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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再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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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壮怂人胆……
余晚晚虽然从不觉自己有多怂,但酒精给了她豁出去的勇气,她一把抓上朱炳珏的衣袖,“晋王殿下,咱们一起!”
一起做什么?她没有说,但那个挑逗的眼神……她身边的宫人已经看不下去了。
紫苏几乎是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将余晚晚的手扯回来,只是,就听着呲啦一声……扯回来的手上带着一块青色的料子,紫苏苦着脸,只差哭出来。
“晋,晋王殿下……”
她已是顾不得去拉余晚晚,忙扑通一声跪在了青石板的地上,那地上还有着被风卷来的雪沫子,一阵寒凉直直席上膝盖。
余晚晚的双眼还在不断的释放着桃粉色,整张脸上都挂着无法抑制的笑容,让朱炳珏攥紧了收在袖笼中的双手。
“今日有些寒凉,你们快些扶容嫔回去,小心着些,不要着凉。”
这是他第二次说着关切的话,只他是发自一片肺腑,但落在旁人耳中就是无奈的场面话,紫苏一叠声的道谢,从地上爬起来,捡回一条命的她这会突然有了无穷的力量,直接将余晚晚拖出了养心殿。
还真是一场大戏……安嫔一转头就看着殿内一道大红的衣摆在空中飘舞着,带出无法让人忽视的气势。
余晚晚回到颐和轩就彻底睡死过去,临近傍晚才悠悠然醒来,意识一点点回笼,之前在养心殿中的种种在她脑中一段段闪过,她羞愤的恨不能用锦被将自己捂死。
那个人一定不是她!绝对不是!
她最是知书达理、克己守礼,怎么可能做出当众调戏晋王的事情,尤其……尤其明贞帝还在场。
她不会都没有受过宠就被明贞帝直接打入冷宫吧,她之前的表现可是像极了想要吃里扒外。
余晚晚抱着被子在床上烦躁的滚着,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还是没有勇气掀开纱帐唤两位宫人进来。
“容主子,该梳洗去给德妃娘娘请安了。”
似是知道是余晚晚此时的纠结,诗琴在外轻轻的递了台阶到内室,余晚晚顺着她的话唤了她们进来,“皇上晚上怕是要到安嫔那里,我们早些去德妃那里请安,不要撞到了。”
她这话的本意是不想参与到德妃和安嫔之间的争夺,可有着中午那桩事在,落在紫苏和诗琴耳中就是她怕被明贞帝兴师问罪。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深意,余晚晚此时不见明贞帝也好,待这件事淡忘了有心人也就不会揪着不放了。不然……若是等一下明贞帝在场被德妃和安嫔一提起,余晚晚怕是要惹来明贞帝更多的厌烦。
只是设想虽然美好,到了前面正殿就有宫人候在门外只交代着德妃午歇还未起身,让钟粹宫的一众嫔妃都在外面候着。
候着的目的能是如何,还不是要拖着时间待明贞帝到钟粹宫来,德妃可以有借口直接将人拦一栏。
余晚晚郁闷的叹气,怕什么来什么,她今日怕是要被德妃做筏子恶心安嫔了,可这种事她一向是不愿参与,不论弄得好还是不好都会一身骚……
她猛的打了个喷嚏,接着,喷嚏竟是一连串克制不住的从鼻中溢出,她用帕子掩着口鼻,刚刚一连串的动作让她额头的细汗都钻了出来。
“紫苏,本位身上冷的很,怕是之前的着凉未好,今日在外面走得多了又染了风寒,你快去太医署为本位寻位太医过来。”
她这般交代着,紫苏心领神会的带了一位小宫人出了钟粹宫,做戏做全套,她这般喷嚏又接连打了几个,人就已是开始抖,此时就是德妃唤人进去,她也抱着肩膀一副瑟索的模样被诗琴扶了回去。
“娘娘,容嫔娘娘染了风寒,刚被宫女扶回了颐和轩。”丝竹小声的凑在德妃耳边交代着,德妃眼中精光一闪,鄙夷的哼了声。
“她既是病了,你就派人去帮我好好慰问一下。”
她倒是要看她是真的病了,还是因着中午的事没有那份脸皮待到明贞帝到此,原本还想拿她做做文章恶心一下安嫔,没想到这人溜起来倒是很快。
