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怎么又是你》OneThree

76、蓝亚？狗贼！

　　阳十六大步走上前，示意白巾军的士兵退开，让这些学徒少一些压迫感，然后才说：“大伙不要慌张，我们白巾军不会滥杀好人。”

　　樊小烦注意到当时护卫这一组人的三十精兵并不在此，也不知道是逃了......还是已经被杀。无论如何，既然他已决心加入白巾军阵营，就得帮阳十六出谋划策，恰好吴柄蜇向他眨了眨眼，问道：“小樊兄弟，你怎么也？”

　　“我不小心滑下深沟，其余人权衡之下只能先行采药，不想遇上这位阳大哥，他虽然认出我是军营的人，可见我并非兵将，还是将我救了上来。”

　　果然听他这样一说，学徒们都各自松了口气，这帮少年人皆不过十六七岁，尚不懂得掩饰神色，旁人一眼就能看穿他们的所思所想。

　　甚至有人壮起胆子问：“是啊，咱们都是医营的学徒，和你们无冤无仇的，更没伤过人，就放我们走吧！”

　　阳十六险些笑出声，克制住情绪说：“诶......原本也是这么个打算，俗话说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何况各位更是无辜......然而近日来，咱们军中不少兄弟忽然高热不退，不晓得究竟得了什么毛病，想必把你们带来的人也是希望诸位能帮忙救治一番。”

　　学徒们当即窃窃私语起来：“这不是正和咱们营地的士兵症状相同么？十有八九也是染了疫病！”

　　“可我们是虎营的人，帮白巾军治病，岂不是......”

　　沉默一阵后，又有人说：“就算我们愿意，可谁有那个本事治疗疫病呢？”

　　吴柄蜇见他们有所动摇，侧面助攻：“依我看，恐怕不答应下来，白巾军不会轻易放大伙离开。”

　　众人互望一眼，不知究竟该如何是好，不禁大为沮丧，这时又听吴柄蜇说：“好在我们已经知道药方中最重要的一味材料是奇菇，再配合过往一些瘟疫的记录，兴许能捣鼓出一些成果。”

　　可也有人担心：“若是治不好，白巾军会不会发怒把我们都杀了？”

　　吴柄蜇拍了拍胸口，模样异常可靠：“你们看方才说话那个汉子，不像是蛮横不讲理的人，我去和他谈谈，大伙尽力而为，无论什么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学徒们顿时感激不已，只觉得吴柄蜇够义气、牺牲太多，樊小烦心里却门儿清，甚至这帮人轻易被白巾军逮住，也难说不是他通风报信的结果。不过这会儿大家是同道中人，谁也别说谁就是了。

　　不过与吴柄蜇需要继续伪装不同，樊小烦干脆来了个“坦坦荡荡”，话里话外都大肆夸奖阳十六的热心肠，并对他“救助”自己一事大为感激，全然不提是他自己主动赶走张瑞等人的。

　　人心最易接受暗示，说的多了，不少学徒还真放下了警惕和害怕，对白巾军和阳十六的想法改观不少。阳十六更是趁热打铁，安排学徒们的一应饭菜、住宿都是最好的，以此笼络人心。

　　才待了短短三日，樊小烦就曾见到几位学徒“偶然”撞见白巾军的士兵聚在一处吃一种难以下咽的杂粮充饥。这玩意儿从前在乡里都是喂鸡的，那滋味简直比树皮好不到哪儿去。

　　“阳大哥说了，大夫们是来给生病的人治病的，是大伙的恩人，所以一定要善待你们。”说话的白巾军看上去绝不超过十四五岁，小脸晒得黑黝黝的，抓着豆饼的手掌十分粗糙，笑得一脸真诚阳光。

　　要不是樊小烦懂得“套路”两个字怎么写，他都能当场落泪，果然，那几位学徒带着深浅不一的感动和惭愧，低着头默默回屋去了。

　　不过由此看来，阳十六这人的确有不小的本事，也难怪系统会认定他是任务目标！

　　吴柄蜇和阳十六要怎么一步步笼络那帮学徒，不是樊小烦需要考虑和掺和的，他现在要忙的是验证瘟疫药方的效用。

　　白巾军的人自发出去帮忙采集奇菇，以他们对灵山的熟悉程度，那效率可高多了。鲜奇菇不能入药，天又不见晴，樊小烦只能烧制炭火一点点烘烤，这活倒十分考验耐心。过了几日，忽然听见外头吵吵嚷嚷的闹出不小的动静。

　　阳十六掀开帘子走进木屋，被里头的热气烘了一下，额头一涨，过了会儿才缓过来，看到樊小烦满头都是细汗，背后也湿漉漉的一片，心中不禁为之动容。

　　“小樊兄弟，这几天真是辛苦你，第一批熬出来的药我已经让两个人服下，今早已经彻底退烧了，果然是管用的！”

　　“这就是咱们的运气好了，也是医营大夫们的医术高明。”樊小烦擦了把脸，对这个结果很是满意，“外面怎么了？”

