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抠门总裁喵［星际］》留存之物

44、第四十四章

　　夏珑迟钝而不知所措地扫视了一圈台下的观众。

　　台下观众黑压压一片，严教授的头发白得很显眼。他对上夏珑的视线，捋着长长的胡须点头了，面色红得很，想必趁着没人注意又打了一层腮红，好为“补血气养生”一说描补。

　　夏珑于是也点头了，回握住那只手。她蹙着眉，又疑惑起来：怎么这只手也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呢？

　　她抽回的手又被握住了。

　　“天哪！这是怎样精彩的反转！”主持人语气夸张地感叹，竟犯了喷麦的低级错误，一下将她的手举高了，“我很荣幸地宣布：本次比赛，胜者——返祖人类龙虾！”

　　在这个时代，龙虾已经灭绝了，才没人认出她这个拙劣的化名，夏珑暗自庆幸。

　　夏珑恍惚地回了旅馆洗漱休息。伊莉卡明天上场，还要紧锣密鼓地训练，于是匆匆回来一次安慰了几句夏珑，又去了严教授包下的健身房训练：夏珑今天的对战险胜，伊莉卡也丝毫不敢拿大。

　　夏珑搓得皮肤都红了，浑身上下找不到一点血迹，才穿好衣服，摇摇晃晃地扑到了自己的床上，揉了揉枕边放着的猫玩偶。

　　要是小黄鸭没回去就好了，起码能和它——哦，不，是和他好好聊聊。夏珑发了一会呆，忽然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空气中灰尘纷纷扬扬，飘着半天不掉。她定睛一看，才发现空中的不是灰尘，而是猫毛——想必是刚才她打喷嚏的罪魁祸首。

　　夏珑翻了个身，侧身躺在床上，一伸手就看见袖子上都是猫毛。她和猫玩偶大眼瞪小眼，轻轻勾了勾嘴角。

　　那家伙不在，倒像还没回去一样，她想。

　　*

　　来这里的第二天，夏珑就陪小黄鸭去见他在这里的手下。她没有进去，坐在外边等着。出来的时候，小黄鸭已成了穿着得体西装的路曦辰，领带与眼睛同色。

　　他抿了抿唇，轻声说：“因为生意出了问题，我要回去处理——有些产品是要和星网结合使用的，很多顾客要退货，我必须出面。”

　　现在是珍贵的人型面对面时间，路曦辰从终端空间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猫形玩偶来。这玩偶白猫蓝眼，耳尖一撮显眼的毛，正是照着他的样子做的。

　　“我做了个玩偶——以后不一定能经常过来，所以用之前掉的毛做了个玩偶，”他手向前探了探，轻快地比了比夏珑手掌的尺寸，暗自得意于自己的眼力，“还录了我的声音——猫叫，捏捏就能听到。”

　　夏珑见他表情忐忑，又想到战争一开始恐怕很难再相见了，伸手接过玩偶，笑着夸了一句：“谢谢，玩偶很可爱。”

　　路曦辰和那个人大约只是长得一样，她想。如果是路曦辰的话——如果他是猫的话，待在一起的日子实在很惬意。要说人型——没试过，但想象一番，好像并不讨厌。

　　她又把玩了几下玩偶，路曦辰只觉得浑身不对劲：她一摸那玩偶的头顶，他就想象出头顶温软的触感。他忍了将近十下，不安地动了动，夏珑也回过神来。

　　“一路顺利，注意安全。”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战争在即的事，又重复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路曦辰察觉出她语气有异，也隐约猜到了什么，脑中思绪转了几个来回，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叮嘱：“你也注意安全，活着最重要。千万记得，有事联系我。”

　　夏珑应了一声，心想，她倒也体验了一番成家的水手出海时的场景。

　　路曦辰语气又甜腻起来，自得道，“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带着这个玩偶去找希多尼克公司或者分店。暗语的话——”他拖长了声音，有点不情愿地嗫嚅，“大壮。”

　　他顿了顿，想起夏珑刚才的温和态度，忍不住探过头去，那双亮晶晶的蓝眼含着期盼：“你能摸摸我的头吗？”

　　夏珑扑哧一笑，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路曦辰心中激荡，轻轻抱了抱她，一触即分。二人告了别，她走在房门外的小道上时，还能听见里面传出的急促脚步声和欢呼。

