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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有罪的是我 ...

  •   承天帮?

      刚掀开桌布钻入餐桌底下的苏柘心里一个咯噔,心想承天帮不是锦城的帮派吗?怎么到解放镇来了?难道是分支?

      还没等他想清楚,大厅里突然就冒出了一大群黑衣人,拿着枪的人就有十几个,苏柘听这纷乱脚步的声音,心想外面估计也都是人了。

      “凌先生!”程老板说话了,手挥在空中,像是一个皇帝在炫耀他的山河,“地方,数人,都是我的,你确定不再接受程某的诚意了吗?”

      桌子底下的苏柘不知道凌恒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刚刚撩了一角桌布看了下外头的情景,他开始考虑程老板的话了,好像,确实,有那么点诚意啊……

      毕竟,外头拿枪的人那么多,还有好几个爪球——小说里取的名——在高大威猛的保镖手里,苏柘心想现在答应还来得及不……

      “既然程老板有的东西那么多——”苏破云不知道怎么就出声了,把苏柘倒吓一跳——一海害怕居然忘了把干儿子带进桌子底下了!他不是个好爸爸!

      又听苏破云继续道:“那我们会把他们都送到底下陪程老板的,愿程老板在地底下能长命百岁。”

      程老板一开始根本没把苏破云放在眼里,现在竟然被这一个毛孩子怼的无话可说,气得他嘴边的胡子都给吹了起来:“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我倒要看看,是不是你的本事也和你的口气一样不小!”

      抱着膝盖的苏柘在心里默默吐槽:“口气不小没关系,有绿x,只要没脚气就好。”

      苏柘应该庆幸自己没说出来,不然一屋子的人恐怕都想第一个崩了他。

      “砰!”

      突然响在头顶的枪声震得苏柘打了个颤,而桌旁作为目标被袭击的苏破云早窜到了“九霄云外”,立在了离程老板最远的角落里。

      程老板被苏破云的速度微微惊到了些,但也没放在心上,只道:“逃得倒挺快!”说着不由分说地举起另一只拿了一把枪的手,双枪对着苏破云站着的角落,毫不犹豫来了一顿“砰砰砰”的猛烈射击!

      子弹打得地上的灰尘四处溅起,被外风吹起的窗帘把空中的尘埃和烟气扬得四起,这堪比硝烟的现场让程老板很满意,他才不相信一个小毛孩子能躲过他密集接连的射击!

      可是下一秒,他得意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他居然看到苏破云毫发无伤地对他微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凌恒的身边!

      程老板这下真的被惊讶到了,他不再小瞧这个孩子,也不再自己站在众人身前,而是在凌恒和苏破云的双重压力的注视下,慢慢地后退到众人的后方,才扬起手发下命令:“灭口!”

      “是!”气势恢宏,但没把凌恒和苏破云惊到半分,倒是把桌底下的苏柘吓了一跳。

      苏柘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帮帮忙,但是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没给他们拉后腿就不错了,还帮忙。

      “嘭!”
      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听着头顶上的桌子被人压震的剧烈晃动声了,他整个人都被震得在不由自主地抖。

      不过他心想地震都能抵抗住的桌子,想必一些人肉墙还是小意思的。

      刚这样想完,苏柘脚边就突然出现了一张陌生的带血的脸,睁着两只不甘的眼睛正瞪着他!

      苏柘猛地倒吸一口气,牙咬得十分用力才让自己没有叫喊出来,等缓神过来后,苏柘才看清这人是死透了的,看脸上的那一大刀痕,心想应该是被老大砍的……

      苏柘眼角余光不经一瞥,一样东西拉住了他的目光——那死人脑袋旁边手里的枪。

      几乎是没有犹豫太久,苏柘伸脚把那物什便勾了过来,用桌布擦了好几遍才亲手拿起——好重!

      原来真东西这么沉吗?苏柘用手颠了颠,估摸了下,觉得自己应该还是能使的,但是准不准就不知道了。

      不过他在现实中每次下了课回家的路上就会途径一个广场,广场上总是有一些小贩摆着□□打球的摊子,而他总是喜欢每天都去玩两把,一枪打白天骂了他的主任,一枪打一些气得他不行的毛孩子,也基本十个都能打中。

      但是真东西和假的玩物总归是不一样的,而且球都是静止的,人可是活动的。

      最重要的一点还有,这都是活生生的人啊,他真能下得去手?

