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子上位日记》非拆

4、第4章

　　小女人头也不回地跑了。

　　行政楼外，曲钊将黑色的SUV停稳，刚刚熄火，放在副驾驶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半颗酥糖：“天呐，超开心！偶遇了男神！超开心！”

　　挑眉，曲钊解开安全带，他将手肘撑在车窗边，左手食指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英朗的眉骨。
　　单手按着手机屏幕。
　　“你男神是谁？”

　　评论没多久就得到了回复。

　　@半颗酥糖：“（嘁……跟你不熟，不能告诉你。这可是秘密，天大的秘密。）”

　　呵。
　　曲钊轻笑了一声。
　　随意地将手机丢到一边儿。

　　男神？不也就是个男人吗？还秘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秘密。

　　抓起手机，他刚要再评论，屏幕顶端忽然跳出来了一条微信。
　　【谭指导：新来的营养师到了，一会儿在行政楼三楼复试，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看看，把把关。】

　　曲钊的车就停在行政楼楼下，他降下车窗，仰头看了看三楼的窗户。能在行政楼里工作的向来都是达官显贵，行政方面的事情他又一向不喜欢过多干涉。
　　【算了，做不了主，谭导您决定吧，我听领导安排。】

　　谭指导颔首，收起手机。
　　诺大的办公室里，布置简单朴素。老人家端起桌上的茶缸子，吹吹热气，喝了一口茶。
　　“复试的内容很简单，没有专业知识，你不用太紧张。”

　　苏酥就坐在谭指导对面。
　　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您问吧。”
　　她精心做了半个月的准备，有备而来，只要能正常发挥，不会出问题的。
　　……

　　*

　　复试结束，下午，苏酥回到了家里。

　　北方有暖气，外面一派天寒地冻的天气，屋里倒是温暖如春。她将外套挂在实木衣架上，光着脚丫，缩进了暖被窝里面。

　　安心地睡了一会儿午觉。
　　再睁眼时，是被来自排球基地的电话给叫醒的。
　　她有些迷糊地揉了揉眼睛。

　　“……”
　　“嗯。”

　　“……”
　　“嗯。”

　　“……”
　　“嗯！”

　　苏酥连说了三个“嗯”字，忽地从被窝里坐起，挂断电话，极其兴奋地冲进了飘着香气的厨房。
　　厨房里，一个身型富态的中年女人正围着灶台打转儿。
　　苏酥举着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姨！我要去排球基地工作了！”

　　刚来的电话，一手的消息，VOT的排球基地已经录用她了。

　　抬眼，她大姨狐疑地瞅了苏酥一眼，踮脚，又摸了一下苏酥的额头。
　　没发烧啊……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你不是在医院干得好好的吗？”
　　没当真，大姨用力气挤开苏酥，走到洗菜盆附近去接水。

　　苏酥的父母常年在国外搞科研，她从高中的时候起就一个人住，国内也就只有大姨一家跟她有血缘关系。大姨心好，知道她在医院的工作又忙又累，所以自打她工作以来每个周末都会到她家里给她做一顿饭，改善伙食。

　　苏酥笑了，挽起袖子陪着大姨一起洗菜，脸红红的，将事情的始末解释了一遍。
　　不过最原始的动机藏着没说。
　　她脸皮薄，不好意思跟家里人说自己是为了个男人才换的工作。

　　大姨先是吃惊，再是怔忪。
　　将洗菜盆里的青菜捞出来甩甩。
　　“你跟你爸妈说了吗？这么大个事儿，你爸妈知道吗？”

　　女孩子换工作呀，可不是小事情，以后会影响一辈子的。
　　她大姨这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北崇市，过惯了安稳日子，思想趋于保守。在她们那一代人看来，女孩子就该找一份稳定安逸的工作，简简单单无波无澜，最好不过。去男排基地工作，虽然说是政府体制内的正规地方，但到底还是要跟一群男孩子厮混在一起，尤其是如果赶上运动员集训或者打比赛的时候，她一个医疗队的工作人员，连家都不能回，每天还得跟着运动员四处奔波，想一想都心疼啊。

　　苏酥抿了抿嘴唇，低下头，轻轻地点头。
　　“嗯，说过了。”
　　她爸妈还是支持她的。

　　早在报名的那天晚上苏酥就给她爸妈打了电话，或许是因为她爸妈一直在国外，思乡情结深厚。“我爸妈都说，我要是去了，以后打全国比赛的时候，我就是在给北崇市争光。”

　　冷脸。
　　大姨撇了撇嘴巴，不以为然：“你爸妈那就是不懂事。”
　　男孩子在事业上有追求就罢了，苏酥这么柔弱的一个小丫头，难道还指望着她以后能给苏家光宗耀祖啊？

　　苏酥浅笑。
　　她知道大姨疼她，怕她受苦。
　　弯腰，撒娇似的从背后抱住了大姨的脖子。
　　“大姨，你放心，我就是换了工作，我也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新赛季刚刚结束，最近都是运动员休息的日子，谭指导上午都说了，基地最近很是清闲，不会累的。
　　今天上午复试结束之后，苏酥也特地抽空在训练基地简单地转了一圈儿，实话说，不比赛不训练的时候，排球基地确实是比医院舒服多了。

