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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青天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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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展怡然这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丫头片子都有一手，这已经是捕头意料之外的事情，现在又杀出了一个人，不但继承了程咬金半路杀出来的属性，就连武力值都是有的，他一下子慌了神，只得不断地命令手下。
“拿下！都给我拿下！”
然而，手下那些官兵刚刚明显是被打怕了，一个个畏头畏尾，竟不敢上前。
就连展怡然都打不过的他们知道，自己绝非展昭的对手。
“都没人上吗？”展怡然看了看那群人缩头乌龟一般的样子，再次摆出了跆拳道的准备动作，“那，就由我们这边开始吧！”
由展昭做主力，她一边辅助一边保护林雪儿，两个人居然真的开出了一条通道，带着林雪儿，离开了林家的房子。
一连跑出了好几里路，直到被她拉着的林雪儿的步伐渐渐慢下来，而她自己也感到有些力不从心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不过，因为展昭大概是担心她二人在路上出现什么闪失，放弃了继续与那些官兵们较量，跟着决定见好就收的展怡然离开了，至少现在，她们的安全，还算是有保障的。
林家是不能回了，陈州城也更不能进，随便去邻居家借宿，即使他们看在林伯父的面子上允许留宿，展怡然已经牵连了展昭，不好意思再把更多的人扯进这深得无法脱身的泥潭中去，只好选择在野外露宿。
乡间的夜晚，空气中混合着花的芳香和泥土的味道，林雪儿大概是真的累了，已经躺在展怡然的膝头，沉沉地进入了梦乡，点起的干柴的火光照红了她的脸庞。展怡然帮女孩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碎发，才感觉到腹部的饥饿感。
本来她就没有吃晚饭，又为了从那些官兵手中逃脱耗费了巨大的体力，再加上展怡然自从考完试，已经在家里无所事事了一个月，穿越后的这段时间也并未进行过体力性活动，体力多少会变差，即使会饿，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等明天雪儿醒了，也同样会喊饿的，必须在这之前找到食物。
可是，在这荒郊野岭的，又有什么可以吃的东西呢……？
打猎什么的展怡然是不敢想的，本来现在点火，也是为了驱逐可能会出现的野兽，但是这附近，竟然连小小的野果都完全找不见。
就在展怡然为了这问题发愁的时候，一阵香气扑鼻而来，顺着气味看去，才发生是一条熟了的鱼。
“吃吗？”展昭看了她一眼，把那鱼又递进了些。
展怡然一心急就总是忘了现在在古代，要注意说话方式，竟大声蹦出了她所处的时代的网络用语：“我去你这鱼是哪来的？哆啦A梦的四次元空间口袋吗？”
——虽然都是猫这一点是没错。
显然这些话展昭没懂，他满头雾水地挠了挠脸颊。“‘我去’是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哆……什么梦的是什么啊？”
“没……没什么！”展昭可不是林雪儿，即使和他多说什么也不一定会去相信，展怡然只好慌乱地摆摆手，“我是说，这鱼是哪里来的呀？”
“你是说这个，刚刚看见这盘鱼放在姑娘你家的餐桌上，觉得不拿走太可惜了，就顺手端了过来。”
展怡然：“……”
她怎么不记得展昭是一个“勤俭节约”的人……
不对，要是能给她留了条整的，可以说是勤俭节约，可是他都吃开了，这真的不应该改写成另外一个词语么？
但想了想，这里也的确没别的食物，展怡然还是接过了那半条炖鱼，自己吃下了一半，又叫醒林雪儿，怕她早上肚子饿又找不到吃的，让她吃完再睡。
林雪儿是真的困了，迷迷糊糊地吃完了鱼，又马上重新睡了过去。
展怡然看着她的样子，勾起了唇角。
“那个，林姑娘……”
被展昭这样一叫，展怡然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从未做过自我介绍，大概展昭以为她也是林家的女儿，于是摇摇头解释道：“我姓展，名怡然，你叫我展怡然就可以了。”