余晚晚刚刚又躺回内室的架子床上,络菊就带着一位小宫人进了颐和轩。
“德妃娘娘听闻容嫔娘娘身子不适,特派奴婢前来探望。”
络菊是德妃身边得力的大宫女,位份同诗琴和紫苏相当,但两位主子的位份不同,诗琴又哪里敢怠慢,忙招呼她到了外间,“容主子入了冬开始身子就一直不爽利,反反复复的用了好多药也不见好,今日怕是这老毛病又犯了。”
她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担忧,让络菊面上的笑微微僵了僵。
“容嫔娘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两人这般闲扯着,络菊受了德妃的叮嘱不见到太医的诊断轻易不肯离开,诗琴心中焦急面上却是不显,吩咐着小宫人给络菊上了茶水,就用主子身边离不得她们的照看进到了内室。
“容主子,络菊怕是受了德妃娘娘的令,听不到诊断轻易不肯离开。”
余晚晚手指在床板上一下一下的敲着,好半晌抬眼看向她:“包个荷包过来,等一下听我的指令就是。”
这些太医都精得很,无伤大雅之事他们也都乐意说的莫能两可,两头领好处,只要糊弄过今日,德妃同安嫔的争斗就有了结果。
诗琴只被余晚晚这般说着,就知晓了她的用意,荷包中装好一百两的银票交给余晚晚放在枕侧。
冬日的天黑的早,不到酉时就已擦黑,紫苏已是去了快一个时辰还没有一点消息送回来,外间的络菊已是有些待不住,她身为德妃的大宫人,她和丝竹二人德妃几乎是一刻都不能离开她们。
“紫苏那里可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若是容嫔娘娘的位份低,太医不好请得,德妃娘娘的令牌在我手上,我派人去请就是。”络菊对着诗琴很不客气,正二品宫妃身旁的大宫人也没理由太过客气。
诗琴正陪着笑,就听院外传来声响,她探头看向窗外就见紫苏带着张小太医已是走了进来。
“容主子可是久等了?张小太医刚刚有些棘手的事,稍稍耽搁了一下,容主子此时可是还好?”
有络菊在,诗琴又是一直在打眼色,紫苏拔着声音,一边说一边带着张小太医进了内室。
余晚晚撩开纱帐就看到张小太医微微丰润的面颊……两三个月不见,后宫一片波谲,她每日提心吊胆生生瘦了一圈,而他……张府的伙食怕是相当不错啊。
“张太医好久不见。”
张泽面上微微泛红,有络菊在诗琴和紫苏不敢同时离开,内室中有着旁人,张泽只讷讷的说着:“托容嫔娘娘的福。”
他这话落在诗琴她们耳中依旧只觉是客套话,但余晚晚知道他是在真心诚意的感激自己,她只抿嘴笑着,暗暗欣慰,这个家伙伤好就职实在不错,她这一百两银子算是省下了。
“张太医,自入冬起本位的身子就一直不爽利,风寒着凉一直好不利落,今日在后面的梅林中又吹了些风,这会儿头有些晕,本位不是又着凉了吧?”
张泽挑眉,这红润润的面色饱满的脸颊恨不能掐出水来,着凉……她真是敢扯。
“容嫔娘娘身子过于单薄,还是要好生休息才是。”
余晚晚满意的对着张泽眨了眨眼,有位医术精通的太医欠自己的人情,这感觉岂一个爽字可解啊!
候在外面的络菊,见着张泽退出内室,在一旁的八仙桌上写了方子又细细讲了煎熬汤药的注意事项,这才不甘心的扭身离开。
络菊的身形消失在大门外,诗琴和紫苏全部下意识的松了口气,对着张泽更是客气了几分,她们不知这位张太医为何愿意帮余晚晚的忙,但能躲过这一劫总归是好的。
“烦劳张太医留步。”
络菊既是已经离开,余晚晚自是要抓着这个机会同张泽再说上几句。
张泽僵着身子,在诗琴和紫苏能将人烤熟的视线中一步步挪到了内室,“不知容嫔可是还有何疑问?”
“你觉得呢,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要如何报答我?”
宜妃和淑妃相继小产,太医署内数位太医看诊竟是谁都查不到小产的原因,若不是他突然骨折将请平安脉的差事推了出去,他这次绝对是凶多吉少。
余晚晚问的毫不客气,她也没有必要对他太过客气,她之前就在赌,现在不过是赌赢而已。
“若容嫔娘娘有差遣,张某定当全力。”张泽的承诺很郑重也带着十二分的诚意,余晚晚满意的笑弯着眼睛,突然就想到一事。
“不知现在为皇后娘娘请平安脉的是哪位太医?”
张泽面上一僵接着一苦,余晚晚从他的反应中就已是得到答案。
“张太医怕是要再骨折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