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汉臣嫡女》向日家曼曼

15、偶遇九阿哥（抓虫）

　　一路随着小二入了二楼的雅间，张若澜扭脸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心下暗自点头。怨不得只是单独的包间费都要一两银子，小二口中‘京城第一楼’的美誉，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一水儿的上等花梨木做成的桌椅，俱都擦得干干净净的，靠窗的墙上还挂着两幅看上去就让人赏心悦目的画卷，虽不是什么当代名家，但也都不是凡品，最难能可贵的便是一个真字。

　　张若澜长期混迹在张英的书房里，对字画的研究虽称不上内里行家，也倒能摸到个边儿的。她暗自忖度，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老板，有如此大的手笔。

　　不一时饭菜全都上齐了，张若澜只点了两道招牌菜四个点心，便花去了三两多银子，这还没有酒钱开支，算上包间费，竟是要接近四两白银。再听那小二的说法，这还不算是京城里最贵，那最贵的酒楼只论席，一席桌面最低八两八起步，而且不论你是一个人还是十个人，俱都是按席来算，概不单点，关键是人家的生意还挺好，那老板大江南北的开了五六个大酒楼了。

　　张若澜咂舌，作为现代人，也知道所谓的品牌效应，只没想到在信息如此闭塞的古代，品牌效应也依旧存在，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张若澜略尝了尝桌上的饭菜，觉得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只一道萨其马做的还算地道，便多吃了两块，其余都赏给芸香等人吃了。

　　正悠闲间，忽听楼下大堂传来一阵凄惨的嚎哭，隐隐约约的能听到什么‘做牛做马’，什么‘求求大爷行行好’。

　　“慧香，你去打听一下是什么事儿？”张若澜皱眉，难得的好心情，她可不想平白的败坏了。

　　不一会儿，慧香便回来了，也到底是打听事儿的行家，张若澜当时看中慧香，便是看好了她那包打听的个性。

　　“回少爷，楼下正哭着的是一对儿卖唱的父女，听说是那老人的女儿被别人看上了，硬拉着要回去做小，老人不许，被打了一顿，那女儿正哭着求情呢。”

　　“哦？打听到那抢人的是谁家的了么？”

　　“回少爷，据说是简亲王府上的。”

　　“简亲王？”张若澜一惊，她若是没记错，那简亲王不是才传出来病重的消息么，怎么他家子孙还有心情在这里调戏良家妇女的？

　　就在张若澜沉思的档口，抢人与被抢的俱已到了饭馆儿门外，张若澜探头去看，不过片刻的功夫，一行人早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爷，求您行行好，放过我爹爹吧！”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身量不高，模样倒是清俊的很，挂在腮边的泪珠欲落未落，很有一股楚楚可人的姿态，“大爷，小女子愿意给您做牛做马，只求您开开恩典，放了小女和小女的爹爹！”

　　“做牛做马？”卖唱女子的话音刚落，一群人中明显是领头的一个就开口了，“告诉你，想给大爷我当牛做马的不差你一个，今儿个爷看上你是你的福分，再敢不知好歹，小心爷我不给那个糟老头留活路！”

　　这男子不过二十多岁，穿着华贵，腰间的红带子格外的扎眼，想也知道必是那简亲王家的不孝子了。

　　这男子话音刚落，便有护卫模样打扮的人上前去拉扯卖唱女子，女子的爹爹哪里肯依，绕是已经被打的满身是血，也挣扎着想将女儿护在身后，只是毕竟也不年轻了，又刚刚挨了打，竟是被其中一个护卫单手拎着丢去了一边，也不知磕到了哪里，眼看着就昏了过去。

　　“爹爹！爹爹！”许是危险的时候更能激活人的潜质，那卖唱女子眼见自家爹爹不好，竟是一个用力，从护卫的手中挣脱了开去，“求求你们，求求各位发发善心帮帮我们父女吧。”她一下扑倒在老汉的身边，竟是病急乱投医的哀求起了围观的众人。

　　可若是真有人肯伸出援手，还能等到现在？都是生活在这天子脚下，明哲保身的道理哪个不是印到骨子里的，何况今日这位大爷还是红带子，皇亲国戚，普通平民百姓的，谁能惹得起？

　　何况已经闹了这半日了，顺天府竟然是没有一人到场，连日常巡逻都没一个的，在这闹市区，实在是不合逻辑，只怕也是躲了起来。

　　到底是满人的天下，张若澜摇头叹息，今日这父女两个怕是不能善了了。

　　这边正闹腾着，突然打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也不过片刻便到了近处，张若澜定睛去看，来人竟生的好整齐相貌，其人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只二十岁上下年纪，透着一股活力，身量虽是不高，难得的是通身的气派，真真是龙章凤姿，浑然天成。