“展？原来你和我一个姓……我是展昭。可是展姑娘，如果你不是林家的女儿的话，为什么会在那里？”
展怡然想了一下，胡乱编造道：“我是一个无家的孤儿，是林伯父收留了我，才得以活到今天的。所以，现如今林伯父落了难，展怡然即使是把这条命赔上，也要护得伯父和雪儿周全。”
“那展姑娘下一步打算怎么走？”大约是她话语中的信念博得了展昭的赞同，他关心地问了句。
“嗯……这个嘛……等明日天亮了，我就带雪儿去开封府，把陈州和林伯父的事情上报给包大人，他一定会给我主持公道的！”
可是，等展怡然回答完，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展昭的眼里还能看得出同情、关心甚至是敬佩，可是，就在她说到开封府，说到包大人会主持公道的时候，当时面对那些官兵的戾气，居然又回来了。
她不由得吓得往后缩了缩。
难道她说错了什么话不成吗……？
“开封府……？”展昭的声音变得冷冷的，“为什么展姑娘会认为，包大人就一定会为你做主呢？”
展怡然所生活的年代，不论各类文学、影视作品亦或是网上的相关资料，对包拯的记载都是“一个公正不阿、执法严明、明察秋毫的好官清官，百姓的青天”，于是，她不暇思索地说道：“那是当然的！包大人可是一位清官，是我们老百姓的青天啊！”
反正电视剧里那些普通布衣都是这么说的，她对包拯的印象也是如此，就借用一下那些台词咯。
尽管这话却好像反而惹得展昭更不开心了。
他冷哼了一声。“就拿那庞昱来说，他在陈州放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纵然包藏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没有任何风声传到朝廷。如果包大人真的要办他，那早就该到了。直到现在，他都安然无恙，你知道为什么吗？”
看过《七侠五义》的展怡然当然知道为什么，可还是装作不懂的样子，摇摇头。
展昭叹了口气。“且不说开封府本就无权插手各州府衙的事情，光是那庞昱，他不但和在开封城内有一定声望的官宦家庭庞家沾亲带故，还是当朝大理寺丞张尧佐[注1]的义子。根本就没有人敢办他。这都是我这段时间在陈州打听到的。这世上，恐怕没有没有青天吧。”
“正是因为没有青天，所以，才会有想为人民带来‘青天’，并付出努力的人站出来啊！”
展昭诧异地看了一眼说出这话的展怡然。
“猫——展义士，”展怡然差点一个不小心唤了展昭“猫儿”，赶紧改口道，“正如行侠仗义是建立在有歹人的前提下，如果每位官员都能做到严于律己，没有庞昱那样的人渣出现，失去了和‘青天’形成对比的东西，也就不会有人被激励而起，愿意挺身而出了吧？”
她顿了顿，继续说了下去。
“比如说，和平年代，又有哪个不是只为了谋取权财之人会不好好地安居乐业，反而要去起身造反呢？所以我觉得，所谓‘青天’的说法，也是建立在现在我们头顶的天空是昏暗的这一前提下，才会有意义的。”
展怡然的话到这里停了下来。她对着展昭露出微笑。
“多说无益，不如这样吧，包大人他到底是不是青天，就由他自己来证明好了！”
她始终记得高中语文老师说过的那句话。
这世界上，只要还有别里科夫的存在，契诃夫也就不会消失[注2]。
“嗯。”展昭心不在焉地应道，“但是，如果最后你错了，那展某也只好亲自前往庞府，将庞昱斩于我的剑下。”
他此时的思绪，其实早就飞到了九霄云之外。
一些起奇怪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
“爹！”看着跪在法场，即将被行刑的男人，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发了疯似的喊着。他想冲上去，想救下爹。可是，娘只是流着泪拉住他，捂住了他的眼睛。娘身体的颤抖，似乎还能切身地感受到……
只是这样的画面只持续了一瞬，就结束了。
火光下，展昭再次望向了那个姑娘，可是，她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抱着林雪儿，也进入了梦乡。这时他才想起，当初跟展怡然搭话，不过是想问问她，对付那群官兵的时候使用的是什么招数而已。
作为江湖中人，在野外过夜也不是没有过的，展昭躺了下来，望着满天的星辰。
青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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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计划是去开封，但第二天，展怡然还是进了一趟陈州城。
