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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情分本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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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槽的念头一闪而过，庞昱紧接着笑脸一僵，神色肃穆的看着跪地的公孙策，深深叹口气。
“公孙策啊公孙策，知道你们虽然是太子少傅，博学多才，号称哪里不会点哪里，为何我从来不跟你们学吗？”庞昱弯腰看着神色有些诧异的公孙策，不急不缓的开口，字正腔圆：“因为你们的仁义礼智信，不适合本王。本王说句厚颜无耻的，是大宋帝王眼下唯一的独苗，未来之主。我要的不是人才，不是你这一个的人才，而是制度。”
公孙策不自禁微微眉头一簇，愣愣抬眸看向庞昱。
庞昱眼眸黑漆漆的，幽幽的看向人，语重心长：“你竟然拿凌楚楚怀孕来作为理由？太让本王失望了！这世上不止你一个人聪明，重所谓的情谊。”
听到这番话，公孙策呼吸一滞，脑中也有些空白起来，满脸的惊骇之色看向庞昱。就见庞昱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眨眨眼，似乎带着往日的孩子气的戏谑与调侃，朗声的说道：“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话，庞昱负手离开。
望着人离开的背影，公孙策感觉自己愈发喘息不过来了，额头都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来。
庞昱不是官家。
庞昱哪怕从一开始一副孩子气的模样，但是那一盘跳棋，那一张新科士林信息汇总表，那……回忆起自己与庞昱相处的点点滴滴，公孙策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却又心血澎湃起来。庞太师没有教导庞昱四书五经，却教导了他何谓政治，教导了他如何御下学习，让他如此的仁慈却又冷酷。
对于正统的士大夫来说，未来这样的帝王，这样一个不乐意被条条框框束缚，甚至有暴君倾向的帝王，完完全全便是场灾难。因为此时此刻，已经可以窥伺出庞昱对于官员的态度了—身在其位，谋其政；无法胜任，那便换。
想到了被邀请过来的柳屯田，公孙策缓缓倒抽口冷气，俯身缓缓对着人离开的方向，行了大礼，才拖着有些跪麻的双腿，颤颤悠悠的起身。刚站定没一会儿，公孙策便听得衙役来报，小郑王前来。
闻言眉头一挑，公孙策敛了敛神色，外出邀请人入内。
—这是官场中最基本的上下尊卑等级。哪怕郑王爷无实职，但是他却是大宋唯一世袭的亲王，礼仪便有所规定了。哪怕柴靖宇，在开封府内对于礼仪未要求，可现如今细细想来，有些事情，的确是他们没有做到位。
否则最为简单的道理，先前包拯遇到刺杀，王朝马汉就不会直接冲到庞昱跟前，一人一边架着他离开。
那个时候，他有些意识觉得错了，可是行动上现如今自己也犯了这个错。
柴靖宇挥挥手免了公孙策的行礼，入内坐定喝口茶，才眯着眼打量着公孙策，啧啧两声，“庞昱说你知晓包拯的事情啦？啧啧，人抱着小王可生气了，又把老祖宗给臭骂了一顿，说惯着你们这帮臭文人脾气，不懂分寸，以为靠着嘴皮子利索的爱国心，就能够发电了。哦，发电就是收回国土的意思。”
因为先前失的燕云十六州，大宋其实国防特别落，毕竟连天然的地理屏障都失去了，就靠一条马河抵挡野心勃勃的草原邻居们。失去那燕云十六州，现如今已经暴露出来的弊端，诸如战马。没有草原，就意味着无法养战马。战马都被他国挟制着，经济繁荣，不亚于捧金于市的孩童。加之先前都是一打仗，就花钱买平安，导致周边那些蕞尔小国都时不时来犯兵一回，号称“薅羊毛”。再加上国内各种主和派，保守派压到主战派。先前庆历改革，范仲淹一行都被碾压得不成样子。
一想，他其实都替发小愁得慌。这破家产，千疮百孔的，尤其是祖宗还养出了一批自以为是的“管家”。
瞧着柴靖宇与往日态度相同的面色，诉说的却是令人心殇之事。公孙策面色一白，坦然的垂首，“是我思虑不周，是……”
“别对着我道歉检讨的。”柴靖宇听到这话，眸光一闪，打断公孙策的话语，边挽起袖子，指了指自己内里穿的丧服，“这就是老包离开的原因。中州王有些事没法说明，但是本王却是不同。我柴靖宇心眼小，就容得下这么几个人。你别把赵老六的某些作风给理所当然的往他身上套。”
