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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   待到罗谧将他放到床上,阮诺心念电闪,问道:“我不是睡了三天么?你什么时候帮我晒得衣服?”

      罗谧狡狯一笑道:“我救你上来后,就把你的衣服脱下来晒了,今早我又觉得该把你的衣服洗洗,就又把晒干的衣服帮你洗了,所以到现在还没干。”

      阮诺:“……你是故意的吧?”

      罗谧低声笑道:“就是故意的啊,谁叫你不穿衣服的样子这么好看呢。”说着还坏笑着往他某个部位猛瞟几眼。

      若说耍无赖,罗谧是行家,小的时候他就比阮诺略胜一筹,长大了这“泼皮无赖术”更是练得炉火纯青。

      可即便如此,就像小时候一样阮诺总是不愿意轻易认输,所以他笑嘻嘻地凑到罗谧耳边,轻声道:“媳妇儿别急,等咱们杀了凌川后,夫君再好好疼你。”

      “忙完大事之后,你打算如何补偿我?”罗谧的手指沿着他的脊柱下滑,一直滑到尾椎。

      阮诺不由地轻颤一下,思忖道:“这个嘛……你想怎样就怎样咯!”说完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清了清嗓子急忙更正,“是我想怎样就怎样!”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是我想把你怎样就怎样!”

      罗谧捏着他的脸颊,笑道:“看我们谁能把谁……怎么样。”

      阮诺顺势握住他的手,用脸一下一下地蹭他的手背,柔声道:“衣服应该干了吧?”

      当对一个人亲近依赖时,就难免会做出一些极为亲密的小动作,阮诺不经意的举动将罗谧撩拨得心摇神荡,捏着他的下巴吻了好一会儿,才将他放开。

      罗谧将晒好的衣服拿进洞来,阮诺闻着上面阳光的味道,觉得整个心都明亮了起来。仔细一看,衣服确实干净了许多,看来真的是洗了,但什么时候洗得嘛,只有罗谧最清楚。

      阮诺穿好衣服和靴子终于下了床,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物种和物种的差异不是一般的大,同样是掉下悬崖,罗谧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在湖水里泡一泡就立刻好了,而他却人事不知地昏了三天三夜。

      二了出了山洞,遥遥望见远处一片碧蓝的湖,缓步来到湖边,但见碧空映于湖上,湖水愈发显得澄碧,几片云影在湖面轻移,好似另一个天空。

      “让我见识一下‘弑神’的威力!”阮诺双手支颐坐在湖边。

      罗谧拔剑施展了“凌虚剑法”第一式,波平如镜的水面霎时被划破了,水花迸射,溅了阮诺一身。阮诺纵身而跃,折下一根树枝,与罗谧拆了几招。但觉他剑势凌厉,出招迅捷如电,心下不由一惊。心知若不是他有意容让,自己一招都抵挡不了。

      阮诺只得把树枝一丢,输得心服口服。罗谧还剑入鞘,微笑道:“你若用剑的话,还能多抵抗一阵。”

      阮诺笑道:“用剑也是一样的,以前和你拆招时,没觉得这‘凌虚’剑法有什么了不起,眼下才觉得威力无穷,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却也不知哪里不一样 。”

      罗谧道:“我以前也觉得我们‘凌虚派’的剑法平平无奇,可这三天练剑之时略有所悟,这套剑法的威力可能比我们所想的要大得多,恐怕连师父他老人家都未曾领悟。”

      阮诺颔首,莞尔道:“小时候便听族长伯伯说,‘弑神剑’可弑神斩魔,而我派‘凌虚剑法’又有这般威力,二者结合定能将凌川铲除。”他心里颇为欢喜,欢喜之余又有一丝不安。在他眼里“弑神剑”终归是“邪多于正”,但光凭“凌虚剑法”又未必有胜算,因此,除了运用此剑之外并无他法。

      于是,他在心里安慰自己,他的罗谧不是会轻易被“魔剑”控制的人。

      罗谧倒也没让他失望,并未表现出“入魔中邪”的症状,两人整日在谷底拆招,共同参悟“凌虚剑法”的神妙之处。阮诺悟性上佳,其中奥秘也领悟了十之八九。

      过了三月有余,二人决定从崖底离开,由于阮诺的佩剑已不知所踪,只有和罗谧共御一剑,好在“弑神”似乎有点灵性,知晓阮诺和自己的主人非比寻常,并未把阮诺甩下去。

      两人再次回到凌虚山,还没得急感叹“物是人非”,一只山鸡便扑棱棱地扑倒了阮诺的怀里,一旁的罗谧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小雉“咕咕”地叫了两声,寻求安慰似地在阮诺手背上蹭了两下,这才飞到地上变回人形。一脸沉痛地向二人道:“两位师兄,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说完眼圈一红,眼里亮晶晶的泪水直打转。

      二人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均是“咯噔”一声,凌虚子在法力上虽不如何高强,但为人慈爱,对待小辈毫无架子,亦不会倚老卖老,是以他的死,对三名弟子来说就算不是“晴天霹雳”也是“一阵惊雷”。

