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先森的一元挂件》薏仁茶

4、阴谋

　　张导见赵一元如此实诚，夹了块肉塞嘴里：“你还年轻，路还很长。”

　　赵一元嘴里说着是是是，心里直犯嘀咕，不趁着年轻拼一把，怎么为以后铺路。

　　吃完饭快11点，张导承诺第二天会将剧本发到他的邮箱，于是赵一元摸着瘪下去的钱包傻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机会都是自己争取来的，哪有天上带馅饼的事。

　　回到租的房子里还没有睡意，赵一元翻着自己的微博，回复完每一条评论后就开始看有关于汪森的资料，邮件里的信息打印出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汪森的个人爱好，但都没什么特别之处，可能唯一特别的就是这人特别干净。
　　顺势搜索陈舒文的八卦，标题果然是‘万娱某高层’，估计是顾虑汪森的身份怕惹事，又想赚一笔头条才没写全名，炒来炒去就那么几张照片，万娱这边没人回应，陈舒文一个人不敢生事，几张照片可以说是记者偷拍，如果被人死死咬着不放，那就有很大的做戏成分。

　　“贴上去都不要，抱错大腿了吧。”赵一元对着陈舒文的照片指手画脚，过完嘴瘾后又把嘴嘟了起来，表情不变，眼神却是摇摆不定。
　　手指交叉放在胸前转动，他想着私下和张导联系会不会算是违约，艺人不允许私下接活，但他自己不动点脑筋估计得八百年之后才能红。

　　实力要有，现在靠山也必须要有。

　　抱着这个想法入睡，赵一元做了个梦，梦到自己成了受人追捧的大明星，一年365天每天都在拍戏，粉丝多到看不见尽头。

　　这梦太美好了，以至于赵一元收到张导的剧本就开始幻想一片成名的未来。

　　他不是大咖，目前也不红更别提在公司的地位，张导给的是男三位置，不会有太大争论的角色那就谈不上给人的印象会有多深，书生剑客的气质都是温文尔雅，但能在不经意间取人性命，连杀人都能杀的不着痕迹，这个角色可以说是他目前为止接到的最靠谱的角色，没有之一。
　　戏份不算太多但也能刷一波脸，讲述的是书生救下了被灭门的镖局女儿，护送她回京替父伸冤，在途中又结识了男主从而将暗恋的姑娘送到别人手里的故事，主线是什么不关他的事。

　　赵一元把剧本放脸上哂笑，总算有个好一个的角色了，为了它，赵一元在屋里呆了一个星期，《神山剑庄》是一部武侠片，是张导惯来的风格，其实圈内人都说有点像汪宗平的风格，但这里边又有很大的不一样，汪宗平走奢华绚丽的路线，电影画面感极强，美术方面造诣颇深，这和汪宗平美术出身有关，而张诚看中的就是那份实在感，从台词和布景都带着深深的考究，有史可寻且尊重历史，张诚喜欢武侠也喜欢那些书里的人物，这部戏听说筹划了两年才开始决定选角，赵一元觉得这机会要是抓不住，那他谈什么出人头地。
　　一周内翻阅原著和相关资料，饿了就泡碗泡面，赵一元硬是把剧本全都背了下来，和张导有时也会进行联系，张导对他认真的态度挺认可的，赵一元庆幸自己的名声在他这不算差。

　　赵爸没死的时候就抓着儿子的名声涨片酬，涨到名声差，有几个导演到现在都记得当年有这么一号童星，伸手就要涨价。

　　赵一元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非常委屈。

　　三天后，请的私家侦探查到了汪森最近的航班，居然是飞往纽约，他商务舱。

　　天哪，他可没那么多钱做商务舱，平时做飞机都要好好的算半天，现在就为了去刷个脸白搭几千块，偏偏还不知道能不能成事。

　　他脑子是不是有病。

　　赵一元换上新短袖出门，出门前瞥了一眼邮件，拇指在删除键上摁了许久，最后叹息着收回口袋里。

　　哪怕一个字都是他买来的，舍不得删。

　　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碰上张诚的戏能让他先歇会，那算计着抱大腿的事就自然而然的缓着，赵一元觉得自己的精力还没那么多。

　　去公司是找方大鹏谈谈合同的事，赵一元哼着歌敲开经纪人的办公室门，方大鹏翻了两页纸就往桌上一摔，脸上挂笑：“赵一元，你这不走程序来啊。”

　　“结果好就行，张导已经说了这角色给我，我觉得也挺合适的。”赵一元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笑的眼睛都快没了，然而方大鹏的下一句话让他扎扎实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一盆冷水浇在了头上。

　　“书生剑客的人设很好，这部戏我们也去说了，最后敲定了徐俊元。”

　　“放！”那个‘屁’字直直的卡在嗓子眼，赵一元撑在办公桌上，面色阴沉。“张导不是把这个角色给了我？”