      “咚!”

      苏柘又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又一颗脖颈扭转了惊人幅度的死人头撞倒在了他脚边的硬地上,但还好厚重的桌布盖住了那人一大半的脸,没太吓着他。

      过了会,他将双膝跪在了地上,做爬行状,一手拿着黑玄枪,缓慢地向桌底前不远处的有光的地方爬着,等到了桌边,他坐靠着一根桌脚上,把枪谨慎举着,一手撩开了身旁桌布的一小角。

      映入眼前的,是一竖银泽光亮的铁棍被捅在一人腹部,拿棍人的大力将那人狠狠撞出五米以外!

      还没等苏柘定眼看,提棍人便直接一个迅猛转身,仿佛身后看得见般,一个微微俯身,将手里的铁棍使劲甩向身后将要偷袭他的人,准确的击呼在那人的天灵盖上,瞬间毙命!

      真的帅炸了吧……苏柘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终于亲眼看见了打群架的老大,真人的威风果然只会比小说里描写的更卓越。

      然而,下一秒,想望向远些处的苏柘刚好看见藏在人群后方的程老板举着枪,对着正在同时被好几个人拿爪球围堵住的凌恒!

      苏柘心里暗喊不妙,第一个反应便是转头想寻找苏破云。

      可是苏破云就像一只会飞的狐狸,窜得快极了,还特别会躲。

      苏柘立马放弃目光追寻,回头便看见程老板已经拉了枪栓,打开了保险栓,手指正按在板机上往下压!

      “嘭!”

      已经从困境中矫健脱离的凌恒提着银棍,难得一脸惊讶地看向已经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了的、正单膝跪在地上,举着枪的苏柘。

      嘴唇还因为紧张有些发抖,但是那双轻提眼角的丹凤眼却透着无比的坚定。

      凌恒顺着苏柘举枪的方向看去,正好望见还没得及对他按下扳机、脑袋上已经多了一个洞的程老板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在倒下时还不甘地转头看向了苏柘。

      整个大厅里的人都懵了。

      特别是那些手下,没有了主心骨的他们如同一盘散沙,已经失去了方向,站在那处不知所措。

      而打完了一枪的苏柘,也懵了,他迅速环视了一圈震惊望着他的人群。

      刚好看见了已经停下了生风脚步的苏破云,苏破云对上他的眼睛刚张嘴想说话,他却猛然转过身,掀起桌布钻回了桌子底下,没再出来。

      苏破云:“……”

      无法,苏破云只好面向那些震惊站立着的手下们,挑衅地微抬下巴道:“还打吗?”

      伫立于一旁的凌恒看了眼不说话恨盯着他的那些人,也不问,直接将棍变成长剑,脚一蹬地,轻提着剑,手腕一个翻转,以迅雷之势刺进了根本来不及反应的一人腹中,血溅四方!

      “不……不打了!”人群里有人喊道。

      “对……对!不打了!”有人附和。

      接着所有人都喊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

      其实,根本就是打不过吧,那些什么爪球根本扣不到凌恒和苏破云,一个大力无比还有逆天的变换武器、一个又是变幻莫测、出没无常的神速子,刚刚那一场的比较,已经是很明显的对比了,最后败下阵、死惨的那一方,绝对是他们这些混饭吃的人吧。

      “我建议你们啊,”苏破云一边嘴角提起,道,“走之前最好把你们翻翻你们老板的老底,肯定不少好东西吧。”

      话落,一些准备走的人都停了下来,一脸惊讶地看着苏破云。

      下一秒,那些人便疯了一般冲向别墅二楼、一楼的房间,如狼似虎,可比攻击他们的时候有劲多了。

      半响,凌恒将剑换回了棍状,抬步走向长桌,蹲下身,撩起了桌布。

      抱着膝盖发呆的苏柘脸上突然亮了光,他眯了眯眼。然后抬头看向了依旧一脸冷漠的凌恒,但是此时凌恒的眼神似乎有些光了,映在苏柘的眼里,有些像带着血腥之气的希望。

      “凌恒,”苏柘动了动嘴唇,“我杀人了。”

