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眉》末上青云

3、小比受辱

　　罗长老将风无眉带到寒剑阁，拜见了闵长老便离开了。闵长老带着风无眉来到了一处院子，里面有十几个孩子正在读书。闵长老捋了捋胡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下来，“无眉，这儿是你师兄师姐们上课的地方。平时不练剑的时候，就在这习字习画。”
　　风无眉小小的脑袋用力点了点，怯怯地问道“是不是以后也要和他们住在一起？”
　　“恩，对。不过，你们现在只能每人一间房，等到三年大比时，进了前三的，才可以有自己院子。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风无眉跟着闵长老进了屋中，正在教授字画的一位老先生立马起身向闵长老行礼。闵长老点点头，看向案前的十几个孩子，“这位是风无眉，你们新来的小师妹。以后，她会和你们一起修炼。梓漆，待会无眉和你一起，你领她到住处处理下杂务。”
　　一个脸蛋圆圆，梳着总角，面容娇秀的小姑娘连忙起身，脆生生地应了：“师父放心，梓漆会照顾好师妹的！”
　　闵长老很满意罗梓漆的懂事，“无眉，过去和梓漆一起坐吧。”
　　风无眉点点头，慢慢走了过去。
　　“恭送师父。”十几个稚嫩的童声，清一色的月白长衫，众弟子纷纷俯首拜别闵长老。
　　待闵长老一离开，屋子里又恢复了宁静。没多久，字画课便结束了。老先生一走，课堂里的氛围立马活络起来。
　　“你叫风无眉？”几个女孩子跑出来，扯着风无眉左看右看。
　　风无眉点点头，瘦瘦的小脸上，一双眸子怯生生的。
　　“哈哈，我终于是师姐了！”罗梓漆开怀大笑，她当师妹当了好久了，没想到有一天能翻身，“放心，小眉儿，以后有师姐罩着你，别怕！”
　　风无眉虽然不大相信这个小姑娘的话，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罗梓漆没想到这个小师妹如此给面子，当即乐得拉着风无眉逐个师兄师姐给她介绍。

　　来灵山境久了，风无眉才知道，原来灵山共有十二峰，其中最高最大的是祭司殿的所在—凌虚峰。
　　其余几座比较大的山峰，是灵山三大派的所在。无尘殿在凌云峰上，寒剑阁与无尘殿紧邻，在凌啸峰上。
　　至于灵药坞则是在凌光峰上。剩下的几座山峰，因为比较小，便成了种植灵药和珍稀植物的场所。
　　灵山脚下绵延数百里之外的地方，居住着成千上万的巫族凡人，这些人与巫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当年巫族始祖移山之际，他们便也跟了过来。如今，经过世代繁衍，规模颇大。只不过，巫族人修炼对血脉要求极高。上千个巫族人中，都不一定能出现一个继承正统血脉的人。血脉纯正的巫族人，一旦被发现，立即会被送往灵山学艺。灵山，在巫族人心中就是圣山。巫族修炼之人的寿命现在最高可达千余岁，比普通巫族人的寿命多了八百余年。这也是为何，所有巫族人都很渴望修仙。试问，谁不愿长生呢。
　　风无眉初次得知这个信息很是吃惊，单单是普通巫族人的寿命就比俗世凡人多了一倍多！

　　山坡上，朵朵娇艳的野花开的正欢。风无眉和罗梓漆，趁着不用学剑术，偷偷跑到灵山脚下。吃着刚买来到的糯米团子，摇晃着小腿，两个小人儿很是开心。
　　风无眉来灵山境已经有小半年了，她和罗梓漆很合的来，如果没有罗梓漆，她敢肯定，自己一定不会喜欢这里。
　　“对了，梓漆，灵山上有无尘果吗？”
　　“无尘果？我倒是听我姑母提过。好像是巫族的宝贝，不过我没见过。怎么了？很好吃吗？”
　　风无眉被她这句话差点噎到，这个罗梓漆，就知道吃。
　　罗梓漆口中的姑母，是无尘殿的罗长老，风无眉娘亲的师父。她也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巧。
　　“不知道好吃不好吃。”吃的时候，风无眉还很小，真的不记得味道了，“那这里没有无尘树？就是结无尘果的树？”
　　“无尘树？没见过，如果有，肯定实在凌虚峰。祭司殿里我们可是进不去的，顶多能站在大殿外面。”
　　风无眉点点头，凌虚峰等闲人等不能踏入，就是她们的师父想要到凌虚峰也要经过祭祀殿的同意。