待看清手腕上的丧服时，公孙策面色愈发苍白了，额头的冷汗都一滴滴的落下来。能够让柴靖宇服丧的，现如今也只有远在宋辽边境风月镇的小蛮，即柴丝言，柴郡主，柴靖宇的嫡亲姑姑。
小蛮走了，若是自然缘由，定然不会让包拯去调查，以包拯……包拯的心境，在现如今的情况下—天地盟明目张胆的挑衅，中州王册封典礼之前，各国使臣都怀有试探之心前来，就连本国内部也有质疑之声的情况下离开。包拯不是因私废公之人，他如此离开，只能够说明一点小蛮的死牵扯到国与国之间的矛盾。
他原先以为包拯弄一个刺杀事件，是因为天地盟，是受了帝王命令又去孤身试险。毕竟这样子的事情，皇帝不是第一次拿江山社稷来绑架包拯的探案天赋了。
作为朋友，他公孙策自然不愿意包拯在以身试险，更别提现如今包拯拖家带口的。
也不知晓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柴靖宇看着公孙策面色苍白如纸，放下衣袖后，宽慰了一句，“放心，庞太师他也去了的。包拯定然会活蹦乱跳回来的。你说说呗，怎么发现的？其实我们也挺好奇的，这汉钟离他不是挺像的？”
听到这话，公孙策骤然面色又白了一分，耳畔不期然就回旋起了庞昱离开之前说得话语，垂了垂眸。
柴靖宇：“…………”
“我说，你能不能别摆出这丧气模样啊？”柴靖宇翻了个白眼，不虞开口，“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了，怎么说，心比比干多一窍，说好听的叫聪明，敏感，细腻。说难听的就是作，懂不？谁乐意跟你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你们也跟庞昱相处那么长时间了。其他的事情我不说，我也不想跟你猜猜猜的。但是咱直接往最大方面的说，你公孙策作为大宋子民，作为士大夫，肯定是希望明君啊，河清海晏，百姓富裕啊。这点，我可以拿项上人头来做担保，庞昱，不，给你们个颜面，赵昱一定可以实现。”
柴靖宇神色肃穆了几分，铿锵有力说完，还拿自己举了个例子，“一开始我只是以为庞昱在补课，补四书五经之类，了不起再说些书中蕴含的道理，再讲讲庞太师的为官经验御下之道之类的，所以我就舔着幼年的情面去蹭课，但是我所学的，庞太师他们所教导的却是大局，放眼真正天下的大局观念。”
边说，柴靖宇又毫不避讳的举了个例子：“你要知道，除了我，还有赵祥在上课。赵德芳连官场规矩之类的都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可是哪怕是赵祥，庞太师也是毫无保留的教导。甚至赵六叔也会给我们开个小灶上课。他们难道不知晓赵祥的野心吗？”
公孙策有些呆愣。其实从他们的角度来说，八贤王对子嗣已经是很慈爱了的，所做的一切也是为赵祥好，他们对于赵祥想要夺取皇位，还真是无法理解。尤其是赵祥先前还利用过紫河车案引导舆论，给包拯造成了一定的名誉损伤。说句实在话，若不是看在八贤王的份上，展昭知晓后都是要找人对对峙的。
以皇帝的性子，连赵祥都教，这事真有些超出想象能力。
这一回，柴靖宇觉得自己似乎能够看得懂公孙策的所思所想了，嘴角不由得噙上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来，“还真是屁股决定脑袋。”
“公孙策，你和包拯有情谊，那是你的事情。最基本的道理，你记住，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为官为将，有多少人父母家人分别的？包拯有什么资格要特殊待遇？你作为包拯的朋友，你可以去找包拯，但前提，你把辞职信写好。自由身，你爱干嘛就干嘛，但若是因为毁了朝政计划，也就休怪律法无情，斩立决。”
“所以，你有话就说，别没事找事胡思乱想，我呢，说话也比较直接。本王待你们一分好，是看在庞昱的份上，庞昱呢是看在你们实打实为百姓的份上。但是你们别拿情分当本分。你以为自己忠心耿耿，对得起黎民百姓，大宋江山，没当贪官污吏，就挺自豪的？”柴靖宇说着站直了身来，“知道这天下谁最不可信吗？这大宋江山，是谁的江山？什么叫正统？！别在本王面前说仁义廉耻，那就是个笑话！”
“真正的读书为官，还是简单点，对得起治下百姓就好。扯太多，羞。”柴靖宇拍了拍脸，“本王躁得慌。”
说完这话，柴靖宇袖子一甩，大踏步离开。
公孙策沉默的看着人消失的背影，半晌过后才回过了神来，想着想着，又不自禁挂上了一抹微笑。