      一个曾经的人民教师,为社会主义培养共产主义接班人的他,犯了刑法最严重之一的律条。

      “嗯,”凌恒抬手捧住了他的脸,大拇指在那滑嫩的皮肤上磨砂了两下,声音温热,“为了我。”

      苏柘看着他,睫毛颤了颤,轻声念道:“为了……你。”

      “嗯,”凌恒点头,道:“所以有罪的,是我。”

      而你,无罪。

      这一刻,苏柘似乎感觉自己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所四季阴凉的孤儿院,他待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等到想要接他走的人,没办法,谁叫他,是杀人犯的孩子。

      出了名的杀人犯,因为杀的是个孩子。

      那是苏柘的父亲,苏柘的母亲因为身体太虚弱,难产死去,留下苏柘和他那个废材老爸过日子,废材老爸似乎除了会赌钱喝酒和那张好看的脸之外毫无可取之处。

      如果有机会,他真的想问问母亲,她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东西。

      而一个腊月的日子里,他唯一的废材老爸竟也离他而去了。

      那天是下着雪的,但是苏柘穿的衣服还不多——一套秋衣裤和轻薄的外套、外裤。

      因为刚好那天小年,街上是热闹的,废材老爸难得没有去赌坊,而是带着他去凑热闹。

      路上,他看见有传的很厚实的孩子笑哈哈地坐在爸爸肩膀上,手里拿着红艳艳的糖葫芦,笑得呵呵叫。

      他便一直盯着,一直盯着,结果没看路被绊着狠摔了一下,废材老爸笑了他一阵后,抬手将他提起,也架在了脖子上。

      那时他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老爸也是个很有力气的男人。

      他坐在那厚实的肩膀上,抓着老爸的两缕头发,嘟着嘴念道:“还差一个糖葫芦。”

      废材老爸笑了笑,架着他走到了一个有糖葫芦的摊子。

      那摊主其实是认识他老爸的,毕竟都是在一个胡同里的邻家。

      老爸想向那人讨个葫芦,因为他是没有钱的,所以笑得有些卑微。

      “没钱还想买东西?”摊主的老婆在一旁受不了他那烂泥扶不上墙还到处讨要的样儿,尖声利语道,“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什么都不会还要赌来赌去的,叫一句废物都概括不了你的没用。”

      摊主有些尴尬地拦住了她,对着老爸笑了笑,老爸也无所谓地笑了笑,摊主便抬手想去拿个葫芦。

      结果她老婆力气极大地竟把他老公推倒在地!指着老爸的鼻子就破口大骂:“借我们家孩子他爸的钱还没还吧!我们不得做生意啊!我才不会管你曾经是什么有名的东西,我只看现在的你就是条讨饭的狗!”

      当时苏柘看他爸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站在那有好一阵子,才对着头顶的苏柘笑了笑,道:“阿柘,我们不稀罕他们的葫芦,去别的地方好不好?”

      苏柘早就想走了,立马点头附迎。

      刚抬脚,后面的女人却依旧不折不饶:“吃不起就吃不起,装什么啊,自己是个戏子,老婆是个做.鸡的,生的孩子克死娘,还真把自己当角儿了!”

      “哗啦!”

      被放在了地上的苏柘看着老爸把那人的摊子给掀了,抬脚就踹了那个女人一脚,那摊主拦着他老爸不让动手,但是那女人一直在骂,越骂越难听。

      他其实也早就忘记了那女人骂的什么,再记起时便感觉那时的自己是失去了听觉的,只看得见自己父亲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和那女人狰狞恨屈的面目,如两头恨不得咬死对方的野兽。

      也是刚刚好,那天的温度冷得让人思想冻结,也是刚刚好,旁边是卖厨具的摊子,也是刚刚好,他老爸伸手就能拿起一把菜刀。

      更是刚刚好,摊主的儿子从不远处的儿童乐园跑向了他母亲。

      从此,他既成为了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也成了一个孤儿。

  • 作者有话要说:  苏柘是个很开朗的人的,他之前过得挺好的,因为不是在自己家的地方,所以身边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他也就是个逗比一样的大男孩。
    凌恒这句话,真心无意,但是他看懂了苏柘的眼神,害怕嘛,能看得出来的。
    期末考试真的很痛苦!QAQ
    刚刚还找了老师求多给点平时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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