　　张若澜一时有些看呆了，却不想那男子似是有所感一般，一抬头视线与张若澜的对了个正着，唬的张若澜赶紧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平复了一下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这才猛的想起这人腰间似乎扎着黄带子。

　　“阿扎兰，你这是做甚么。”

　　连声音都那么好听。张若澜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怀孕了。

　　“哎呦，这不是九阿哥么。”阿扎兰，也就是抢人的那个纨绔赶紧打了个千，道：“什么风儿把您吹来了？”

　　“什么风？我若是再不来，怕不是要闹出人命了？”

　　九阿哥，爱新觉罗胤禟，无数清穿小说中描绘的毒蛇九、敛财奴，张若澜依稀记得他是标准的八爷党，雍正上台后，结局很是凄惨。没想到今儿个在这里碰上了。

　　“哪能啊？不过是图一乐呵，哪能真在您这儿弄出人命来呢？”阿扎兰这么说着，赶紧示意随行的侍卫放开了卖唱的女子，“九阿哥，若没事咱们可就告退了。”

　　因张若澜没敢继续探头去看，也不知楼下具体的状况，只听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之后便安静了下来，想也知道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去了。

　　“芸香，你去看看，若是那对父母没走远，就给他们二两银子，让他们去看病。”张若澜吩咐着，却不想那对父女已经被九阿哥的人送去医馆了。

　　而听那阿扎兰话里话外的意思，这饭馆应该是九阿哥的私产，大约是掌柜的怕在自家门前闹出人命来，这才偷偷的将东家请来压场，怪不得有那么多商家自愿每年给有权有势的人吃干股分红利，怕也打着求一二庇佑的算盘。

　　“咱们走吧。”略转了转眼珠，张若澜心中便有了大概的成算，也知此地不宜久留，带着随从便往楼下走去，没成想，刚想结账，竟被掌柜的拦了下来。

　　“客官，我们东家吩咐了，今日让您受惊了，饭菜免单。”

　　张若澜笑着点头，还知道危机公关，这九阿哥做生意倒很有一手，只可惜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吃饭的了。

　　一行五人又略逛了逛，买了些时鲜小玩意，也就打道回府了不提。

　　这日晚饭，红墙绿瓦的紫禁城阿哥所内，九阿哥同另外一人相对而坐，两人面前的圆桌上摆放着精致的碗盘，仔细看去，其中竟有张若澜今日点的那道招牌水煮鸭。

　　“我说九哥，你不是说今日是去八哥那里么？怎么又跑去你那饭馆儿了？”开口说话的男子看着和九阿哥年岁相当，身材比九阿哥魁梧些，相貌只是中平，不过倒有几分平易近人之感。

　　“老十，闭上你的嘴好好吃饭，没规没矩的，到时候和皇阿玛用膳你也这样试试？”九阿哥不悦，他这个十弟哪儿都好，就是用膳的规矩总要抛在脑后，带累他也跟着吃了康熙好些挂落。

　　被九阿哥教训了一通，十阿哥也不敢再说闲话了，虽然二人同年生人，论尊贵十阿哥比九阿哥还要强上许多，可不知道为什么，打小他就怕他这个精明的九哥几分，也曾反抗过，只是结果一次比一次凄惨，再加上虽然他九哥爱摆哥哥的款儿，但对他从来都是维护的，有好东西第一个想着的也是他，时间久了，只觉得比别的兄弟格外亲密了几分。

　　一时间两人饭毕，漱过口，就有小太监捧了热茶上来。九阿哥这才徐徐把今日的事情跟十阿哥说了。

　　“阿扎兰这王八羔子，我看他就是故意在九哥店里闹事儿！前些日子……”

　　“老十！慎言！”

　　“哼！我就是看不惯那个阿扎兰那付装模作态的样子！”又招来了九阿哥的呵斥，十阿哥也有些着恼，想着总要找机会收拾收拾那个阿扎兰才好。

　　正在这时候，九阿哥身边的亲随太监快步走了进来。

　　“奴才给九阿哥请安，给十阿哥请安。”

　　“起吧，我让你查的事情可查明白了？”

　　“是，奴才一路跟着那位姑娘，看那位姑娘从角门进了张英张大人的府上。”

　　“哦？”张英府上的？只不知道是哪一位小姐？九阿哥挑眉，也不理会十阿哥一连串的问题，摆摆手示意小太监退下，不过是一时的好奇，很快便撂开手了。

　　而这一刻，谁都不曾想到，九阿哥和张若澜二人竟会在日后生出那样的因，结出如此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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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真的没有想对作者说的话么 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