　　方大鹏耸耸肩，摊手：“投资商觉得书生剑客很儒雅适合徐俊元，虽然戏份有点少，但在张诚的片子里拿到这个角色也不亏，毕竟是大制作，新人去打酱油都没事。”

　　“方大鹏，我也是你手下的艺人。”

　　方大鹏嗤笑一声：“越过我私下接活，属于违约行为，我不找你事已经很棒棒了，我不会允许手下的手这么不听话，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能干’，那还要我做什么？”

　　赵一元眼下只有愤怒，心头一颤紧盯着方大鹏，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在家呆了10天，整个剧本都快要背熟了，如果你是因为我私下找活的事生气，我向你道歉。”

　　方大鹏瞬间抬起手让他别这么干：“我的气量没那么小，只是这个角色真不是你的了，决定用徐俊元也就昨天的事，连合同都签了，导演再怎么牛那也要考虑票房，徐俊元和贺原现在是我手下最火的两位，粉丝多，颜值高，这年头为偶像买单的事还少吗？徐俊云有那个市场号召力，你有吗？主角均是大咖说不定还能借此打通大银幕之门，你努力我就必须应着你？你就算是把剧本吃了，那也是铁板钉钉的事不会再变了。”

　　赵一元看出来了，就算是一个小喽喽都有人抢着上。

　　也许方大鹏没那么心狠，像是宽慰的站起来拍了拍赵一元的肩膀：“我也知道你的想法，给你另外一个角色，也是张导戏里的。”

　　赵一元嘟起的嘴这才稍稍收回一点，吸吸鼻子说：“哪个。”

　　翻开剧本一看是个反派，属于观众在银幕前指着骂的类型，赵一元气沉沉的看着经纪人：“独眼？”

　　“是啊，好的演员即使是演残废都能演出花来，要让群众记住你不一定非要靠好的角色，反派也能有出彩点。”

　　“我接那个短命皇帝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跟我讲的。”赵一元打了个哆嗦，也不和方大鹏再废话，人家怎么说都有道理，总之就是公司不愿意在他身上赌了，正如一枚遭人废弃的棋子，已经没用了。

　　这种认知让赵一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合同没签，那心态还真就不能放太好，现在想要爆炸都没处去。
　　他站在电梯的最里面，眼睛直盯着电梯门，满心的委屈和多年的隐忍化作酸人的泪意，鼻子涌上酸气，比喝碳酸饮料还刺激，但赵一元也没想保持形象了，于是他就摆着一副怨妇脸，完成了和大老板的第一次见面。

　　汪森头偏向一边还在和秘书说着安排，结果电梯门打开的同时就看见一张煞白煞白的脸，怒目圆瞪，瘪嘴委屈，像是下一秒就会跳起来打人。

　　赵一元立马就慌了，吸溜鼻子转过身，直接拿屁股对着大老板，然后带着鼻音说：“汪总好。”

　　汪森简单的嗯了一声，收敛刚刚的震惊，眼底闪过一丝怀疑。

　　这人在哪里见过。

　　身旁的秘书站的笔直，语气很轻：“机票只买到了商务舱，不知汪总的意思是……”

　　“没事，不过是去参加一个华而不实的宴会而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赵一元把耳朵竖起来，头抵着冰凉的墙壁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等电梯的人都走光了，他慢慢从里面出来，只觉得外面比电梯里凉快一点。

　　邮件里的信息没有错，连座位号都给查出来了。

　　赵一元想起那个在纽约留学的gay蜜，也是他的小学同学，现在他手上只有小角色而且离开机时间还早，他需要时间来缓和心情。

　　蹲在路边给赵弘打电话，赵弘似乎刚刚看完病人，语气中掺杂着疲惫但对弟弟的事表现出了百分之百的热心。

　　“累了就回来呆几天，吃好的喝好的，怎么不比外面强。”

　　“哥，我想去纽约散散心，正好小蜜在那留学。”

　　赵弘微笑：“那你就去好好玩一玩，钱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转给你。”

　　赵一元蹲路边都快委屈哭了，擦了把鼻涕硬气道：“你弟弟在外面闯了这么些年，怎么可能没有积蓄，你给三水买好吃的吧，我挂了。”挂的很快，因为他怕会在赵弘面前哭出来。

　　并非第一次遭遇截胡，只是被自己人给截了，到底是有些伤怀。

　　赵一元蹲在路边没骨气的看蚂蚁搬家，边和远在纽约的小蜜聊天。
　　这一幕被汪森看的一清二楚，他坐在车里合上文件，问身边的秘书：“那个人，是我们公司的艺人？”

　　曹秘书往外看了一眼，规矩道：“是我们家的，好像是方大鹏管着的。”

---

作者有话要说：　　汪森：那个在路边蹲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