　　“巡山的兄弟抓了两个人，功夫相当不错，费了一个小队的力气才捉回来，似乎是从军营逃出来的，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打算先关起来饿个几天再审。”

　　樊小烦把新的一批熏干的奇菇收好，喘了口气站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有这怪事？我也瞧瞧热闹去。”

　　没想到出门一看，这俩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大牛和蓝亚！惊得樊小烦险些把手里的药材撒了一地。

　　“别动别动！自己人！”樊小烦一个箭步跑上去，喝住那几个正对五花大绑的薛大牛拉扯的白巾军，“这是我同村的好兄弟，大牛哥，你们怎么回事？”

　　樊小烦自从认识薛大牛以来，从没见过他脸上露出这样失望的神色，他身上的衣服也都被刮成了烂布条，手臂上有一条很深的伤口，用扯下来的衣服布料粗粗包扎了一下，上面的血迹有深有浅，显然是在不同的时间内分别出血导致的。

　　而蓝□□况更糟，他的嘴唇起了皮，泛着类似死人一般的青白色，脸颊上却有两团病态的红晕，眼窝深深凹陷，最起码有两三天没有睡过安稳觉了。他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恨意和疯狂，但看向薛大牛时，又带着一丝心疼和感激。

　　众人一听这俩人是樊小烦的旧相识，连忙松开捆绑，樊小烦这几天辛苦熬药，他们都是看在眼里，心存感激，格外敬重的。

　　“阳大哥，你看这......”

　　阳十六早就听说，这两个从军营跑出来躲进灵山中的人，带着伤都能以一敌十，况且多半和军营起了矛盾，那也就不算敌人。再看樊小烦十分看重薛大牛，关系应当不一般，怎么想都得卖个面子，于是豪爽地一挥手：“无妨，误会一场而已！快带两位治伤要紧。”

　　薛大牛的伤比蓝亚还严重些，可依樊小烦观察，他的精神倒还好，或许两人跑出军营的源头还在蓝亚身上。

　　“我的医术粗浅，只是探出蓝亚体内有几股残余的药劲，却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只是过去这么些天还存有余力，可见药性强烈，十分伤身。”

　　蓝亚脸色阴沉，并不答话，倒是薛大牛本是有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不顾手臂的伤口狠狠捶了一把桌面，满是火气：“小樊弟弟，恐怕俺说出来，你都不能信！来的那个朝廷大官李乾一，这厮，这厮根本就不是好人！”

　　樊小烦对此了然于胸，他看了眼蓝亚俊秀的脸蛋，忽然间心里有了个不可思议但又可以说是在意料内的想法。“大牛哥，这一点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从前俺只道他吃住精贵一些，毕竟从京城过来，凡事都得慢慢习惯嘛，后来他不听冯夫长的劝说，执意让俺们上山打白巾军，也有一半是我们自己不争气。可，可他竟然对蓝亚兄弟，做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俺总算是看明白，这厮是坏透了！”

　　虽然薛大牛没有明说，可樊小烦已经领会了，蓝亚一直观察他的反应，对于他的敏锐感到心惊，却不知道那只是因为樊小烦早就知晓男男之间的情事，而非单从薛大牛这一番话中得知。

　　“此事因我而起，就由我来说吧。”蓝亚喝了碗淡蜂蜜水，干哑的嗓子润了许多，可说话声还是难听的很，远不如当日溪边遇到时的清澈动人。“我和大牛分别选上百夫长后没多久，李狗贼就迫不及待把我叫了去，只说是看中我的才能，邀我把酒言欢。论武艺，我虽然不差，可还没薛大牛这蛮货厉害，又没生得他那样的猪脑子，怎么会觉察不出不对劲？因此那一晚无论喝酒还是吃菜，我都留了个心眼，才没彻底中招。”

　　“因此李乾一欲行不轨之时，你仍有余力挣脱，我懂了......但又是怎么和大牛哥搭上了干系？”

　　“李狗贼心里揣着龌龊事情，又以为我必然顺从，因此叫营帐附近的人远远走开，以至于守卫薄弱，才给我逃命创造了一线生机。”蓝亚说起当日的始末，依然咬牙切齿，“可恨我没有随身兵器，不然非要给那个狗贼几刀方能解恨！”

　　樊小烦点点头：“想必李乾一转醒的快，又或是被心腹发现，立刻派兵追击过来，但你还是没说这事儿怎么和大牛哥扯上关系的？”

　　薛大牛忍不住插进两人中间解释：“俺那晚正好带队巡夜，这不是赶巧碰上了么！只听蓝弟说了声‘李乾一要杀我！’，就晕了过去。俺实在想不明白，但又觉着，虽然不晓得原因，但蓝弟绝不会骗我，何况军营里那狗贼说一不二，连几位千夫长也说不上话，因此找他们做主也不顶用，还是快些出营好，这才背着人逃进了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