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三姑娘升职记》岫岫烟

12、治刁奴毓婉立威

　　何妈妈见她真的恼了，却也不怕，冷言冷语道：“是我拿去典了银子，要是姑娘你能像其他姑娘那样争气，得了老爷太太的宠爱，何愁没有银子？都是幸幸苦苦奶哥儿姐儿的婆子，偏人家有油水捞，早就盆满钵满了，只命苦的我还要这般受穷受气。”

　　这般恬不知耻的话，佟毓婉如何忍得，当即就怒不可遏地呵斥道：“怎么着，何妈妈是怪我没本事挡了你的财路？这几年来，你克扣我的我并非是不知道，因念着你从前奶过我，这才一直隐忍不发。不曾想到了现在，你反倒还怪起我来。既然我给你脸面你不要，那我也不必再纵着你，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祖母，咱们把话说清楚，该逐出园子就逐出园子，该调离倚兰院就调离倚兰院，也好互相干净。”

　　佟毓婉说罢上前揪住何妈妈的衣领就将她往外拉，何妈妈见她这是要动真格的，一时间服软求饶起来：“姑娘，姑娘且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明儿就去把凤蝶鎏金银簪赎回来。这事闹到老夫人跟前，姑娘脸上也不好看啊。”

　　佟毓婉放开何妈妈的衣领，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冷冷地说道：“好，祖母喜欢清静，这样的事情也不必去打扰祖母，翠儿，你去把大奶奶请过来。司琴，去把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叫到屋里来。”

　　翠儿从来没见过佟毓婉动这么大的气，忙去玉笙院请许静娴了。

　　不多时，倚兰院的几个丫鬟婆子都被司琴领着进了屋里，见佟毓婉一脸怒气，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许静娴到了佟毓婉的屋里，见佟毓婉面若冰霜，忙问道：“毓婉，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说出来，嫂子给你出气。”

　　佟毓婉将方才的事情一一说了，许静娴脸色一变，正色道：“何妈妈，即便你是奶过三小姐的，可是主仆终究有别，你是奴，三小姐是主。当着丫鬟的面，讽刺埋怨主子，是为不忠；私拿主子的东西去典当银子，是为不义；佟府万万留你不得，你自去收拾收拾东西罢，等明儿我回了老夫人和太太，你便可另谋出路。”

　　许静娴一语落地，佟毓婉接着便用不温不火的语气对着何妈妈道：“念在主仆一场的情分上，我的凤蝶鎏金银簪你也不必还了，我自会派人去赎回来。”

　　接着又偏头对着屋里的其他人厉声道：“今儿我在这里把话说清楚了，我不是个眼里能容沙子的人，以前你们做过什么，我都既往不咎、可是往后若还有人再动什么歪脑筋或是见异思迁的，我绝对不会轻饶。你们真心待我，我自会好好待你们，不会叫你们吃亏。”

　　除何妈妈外的丫鬟婆子连连答是，何妈妈听许静娴说要回老夫人和太太撵自己出园子，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嘴里不停地喊着知错，求原谅的话。

　　佟毓婉因时不时浮起一些原主以前被何妈妈苛待的场面，见何妈妈哭的快要昏死，也不理睬同情，像她这样的人，就该好好体会体会原主以前被她欺负偷偷抹泪时的痛苦。

　　许静娴因她哭闹不止，对着众丫鬟婆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今儿佟毓婉的这一举动让司琴对她那是彻底刮目相看，自家小姐竟突然变得这么厉害了。不过这样正好，以后就不会再轻易让人给欺负了。

　　第二天许静娴请给老夫人请安，将这件事情上报给老夫人，老夫人点点头淡淡道：“这婆子仗着自己是奶妈子，比旁的仆妇多了几分体面，又看婉丫头性子沉静，这才敢欺上瞒下、阳奉阴违。好在婉丫头及时开窍，知道要找你去主持公道，你处理的很好。给那婆子些碎银子，今儿就让她离了园子吧。”

　　说罢又接着道：“后天是婉丫头生辰，宴席倒是不用摆，让她在自己院子里过就可以。生辰那天少不得要用钱，我这里有十两银子，你拿去给婉丫头，叫她让下人去买些自己喜欢吃的玩的罢。”

　　许静娴拿了钱，行礼告退后便往佟毓婉屋里去，将银子交到司琴手上把事情说明了，又去忙何妈妈的事。

　　下午佟毓婉回来，司琴银子交给她，又将许静娴的话复述一遍，佟毓婉心里一阵暖意上涌，差点流出泪来。说实话，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生辰，难为佟老夫人还记得。

　　两天后，佟毓婉从李嬷嬷处回来，一进屋，许静娴已经等在屋里了。

　　佟毓婉收拾一番，命传晚饭，饭菜上桌，全是大鱼大肉，看得佟毓婉口水都快就出来了。正要动筷，就见佟毓秀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来。

　　“毓婉妹妹，生辰快乐。我来晚了，你不会生气吧。”佟毓秀一面说，一面把手上的礼盒交到司琴手里。

　　佟毓婉道：“不晚不晚，你来的巧呢，我们正要用饭，你也坐下了一块儿吃吧。司琴，添双筷子。”

　　佟毓秀点点头，挨着佟毓婉坐下了。三人用过晚饭，丫鬟打个水来让漱口，漱完口后，三人进去内屋准备聊会儿天，佟毓婉便让司琴去那些瓜果点心进来。

　　忽的门帘被人轻轻掀开，走进来两个少女，是佟老夫人身边的明玉和赵夫人身边的碧梧，佟毓婉问有什么事，两人齐齐道：“奉老夫人/二夫人的命来给姑娘送生辰礼。”

　　佟毓婉亲自起身去收了礼盒，随手抓了两把铜钱赏给明玉和碧梧，便让她们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