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了那只黑豹子》醉人舒

1、入院

　　火光满天，到处是人们哭喊的声音，灾难降临的太快，没人会注意到一片废墟之下神色荒凉的小女孩，她颤颠颠地站着，姿势怪异，神色茫然。

　　双腿的裤子间流淌着鲜血，仿佛预示着女孩未来的坎坷。

　　星历5328年，下午三点，陨石降落到这个并不富饶的大地上，星火毁坏了一座又一座城楼，而救援队迟迟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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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怪物，一个丑陋可憎的怪物！

　　赶走她！赶走她！

　　对！赶走她！

　　她简直就是垃圾！

　　……

　　天真的稚儿此时正吐露着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幽暗的厕所内，灯光闪烁看不清每个人表情。

　　女孩低头静静承受着被泼冷水时的屈辱，她不明白明明都是同龄人，为什么要恶言相向，为什么要用嫌弃憎恶的眼神看着她。

　　她不明白，不明白……

　　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女孩无比期望此时这鞋的主人能够阻止这场无意义的指责。

　　只是，人来了，却不是帮她。

　　带着老式眼镜的中年妇女探头看着混乱成一团的厕所，只是皱了皱眉头，她看似随意扫了几眼，却暗自在心里比较着。

　　这些孩子不能动，至于角落里淋着的女孩，她轻蔑一笑，每年都有不明原因被劝退的学生，这个……呵，多一个也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正如女孩的心，凉了，冷了，最后……不再期待。

　　次日，女孩被叫家长，养父母低头哈腰地对着昨日才见过面的中年妇女，声音谄媚。

　　"真是给您添麻烦了，我家这孩子一向不守纪律，您看您需要什么，我们马上给您带来，至于我家那儿子，您就多担待担待，您考虑一下如何？"

　　站在角落里，低着头的女孩抬起空洞的眼神，看着他们丑恶的嘴脸突然想笑，那么就笑了。

　　轻声的笑引起了三人的注意，女孩嘴角流露的显而易见的讽刺触动了三人敏感的心，在他们眼里，这个沉默寡言的废物这么不合常理地行为显然精神有了异常。

　　于是三人相视一笑，一个念头决定了女孩的今后的日子。

　　在联盟法律上，如果发现亲人患有精神病，或者被查出精神有异常，那么按照规定将病人送去精神病院，不仅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励，而且还可以拿到万人难求的进化药剂。

　　为了让女孩顺利的进入院内，三人可谓是煞费苦心，耗时三个月终于将女孩送进了他们这里最恐怖的精神病院内。

　　入院当天，女孩沉默着，医生推着眼镜框暗自打量着眼前瘦弱地不像十岁孩子的患者，他沉了沉声，"资料都带全了吧？"

　　女孩的养父舔着脸，笑呵呵地回道，"都带全了，保证万无一失，她这一辈子除非末世降临，就别想从这里出来。"

　　医生满意地点头，"行了，你们可以走了，这个女孩我就带走了。"

　　他蹲下平视着眼前因营养不良脸色蜡黄的女孩，"你叫白琉吧，挺好听的名字，我是你的主治医生，跟我来吧。"

　　白琉最后望一眼自己的养父母，内心平静无波如一摊死水，空洞的眼神盯着正在数钱的两人。

　　他们无故得打了个寒颤，抬头便看见了女孩如同机器人一般无机质的眼眸，男人郁闷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用脚碾干净。

　　真是晦气！这个废物侄女和她老妈一个样，要不是看在她家死亡赔偿金多，以及在身体残缺之前是个alpha的份上，他们才不会管她。

　　不过，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扬，也亏得女孩失去了重要的部位，这样才能让她的儿子接上，有了踏入上流圈子的可能。

　　当初白琉的重要东西受伤后掉落在地，原本是能接回去的，可是明明答应将她送往医院的姨妈却只带着她身上的东西头也不回的离开，而她最终错过了接上的最佳时间，从此成为了一个废人。

　　这一切女孩都知道，可……无力改变。

　　白琉随着医生来到挂着自己名字的房间，门被锁上，她迈着步子来到洗手间，一人高的镜子正对着门，打开便能一眼看到。

　　她缓缓地脱下早已被强制换上的蓝白病号服，身子空荡荡的，风稍微一吹就能看到没有多少肉的胳膊，渗人的骨头尤为突兀。

　　白琉盯着镜子中的自己，视线缓缓向下，望向腹部以下缺失的部位，原本是细长的物体，现在确是自动愈合成两个半圆，她伸出手指静静探寻着已经改变的部位。

　　食指探入，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白琉默默收回手指，她知道自己是alpha，也知道beta，omega和alpha不一样，只是，对于自己缺失的部分，她除了遗憾暂时没有什么感觉。

　　再次穿回宽大的病号服，白琉弯腿往床上一跳，让自己完全趴在只铺了一层被褥的床板上。

　　身体和床板来了个亲密接触，发出了巨大声响。

　　门外传来一阵狂暴的怒喊，"都安静点，没见中午了吗！"