　　“对了，梓漆，灵药坞是不是就是炼药啊？”
　　“这个嘛，他们内部所学甚是繁杂，除了救人医病的良药，还很是喜爱毒药！”罗梓漆对这些东西还是蛮了解的。
　　“毒药？”
　　“对啊，你不知道，灵药坞的当家长老司徒宇便对毒甚是痴迷。据说有一次，他把自己都差点毒死了。咱们师父和我姑母都很不愿意靠近他呢。就怕他哪天在身上抹满毒粉，到处乱晃！”
　　风无眉忍不住乐了，“这位长老还挺有趣。那无尘殿呢，他们研究占卜，都研究什么呢？这个也能通天道？”
　　提到无尘殿，罗梓漆很是骄傲，那可是她姑母当家的地方：“那当然了！各门各派都可通大道，大家只不过是途径不同。就和人、妖、鬼、魔，都能修成真仙一样。巫山三派修炼基础功法一致，都是《灵转九天》。但是具体的功法就不同了。咱们寒剑阁修炼剑术，灵药坞修炼炼丹术，无尘殿修炼占卜之术。”
　　“有道理。”风无眉像个好学的宝宝，使劲点点头。
　　“真乖~”罗梓漆趁机摸了摸风无眉的头顶。
　　“讨厌，快讲~”
　　“无尘殿研究占卜，讲究天之道、人之道，靠研究天数、命数推演事态轨迹。哎呀，他们那一套太麻烦了，我讲不来，反正就是很玄乎。”
　　“那有人找他们算命吗？”
　　“算命？无眉，你这话让他们听见可是会不高兴的！无尘殿人数不多，个个自命非凡，他们啊从不给人算命。他们说了，那是俗世的道士才会做的骗人勾当。他们啊，只推演运道和天道。而且据说，他们推演出来的结果，轻易都不能说，如果说了泄露了天机会损他们的命数！”
　　“啊？这么严重？不能说，那可以写吧？”
　　罗梓漆一愣，“不知道啊，应该也不能吧。他们肯定也没那么笨吧？”
　　风无眉开怀一笑，“梓漆，你好可爱！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那么认真！”
　　“风无眉！你个坏蛋！”

　　灵山三派的弟子们考究甚严，通常一年一小比，三年一大比。这考校结果可是和弟子切身利益相关，所以大部分弟子都是不论寒暑，拼命苦习，只为了能够拿到好的成绩。
　　小比前三每人可以得到一瓶补气丹，大比前三直接可以自行挑选洞府或住处。补气丹能够使人身体康健，对灵山弟子可能用处不大，但是对他们在山下的亲人却有很大好处。至于挑选洞府和住处，那这个诱惑可就大了。普通弟子一般住在山脚的庭院，一人一间小屋子。得了大比前三，则直接可以选择山脚下的一整座庭院，虽然可供选择的庭院一般不大，也就是三进院子，但是却是自己的独立空间。每座庭院会配备专门的侍婢供日常驱使。当然，也可以选择半山腰上的长老殿居住。只是这长老殿，只能分给弟子一间房。饶是如此，大比前三选择长老殿的比比皆是。原因无他，大比前三的奖赏期限只有三年。三年过后，如果大比进不了前三，那么所有的待遇收回。
　　初次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风无眉觉得没什么。寒剑阁第一次小比的时候，她才知道状况之惨烈。大家都和不要命似地，拼命攻击。很不幸，风无眉这次垫了底。罗梓漆则进了前十名。小比的冠军是风无眉的三师兄，姬寒辰，一个整日里冷冰冰的男孩。

　　小比结束，风无眉来到习字的地方，几个坐着的师兄师姐朝着她指指点点。
　　菊落小声嘀咕道：“看，这就是那个新来的。听说她父亲是个凡人，母亲离开了灵山！”
　　“怪不得这么差，那她回来干嘛？”邱熏瞪圆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桑扈撇撇嘴，“谁不想进灵山境？这里可是仙境，哪是世俗能比的了的。再说了，这次小比要不是司秋和姬师兄防水，她肯定现在都爬不起来！”
　　邱熏点点头，旁边的菊落和夏宁川也深以为然。
　　刚进来的罗梓漆也听到了，她瞪了一眼那些说闲话的，拍拍风无眉的肩膀，鼓励道：“无眉，别气馁，你入门晚，根基浅，以后努力就是。”
　　风无眉低着头没有说话。她第一次知道，即便付出也不会有回报的意义。这次小比后，她消沉了几天，随后便重新开始努力。年末的小比，她不再垫底，却仍是中下游。她的成绩得到了师父的赞扬，那些瞧不起她的，终于也闭上了嘴。
　　但是她的目标是要拿到大比前三，现在还远远不够，她不要给父亲母亲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