　　“这衣服好好放着，别洗了，千万要叠好——算了算了，你教我，我来叠。手怎么办？头发怎么办？脸怎么办？”路曦辰还在权衡考虑，夏珑摇了摇头，继续走了出去。

　　她没再多留，自然也没听见那句“我下次就穿着这一身去见她——”。即使听见了，她大概也只会当这是孩子气的宣言。

　　*

　　这段时间，竞技场报名者众多，严教授交了钱疏通关系才让他们在一周内比完了。

　　维诺和夏珑都成了黑发黑眼大汉阿奇尔的下属。阿奇尔将她们带到自己在竞技场二楼的房间，确认无误后才狡黠地笑了笑，摘下一对浓眉，从鹰钩鼻上剥下一层橡胶，又掀起茂盛的虬髯，轻松地问：“逻各斯战队的两位，近来过得怎么样？”

　　夏珑再仔细看去，才勉强认出来：“盛敏战队的菲尔？”

　　菲尔原本为了形象染了红发，还戴着红色美瞳，现在美瞳不戴了，头发也染回了黑色，自然与从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没错！伊莉卡跟我打赌，说肯定没人认得出来，这次肯定得输了，哈哈哈哈！”菲尔自得而张狂地笑了，简直想当场欢呼。

　　“前提是你没卸妆，也不提战队，对吧？”夏珑猜。

　　菲尔一下把嘴闭得跟蚌壳一样，又忍不住张口：“我对你可是有救命之恩的！玛吉奥背叛了我，我给他下药，还让保养师把他的角给弄脆了，正巧帮了你一把。千万别说出去——好不容易打一次赌……”

　　夏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这样算起来，确实不该说出去。

　　头一次探索星网的机甲竞技场的时候，她就见过菲尔一次，后来既做过对手、又做过队友，他乡遇故知，虽然不在一个学校，倒也觉得比以前熟稔些，很快就聊了起来。

　　人类与虫族终有一战，星盗人数多势力大，则显得尤为重要。星盗能在战争中保持中立固然好，如果星盗能在战争中与军方合作，对军方的实力帮助则更大：双方周旋数百年，星盗自然对军方的弱点了如指掌，也有军方囿于种种规定无法使用的武力，一旦合作，就远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么简单了。

　　菲尔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主动请缨来卧底。星盗既注重实力，又注重资历。菲尔早就加入了星盗，只是重大的比赛和训练总不能缺席，偶尔借着“烟”的名头出去一趟，回来也带上一批“烟”，才没被怀疑。

　　兴许是他这副为“烟”痴狂的模样让玛吉奥自以为寻到了可乘之机，不听他的命令，干起了借他名头开赌场、还操纵赌局，前段时间闹出了事，就算上面问起，他也能找到由头。更何况，星盗一同经历了这次经验世界的危机，彼此间感情更加亲厚，他轻易不会被罚。

　　“我的职责，就是管管赌场——毕竟这副身材，也是很有威慑力的。”他得意地勾了勾手臂。

　　菲尔又听说了她们的经历，颔首道：“和我打探到的消息差不多。那个传言的意思，大概就是学校有危险，暂且不要回去……刚好跟着我调查星盗，休个假。严教授说你们都上过数据课，正好我们能一起整理分析，多个人就多个角度。”

　　菲尔为防被暗算或窥探，房间里放的都是古代的物品，而且空旷得很，扫描一遍就知道有没有异常。他望了望墙上的时钟，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出去吧。”

　　*

　　菲尔调查的是星盗各项数据，综合分析一番，倒不难看出星盗的动向。譬如“烟”多“烟”少，就容易看出星盗在这次经验世界事件中的人数变化，平均一番，估量出的数据也差不离，要是有谈判需要，这数据就是极佳的参考了。

　　况且，有了光明正大的名头，他们打探消息也显得理所当然了。

　　每天总有一个小时，他们能合作处理数据。维诺记录与录入数据很有一手，菲尔分析的角度全面。夏珑前世就做过分析数据的工作，在课上熟悉了这个时代的代码，常能举一反三。既然要用“烟”相关的数据，她就写了个程序，相关无关的都排查一遍。要是数据可能有关系，就交给菲尔来分析。

　　这天下午，他们又借着赌场管理的名头开小会。夏珑正摸着猫玩偶，兴致一来就捏一捏，看着图表每几秒换一张，见屏幕上线条走势不对，扑上前暂停程序。

　　“横轴-‘烟’的使用数量。纵轴-叛敌率？这两者呈正比——”她疑惑地读，维诺也探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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