身风流得很，正是京城最时兴的打扮。”说毕还伸着双臂还风骚一转。
　　“竟是如此？扇子一挥，袖子一甩，确实挺大的风。”邢清秋摆出一副恭敬求教的神色:“也不知是哪位高人，竟拎出这般如雷贯目的时兴？”
　　景之敏挥开了折扇，漏出一口白牙:“不才，左不过一个在下。”

　　早料到如此。
　　邢清秋知他吐不出什么象牙:“竖子之徒！快同我好好讲话，咬文嚼字的真能累死本大爷。”
　　“既邢王爷这么说，那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
　　“请说人话。”

　　几句调笑过后，邢清秋吩咐又古下去，俩人终于坐定。
　　“景大公子，我这都归家许几日，今日才有幸得您大驾，真是三生有幸。”邢清秋捏了茶杯的盖，眼看茶叶沉浮，信口随意道。
　　景之敏当即摆出告饶情态:“英明神武的邢王爷，方才将将说好不再咬舌头尖儿，怎的您真和我杠上了！”
　　“小的有错小的有错，您大人有大量，还请饶我这一回。”
　　邢清秋大笑道:“你这幅浪子德行，莫不是又醉倒在哪个温柔乡里了？杳如都娶了妻，怎不见伯父亦为你寻个嫂夫人。好来让咱们京城第一放荡也尝上一尝正正经经的夫妻之趣。”
　　折扇被流畅的合起，景之敏佯装正色道:“非也非也，夫妻之乐趣此物，我却还是敬而远之罢。”
　　“嗯？何出此言。”知他是在卖关子，邢清秋龇牙笑笑，便顺了下去。
　　景之敏就坡下驴:“你远在边关，杳如就任廊州的时候也未能送上一送。我闲人一个，自然就去领略了下嫂夫人的风采。啧啧，你可是没见到。”
　　顿了一顿，景之敏满是幸灾乐祸的道:“你可是没见到咱一向好人缘的杳如兄，是如何在一众亲友面前，被嫂夫人掐着耳朵大骂蠢如猪狗的。”
　　“当真？”邢清秋笑弯了腰:“竟有此事？怎的才来告我。我即刻休书一封，必要好好问候一下咱们幸福和美的杳如兄才是！”
　　二人于室内相谈许久。外是暖阳微风，叶子打着旋儿，下人偶然路过，听得书房阵阵朗笑。
　　邢夫人亦至。
　　正值晌午，她便非要留了之敏在府中就膳。
　　景之敏亦不推辞，殷勤勤捧了伯母的手，道:
　　“邢伯母一向保养得宜，每次侄儿得见都心里欢喜，恨不得多亲近几分。只要伯母不嫌，住下都是没问题的。”
　　逗得邢夫人笑弯弯道:“瞧你这张蜜饯儿嘴。”
　　邢清秋一旁咂声:“娘亲怕是忘了谁才是正经孩儿罢。”
　　欢笑声中饭毕。

　　午后二人又府中同游。
　　潇湘园中，秋菊兀自盛放。
　　红似火，白如雪，粉盛霞。团彩球，盏花灯。一团团，一簇簇。
　　身子皎洁，拔蕊怒放。

　　白的就好像一个人，一个名白的人。

　　邢清秋想起今早侍卫又古的话，便装作随口，直向一旁逗鸟取乐的景之敏打听道:“哎……你可知那芙蓉十三街上棠梨居和杨柳阁是何来路？”
　　景之敏不觉停下手上动作，神色如旧:“还能是什么来路，左不过就是哪家暴富的生意人开起的窑子。不过或许有什么大官在后面唱戏罢，你问这个作甚？”

　　看清秋一脸不太相信，他笑了笑又道:“莫不是江湖话本子看多了，你竟觉得人是什么要谋朝篡位，抑或要独步武林，用来私通消息才搞起来的黑组织？”

　　“也敢！”邢清秋一脸不屑:“我不做什么。不过是最近闲来无事，想要取缔几个浪荡场子玩玩。”
　　“祖宗，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景之敏仓皇向她拱手道:“你若是关了这两家，令弟我可去哪里寻乐。人生本就苦短，清秋兄可是要断了我的活路？”
　　“瞧你那熊样，左不过随口一说。不过。”邢清秋话锋一转，拍拍挚友的侧腰，笑道:“春宵苦短不假，可是你也要多注意身体，大好躯体莫要全折在了美人身上。”

　　之敏辅恢复原来的没正行，道:“我怕又如何，你邢清秋可是战神王爷，我拜倒在王爷的威吓之下，也是情理之中。”
　　“噫！惹不得惹不得……之敏兄可真是个天生的马屁精。”每每同他打趣，服输的总是她邢清秋。
　　说不过这个蜜嘴头子。

　　晚饭景之敏却没留下吃，理由是有美人在等着他。
　　邢清秋自是了解这位挚友的性情，于是便从中帮着，好容易方让他从邢夫人的热情招待下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