　　白琉顿了一秒，头埋在枕头里默默哭泣。

　　天逐渐黑了下来，白琉醒来的时候，月光正好透过窗户照在她的脚边，睡饱的她走到门前，试探性的拧着手把。

　　吧嗒一声，锁开了，她空洞的眼神内闪过一丝惊讶，门被拉开。

　　白琉饶有兴味地在这寂静的夜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至于能不能逃出去。

　　三米高的围墙以及上面布满闪着丝丝火花的电网，她还是乖乖呆在这里吧。

　　安静到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够听到的时刻，白琉竖起耳朵认真辨别着奇怪声音的方位。

　　八点钟方向，大概两百米之内。

　　个子不足一米的白琉在窗户都有一米五高的走廊里穿行自然没有人察觉，监控室内的大叔早已压着帽子睡过去。

　　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注意到已经走出房间很远的小个子女孩，她脚下几乎无声，缓缓地寻找着引起兴趣的声音。

　　到了，看样子里面住了个危险人物。

　　女孩低头看着脚尖，伸出瘦小的手心，默默在心里数着一，二，三……

　　十？去看看。

　　坚固的铁锁在白琉眼里弱得和果冻有的一拼，她不费多少力气便推开了面前泛着铁锈味的大门。

　　入眼，腥臭味扑面而来，待她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这次发觉一个境遇比她还要凄惨的家伙。

　　人的快乐是建立在比较的基础之上的，当对方比自己状况还要凄惨时，会不免生出：原来我并不是最惨。这种减轻负面情绪的最好方式。

　　四肢以及脖子被成人手臂粗的铁链禁/锢着的小男孩正警惕地低吼着，一副炸毛的样子。

　　白琉有些拉拢的眼皮在看到像野兽一样的小男孩时，不由得睁大双眸，眸色逐渐加深。

　　她很喜欢这个奇怪的孩子，为了表达自己的善意，她伸出消瘦的胳膊，想要和对方来一次爱的拥抱。

　　男孩弓着身子发出警告的吼叫，指甲以人类不可能的速度疯狂生长着，尖利，泛着冷硬的光泽。

　　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你！

　　接收到炸毛男孩眼里的信息，白琉略带遗憾地收回伸出去的胳膊，转而来到靠近门右边的椅子上坐下，手里拿着二十厘米长带着碎肉的骨头。

　　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有些酥软的骨头，而男孩的眼睛也跟着上下转动。

　　原来是属汪的，她还以为是一只炸毛猫。

　　"你想要这根骨头吗？"

　　男孩想了想，重重点头，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转而是一派主人逗汪的温馨场景。

　　"那你可不能咬我。"

　　男孩继续点头，这个可以答应。

　　"真乖，我抱下可以吧？"

　　摇头，不行！

　　男孩撕牙警告，满眼警惕之色。

　　防范心真强，白琉不再出声，只是时不时拿着骨头在某人面前转悠。

　　两人僵持了近十分钟，男孩垂头丧气地呜咽了几声，白琉眨着眼睛，心情愉悦地抱着男孩比她还要瘦弱的身体。

　　她为了防止男孩忍不住会咬她，便将骨头塞进他嘴里，看着被撑得鼓鼓的腮帮子，不厚道地眯着眼睛笑。

　　男孩腮帮子停止了蠕动，静静地看着女孩。

　　突然，他拉着女孩的手，指着墙上歪歪扭扭的字，再指着自己，一副期待的模样。

　　"让我读？"

　　男孩笑着点头。

　　由于时间太久，有些字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还是能猜出大概是什么字。

　　"苏……瑾……"

　　男孩高兴地上下跳着，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心想着时间不早了，白琉准备转身就走，只是，衣角被满是污垢的手拉住。

　　男孩指着墙，又指着她，再次期待得看着她。

　　"想知道我的名字？"

　　男孩蹲下身子默默低头蹭着女孩的胸口，一副撒娇乖顺的模样。

　　"白……琉……"特意放慢语速，为了能让男孩听清楚。

　　男孩伸出舌头轻轻舔着她的脸，这让白琉想起了以前偷偷喂养的流浪狗，在高兴的时候就会舔舐她的脸。

　　渐渐看不到女孩的身影，男孩低下头，嘴唇反复开合，终于说出了并不是很明显的音节，"白……琉……"

　　她的信息素让他感到心安，有着丝丝凉意的温柔。

　　门外的白琉苦恼地看着手中断成两半的铁锁，这可怎么办？

　　远处走来身穿白大褂的男人，皮鞋踏在地上的声音在此时显得格外清晰。

　　面前的光突然被挡住，白琉转身抬头，眼神毫无波动。

　　这个男人，她早上才见过，主治医生——何奇。

　　何奇眼神来回在门与白琉之间打量，惊讶之余，他想到一个点子。他上前伸手正要揉着女孩的发顶，却被对方躲开，轻咳了一声掩饰刚才的尴尬。

　　"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怎么样？"

　　白琉后退几步，确定和男人处在安全距离后，警惕地盯着他。

　　何奇无奈地摊手，他从对方的空洞无神的眸里竟然看到了鄙视，只好轻笑着解释。

　　"我对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不敢兴趣，何况我是正常的异性恋者，不是同性恋。"

　　在alpha的观念里，异性恋自然指alpha与omega的结合，而同性恋，就指的是相同性向的人在一起。

　　白琉微弯的腰站定，她也许不知道，刚才的动作和小男孩很像，处于高度防备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