      原来阮诺在花海表白的那个下午,小雉也没闲着,他去了山下的农夫家,去找他的的芦花小母鸡。正巧农夫当夜不在家,他和小母鸡芦花终于不用再躲躲藏藏,母鸡的名字就叫芦花,简单直白且动听,是小雉的得意洋洋的大作。芦花见了小雉兴奋地“咕咕”直叫,二人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次日午时,小雉方从温柔乡中醒转,想着回到山上怎么编个谎话骗骗师父,等他满怀忐忑地回去后,才发觉空山寂寂,未闻人声。他急匆匆地赶到凌虚宫,但见师父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首,头却低低地垂下,他叫了几声不见师父回应,一种不详的预感沿着他的脊背往上爬,他大着胆子走上前去,这才发现神父胸前插着一柄剑,这柄剑从胸口插入,将凌虚子钉在了红木椅的椅背上,直至没柄,从正面看,就只能看见乌木剑柄,剑柄上还垂着鲜红的丝绦,这是凌虚子惯用的佩剑。

      一代掌门被人用自己的佩剑钉死在厅堂之上,还有比这更凄惨的死法么?

      “还有……那只仙鹤也死了。”小雉抽抽噎噎地说。

      “哪只仙鹤?”罗谧一时没反应过来。

      阮诺思忖片刻,道:“应当是送我们来的仙鹤吧?你还记得初上凌虚山,大师兄吹笛召唤来得那只仙鹤么?”

      罗谧恍然,颔首道:“我想起来了,这只仙鹤极为孤僻,我在凌虚山上这么多年也没见到它几次,差点把它忘了。”

      小雉叹声道:“这仙鹤连师父都不能驾驭,它只听大师兄的话,只和大师兄亲近。”

      小雉说到这里倍感唏嘘,他幼年时曾爱慕祁寒,后来打退堂鼓就是因为这只仙鹤,毕竟从“鹤立鸡群”这个成语来看,鹤比鸡要威风的多,自己这只山鸡无论如何也比不过仙鹤,因此他选择了知难而退。好在少年心性,伤情不伤心,不曾有过撕心裂肺的痛苦。岂料,这次归山看到满地鹤毛,以及仙鹤的鲜血残肢,才得知曾经的“情敌”已经死于非命。

      阮诺长叹一声,凄然道:“凌虚派只剩下我们三个了!”

      “大……大师兄……也……”小雉没见到祁寒的尸体,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不详的猜测,却执拗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阮诺颔首,拍了拍小雉的肩膀以示安慰。

      罗谧道:“大师兄的尸体可能在凌川那里,师父和仙鹤一定也是他杀的。”

      小雉道:“师兄们都不在,我不敢将师父私自下葬,又害怕师父尸身腐·败,就在师父口中放了本门的‘抑腐丸’,药效持续不了太久,我们还是尽快将师父安葬了吧。”

      罗、阮二人点头称是,三人去凌虚宫将凌虚子的尸体抬了出来,玄门之人讲求清净,不讲求丧葬排场。三人商议片刻,决定将凌虚子葬在“啸风亭”边,凌虚子生前曾说,“啸风亭”有最美的梨花,而梨花是他最爱的花。

      由于仙鹤的残骸早被小雉埋了,三人将凌虚子安葬后,便去芍药花海寻找祁寒的尸体,时值秋日,寻常的芍药早已枯败,而此处的芍药却在兀自盛放。绯红的花朵有碗口大,凄绝又哀艳。

      三人在花海穿梭,寻了半晌,也没寻到祁寒的尸体。数月已过,就算祁寒的尸体还在此处,也已然腐烂,只剩骸骨。

      阮诺既期望找到祁寒的尸骸,又隐隐地害怕找到。他们清隽温雅的大师兄,最终被所爱之人残害,就死在这片花海里。那永远与人为善的温润公子,那身穿白衣的俊雅青年,看到他备受凌虐的腐烂尸身,那该是怎样一种难过的感觉?

      三人寻遍花丛也未找到,更加确信尸体已被祁寒带走。

      山上只剩下三人,说不出的清冷孤寂。阮诺和罗谧决定即刻前往幽都,尽早替师父和师兄报仇。

      二人牵上快马带上兵刃,立刻下了山。小雉跟在二人身后,他一连得知几个噩耗,整个人都怏怏的,恹恹的。

      “要不然我也和你们去吧?”小雉眨着水汽蒙蒙的眼睛望着阮诺。

      他身材比罗、阮二人更矮小,此时一脸茫然的样子更像个孩子,于是阮诺伸手拍了拍他的头,温声道:“此行凶险,有我和罗师兄就够了,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等我们回来。”

      小雉知道自己功力低微,去了也帮不上忙,于是乖顺地点了点头。

      “呃……你如果去农夫家,小心一点,别被农夫炖了。”阮诺想着他很可能去找农夫家的小母鸡,于是叮嘱了一句。

      小雉认真地点头,向二人辞别。在目光与罗谧相触之时,他心里没来由的不安,总觉得罗师兄似乎和过去不太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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