毕竟，出行什么的，还是需要备好马匹和盘缠，总不能只靠展昭那一匹马。
所以，在展昭一早进城弄来了两套男装，把自己和林雪儿的发型也稍作了改变后，展怡然和带着雪儿，和展昭一起进了城。
她还是第一次进入陈州城。这个上午正好赶上发放赈粮。由于庞昱的克扣，粮食的量十分有限，僧多粥少，只要稍微落后，就会什么也领不到，百姓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一拥而上，推搡着，争吵着。
展怡然虽然不是什么富家大小姐，但怎么说也从来没过过忍饥挨饿的苦日子，一时竟看得心惊肉跳。
“啊！”一个瘦小的孩子被挤出了人群，绝望地看着前方。看他面黄肌瘦的样子，像是也很久没吃到东西了。
展昭正准备去扶起那孩子，他却先一步爬了起来，步履蹒跚地离去了。
“唉，年轻人，这年头，这样的情形真的是太多了，就算是想帮助，也帮不过来啊。”有一个声音响起。
说话者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看着争抢着的人们，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庞昱初到陈州的时候，大家以为终于有了盼头，可是，谁知道，还不如不来。”
说到这里，老人叹了口气。“近来京城那边的友人来了消息，说是开封府府尹包拯会作为查赈钦差不日抵达陈州，不过我看，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的好。”
虽然没有说，但潜在意思很明显：即使朝廷派来了人，以那庞昱的身份，纵然真的查到了什么，也办不了他。
“这可太好了！”可展怡然却好像没注意到这言语中的失望一样，捏着林雪儿的鼻子对她说，“都不用我们特意上开封了。雪儿，包大人一定会救林伯父的。”
林雪儿听到这话，脸上也是乐开了花。
展昭不语，只好以微笑来作为回答。
可是，他的微笑，很快定格在了脸上。
展昭看见，展怡然的身后不远处，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走过，只从神色和动作上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更重要的是，他认得那个人。
这个人的名字叫项福，是安乐侯庞昱手下的人。就在他去夜探庞府的时候，看到过项福的脸。
“怎么了，神色这么凝重？”展怡然也同样观察到展昭的脸色不太对，疑惑地问道。
“那个人是庞昱的手下。”展昭示意展怡然不要随便出声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项福，“跟上他。说不准，会找到处置庞昱的证据。”
庞昱的手下……莫非是项福？展怡然马上想到了原著中的那个名字。
跟踪项福，难道不是猫鼠初遇之前的事情吗？
她马上点了点头。“追上他！如果能在包大人到达之前找到足够的证据，一定会很方便的。”
“事先说好，展某不是为了帮助包大人，才陪着你干这些的。”
“是、是——”
三人悄悄地离开人群，跟了上去。就在他们走远后不久，一骑着马的白衣公子停在了路边。看着争抢着食物的人群，他皱起了眉头，挤出愤愤的声音。
“这就是陈州的放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展喵：三观不合我们怎么做朋友！
嗯，跟踪项福什么的，原著党我想你们都知道接下来的事情【x
你们要的老鼠第四章正式上线w
不要问我为什么他们都那么喜欢在一章的末尾露个面(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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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张尧佐：《七侠五义》中庞籍庞太师的原型。
这里的庞籍按正史走，是个好人，因为有需要用到他的地方QWQ
[注2]嗯……让我们温习一下高中课文。
别里科夫是契诃夫的作品《装在套子里的人》的主角，契诃夫借助这个人物讽刺了当时俄国在沙皇专制下人们麻木的内心。
其中最后一句是：实在，虽然我们埋葬了别里科夫，可是这种装在套子里的人，动还有许多，将来也还不知道有多少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