未来，还真是值得期待。
想了想，公孙策脚步匆匆，去寻庞昱。
此刻，庞昱依旧在圣女院子里，跟着人拉着家常，“姑姑啊，这马上就是典礼仪式了，有些江湖门派都来了。唐门老太太来了，那老头头，您干爹来不来啊？若是来了，那万一打起来怎么办啊？唐门的□□于国挺有用的，而且还说老太太被我祖父气到了，马匹都要涨个价格呢。”
圣女扬着烤串，吃得一脸满足，对于庞昱的问题回得也认真，“小螃蟹，你放心好了，不就是初恋嘛，干爹没那么小肚鸡肠的。之前弓、弩涨价不过是逗庞太师玩罢了，谁叫他没事就显摆自己女儿好啊？！我干娘能不嘚瑟自己儿子牛逼，弓、弩设计堪比诸葛亮那诸葛、弩？就是初次见面，秀自家孩子罢了。这一次册封大典，我干爹不会过来，我大哥代表唐门前来。你放心好了，大哥人可好了。”
“干爹不过来啊？”庞昱闻言还有些遗憾。
唐门老太太的丈夫是西域马场主。虽说相对比辽等国家，这不过一江湖门派，但是据说老爷子养马养得超级好，名下还有汗血宝马啊！于私，他想要骑马，想要汗血宝马，于公，他想要这养马攻略，想要人开门授课。到时候，哪怕没有大片的草原，可到底境内还是有小草坡，可以聚少成多。
“你要叫干爷爷。”圣女纠正起来，“你嘴巴甜点，让唐大哥送你几批汗血宝马，是没问题的。都能给你送蜀中竹熊了，那马也是可以有的。你放心，别愁了。”
说着，圣女拍拍胸脯，“若是有江湖门派在你册封大典搞事，姑姑让小王吃了他。”
“谢谢姑姑。”庞昱闻言，仰着脸笑了笑。
“不客气。”圣女咬了咬串，“你要办公务啦，我听到声音了，应该是公孙策来找你。”
庞昱哦了一声，“那姑姑我就不打扰你啦，不过偷偷说一句你不要被柴金鱼给瞎忽悠啦，跟他闯江湖没有前途的。”
他发小可是个牛人，在开封府撬他的墙角。
非但瞎忽悠小姑姑，还搞事的看上唐门老太太了。
“你们中原男孩子的关系可真复杂。”圣女闻言，深深叹口气。柴靖宇以庞昱发小的身份，招待他们也挺细心仔细的。非但她，便是在城外静养的干娘，也时常去探望慰问。
当然，庞昱也经常去。
这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吧，这两有时候一起来，有时候分开，跟竞赛一样。一个两个忽悠的内容也差不多—探讨江湖门派与朝廷的关系，可偏偏吧，要搞个谁的想法第一棒，让他们两选一，简直闲得慌。
“他不是男孩子了，他可是老男人！”庞昱气哼哼的强调，“一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老男人，就我才是男孩子。”
纯的！
圣女：“…………”
圣女一摊手，带着庞昱拿过来的烤串转身，又哼了几声，原本被庞昱抱着的蟒王也施施然离开。
她懂，她也是个爱情、事业双丰收的。
而且还有萌宠！
庞贵妃姐姐说了，不好在“单身狗”面前炫耀的。
庞昱：“…………姑姑，连小王都不给我留啊！”
哀怨叹口气，庞昱默默摩挲了一下长命锁。
今天又是自律崽：我想养猫养狗养蛇，当人生赢家
虚惊一场的傻大姐：乖，你先把自己养活了。现在姑姑还心脏砰砰跳呢，见过藏红花螃蟹流产的，还第一次见遇到劣质胭脂水粉流产的。足以见证……见证昱儿你能生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虚惊一场的傻大姐：@在土城吃土的糟老头子爹，日后不看佛面看僧面啊
在土城吃土的糟老头子：说得我好像恶婆婆一样！！婆媳关系不好，全是因为男人没担当懂吗？要不是那孽障搞事，哪来那么多事？
在土城吃土的糟老头子：@今天又是自律崽 乖孙想养什么？祖父给你抓个土城特产老鼠回来
今天又是自律崽：不要！
大宋第一老代购：孔雀？
大宋第一老代购：狮子？
大宋第一老代购：大象？
今天又是自律崽：祖父您怎么越说越不对劲啊？这些动物土城有嘛？
大宋第一老代购：没有，但是看我ID，本太师忽然想当张骞了。你听过一人灭一国的故事吗？当使官挺好的，走一国看一国风水人情
虚惊一场的傻大姐：爹，听您的意思可以回来，看得上昱儿的典礼了？
大宋第一老代购：这不废话，有【大宋第一奸臣·jpg】出马，还有搞不定的事情吗？
大宋第一老代购：@所有人注意，天芒守护者已经入汴京了【吓得我赶紧抱紧胖鱼头·jpg】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日备年货，更新有些不稳定，但是会填坑的，么么哒(づ￣3￣)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