　　“大姨，你不知道，我在医院的时候，每天24小时提心吊胆，两三天值一次夜班，还要每天面对各式各样的病人家属，就连回家睡觉都睡不安稳。可是等我去了排球基地那就不一样了，基地没那么累，事情也没那么多，每天只要照顾好十几个运动员的饮食起居就好，就像古时候皇宫里的内务总管加御厨，每个月固定领钱，全无后顾之忧。”

　　菜洗好了。
　　大姨将青菜放到案板上简单切碎，放进锅里，点火、煲汤。
　　“什么好话都被你给说尽了。我们家酥儿长大了，大姨说不过你咯。”

　　知道她不是真生气，苏酥笑笑，抱着她的肩膀晃了晃。

　　大姨又好气又好笑地拿凉水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客厅里的电视开着，体育频道，一张男人的脸一闪而过。

　　大姨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
　　气消了，转了个话题。
　　“哎，对了，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男生你去看了吗？”

　　苏酥拿手背擦了一下鼻尖，正笑得开心。
　　“什么男生？”

　　“就上次我说我以前有一个在法院工作的老同事她侄子，人长得很帅，个子也高，让你去跟他相亲的那个。”
　　上次跟苏酥说这事儿的时候，大姨的手机正好没电，没给她看成照片，连男生的名字也都没大记准。不过相亲这事儿是谈拢了的，时间约在一周前，苏酥应该已经见过了。

　　“……”
　　大姨一瞬不瞬地盯看着苏酥，眼睛里亮晶晶的。苏酥吞了下口水，心跳加速，笑容渐渐地僵了。

　　糟了。
　　相亲……

　　她没去成。

　　去香港出差之前她确实答应了，那时候她忙得昏天黑地，大姨缠着她不依不饶，她没办法，就先答应了。可最近她一门心思忙着应聘工作的事儿，脑子里都是曲钊，这件事儿就被她给忘到脑后，忘得死死的，一点渣都没剩。

　　“怎么样？”
　　大姨凑到她跟前接着追问。

　　“嗯……我……”
　　“你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还挺不错的？我那个老同事给我看过那小伙子的照片，大姨敢保证，长的是真的没得挑的。”
　　大姨一脸期待，苏酥有些为难。如果直说没去，那她估计会很难过。
　　“咳……”苏酥故意地咳嗽了一声。“还……还不错？”她犹豫了几秒，试探性地开口。

　　“是吧是吧，我就说还不错吧，那你们两个继续联系了吗？”

　　苏酥摇头：“没。”

　　大姨急了：“既然还不错那怎么能不联系呢？人家男生挺好，你就应该好好把握机会才对啊！”苏酥大学毕业也有一年多了，这小丫头哪儿哪儿都好，各项出挑，就是不找男朋友这事儿啊，从念大学到现在，六年了，都快愁死她大姨了。

　　“可能……还是不大合适吧……没什么共同语言……”

　　苏酥连忙假装忙碌地刷锅洗碗，抬头望天。
　　撒谎这事儿她是真不擅长。
　　大姨可别再问了，她快编不下去了。

　　没法子。她大姨到底跟她父母不一样，她心里就是再着急，苏酥看不上，那她也不能硬拗着她不放。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你在这儿看着菜，我去给人家家里打个电话。”

　　成与不成，总得有个回音才行。他们小孩子之间姑且不论，大人们总得互相有个交代才是。

　　苏酥点点头，乖乖地系上了围裙。
　　大姨擦擦手走到了阳台，关上拉门，拨通了电话。
　　“哎，小曲啊，对对对是我李姐。嗯，还行，不算太忙。做饭呢？啊，好，我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说上次相亲那事儿……嗯，我外甥女觉得你侄子不错。对对对，她觉得不错，不过两个人可能还是缺少一些共同语言吧。嗯，对，挺可惜的，你侄子真挺好的，对对对，真挺好的，可惜这种事儿总得你情我愿，对啊，没办法，两个人没看到一块儿去。”

　　“……”
　　电话这端，曲姑姑关掉吸油烟机，放下了锅铲。其实听见李姐说到没共同语言的时候，她心里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相亲的另一方正巧从楼下上来。

　　曲姑姑连忙捂住手机话筒，气闷地喊道：“曲钊！你又干什么了你！人家相亲的姑娘说没看上你！”

　　就凭他侄子这长相、这身高、这名气、这家世，除非他自己造孽，不然有哪个姑娘会看不上他？

　　曲钊一只手抄在裤袋里，一只手掂着个排球，挑眉，轻笑了一声。

　　相亲？
　　他根本就没去。

　　不过没看上也正合他意……
　　他扬唇，随意地把排球扔进卧室的一角：“那就算了吧。”

　　“不然还能怎么办？”
　　曲姑姑瞪他一眼。松开话筒，对着手机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嗯，那就算了吧。没事没事，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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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咳，应该还会再相一次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