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带一只深沉的金手指》水木容

63、第六十二章

　　第六十二章
　　开春时候，薛家房舍已经修好，姓薛的家生子管事请周琅去看。

　　周琅本是要邀请三春和林黛玉一起的，只是林如海传了消息回来，说身体不好了，叫林黛玉回家住几日交代后事。

　　贾琏收拾收拾，陪着林黛玉走了。荣国府中得了这个消息，一阵静沉，除了贾宝玉和贾赦之类，其他人也不太好意思玩乐了。

　　叫了几个家人跟着，周琅坐马车到了新宅。

　　小薛管事引着她往里走，边走边介绍，言语中时不时夸耀自己的功劳，说自己有多上心，这宅子又是多精致。

　　周琅便笑着点点头，嘴上也顺着夸了两句。

　　这小薛管事是个精明人，知道周琅管得严，所以账面上不曾贪许多。不过，下面人为了抢差事而孝敬上来的银钱，他收的一点也不手软。

　　薛宝钗本就精明，周琅看过红楼梦，也只知道下面人做事的道道。对于小薛管事收孝敬之类的事，只要不太过分，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毕竟，水至清无鱼，有钱人家的管事搂银子也是惯例了。

　　周琅是想，她对这一桩若是太严，不说这小管事，便是其他下人看了，心中也会多个心眼。以后她的差事，人人都知道没有油水，盘算着推给别人，哪还有尽心尽力做事的人。

　　管下人是长久的事，不着急在这一朝一夕。

　　宅子果然精致，暗着图纸的规划完完全全建的。周琅看着心中欢喜，高兴极了。

　　“过几日，我收拾些东西出来，你领着人搬过来布置。”周琅交代小薛管事，又夸他：“这事办得好，回头你往帐房那里领上等赏去。”

　　上等赏是二十两封，小薛管事虽然看不上那银子数量，可得了这赏，面子上却是极好看，人人都会高看他一眼，于是便也高兴地领了。

　　他心知，以后周琅有好差事，估计还是会找他，这样一来，还怕没油水没银子么！

　　房舍中有三四个小院子，周琅定了正房给薛姨妈住，靠外面的院子自然是薛蟠的，而偏后的院子，既清静又离后门近，周琅很喜欢。

　　小薛管事听周琅这布置的劲头，仿佛运了东西来布置就能住进来了。可没听说薛姨妈和薛蟠有搬出荣国府的意思。

　　小薛管事想了想，眼睛提溜几下，没有说心中的疑问，只乖乖记下了周琅的话。

　　主人家住哪关他什么事呢，他一个小管事，只要被主人看重，有差事可领就行了。

　　出了新宅，正到中午。

　　好不容易出了荣国府，周琅也不想这么早回去，便叫车夫驾着马车往街上去，寻个不错的酒楼用饭。

　　跟着的小丫头们不敢说话，莺儿和一个老嬷嬷却都是劝。

　　“姑娘，外面的吃食不干净，哪有家里的好呢！”莺儿劝，“夫人准是在家等姑娘吃饭呢！”

　　老嬷嬷也接着话劝：“外面净是些浪荡子，恐怕冲撞姑娘，还是回家去罢。”

　　周琅上辈子在外习惯了，这辈子在荣国府闷了许久，早就已经不耐烦。现在出来了，怎么得也要逛一逛玩一玩，怎么能这样轻易回去？

　　至于莺儿和这老嬷嬷，周琅冷眼看着她们，也不说什么，只管又叫了车夫往街上去。

　　老嬷嬷一贯听自家姑娘和气的名声，未察觉出周琅生气，只还叨叨着应该回去。莺儿却是被周琅那冷眼惊着了。

　　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待下人也好，待她更是像姐妹一样。所以她一向和周琅说话也不拘谨。

　　只是今日这眼神，怎么看都觉得凉飕飕呢？

　　等到了酒楼，街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那老嬷嬷稍稍撩了帘子，看外面一堆的男人，连连道：“哎哟，不妥不妥。”

　　周琅很是火，被这老嬷嬷烦得。

　　这短时间在荣国府里，她一直笑呵呵地做人，也没为难过下人。只偶尔露出一些不满，委婉地告诉下人们自己的脾气，倒叫这些人一直都还觉得她和善。

　　毕竟嘛，都是看着她长大的老仆人，哪有不知道她性格的。

　　可出了荣国府，周琅忽然便不怎么想忍了。

　　忍薛姨妈和薛蟠就算了，这些丫头和老嬷嬷们还时时刻刻盯着，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也不等莺儿动作，上前一撩帘子，随手指了两健壮的小子，扔给他们两块小银子道：“老嬷嬷有些不舒服，你两个驾车送老嬷嬷回家去！”

　　那老嬷嬷顿时愣住了，惊讶道：“姑娘，这！”

　　莺儿也是惊呆了，捏着嗓子怯生生问：“姑娘，怎么就恼了？嬷嬷也是好意。”

　　周琅冷冷斜眼，也不叫别人扶着，自己就跳下了马车，莺儿赶紧跟着下车，满脸都是恐慌。

　　“也是好意？我是嬷嬷家的金子不成，连出来都怕被人瞧见？”周琅自顾自往里走，又说莺儿，“你这么听嬷嬷的话，是想伺候她去么？想去只管去，没人拦着你！”

　　几个小子不知道周琅脾气，也只当她平日里就是这样。小薛管事虽有耳闻周琅脾气温和，今日见了也只当众人传得夸张，只管在前面引周琅进酒楼，又赶紧招了店小二进来，叫领着去二楼清静些的包厢。

　　莺儿被说地一声不敢吭，只委屈地低头跟在周琅身后，又害怕又震惊，眼泪刷刷就像掉下来，却碍于大庭广众之下，不敢哭，怕给薛家丢面子，只好咬咬牙忍下。

　　酒楼门口，两个健壮的小子，一左一右围着那老嬷嬷，不叫她下车。老嬷嬷高声叫：“你们干什么！都反了不成！”

　　俩小子刚跳上马车前座，听老嬷嬷这样叫，也不拦着，反而讽刺道：“我们哪里敢反，看嬷嬷你才是累糊涂了，姑娘叫你回去休息呢！”随即一挥鞭子便调转马车往荣国府梨香院角门去了。

　　周琅上了二楼一看，果然是个清静又舒适的包间。刚坐下就有店小二沏茶上来，又唱菜名，一口气下来几十个菜名一点不磕碰，显然是个优秀的店小二。

　　周琅一个人吃饭，也用不着点许多，便叫了两菜一汤，一碗白米饭，又一小碟点心。

　　“薛成，其他人你看这安排吃饭，莺儿你不必管了。”周琅交代。

　　小薛管事弯了弯腰，作揖下去，临走还偷瞄了那低头哭的莺儿，心里叹息着摇摇头。这姑娘身边的大丫头，也太不机灵了。

　　莺儿听周琅未有安排她吃饭，心中便知她罚自己不许吃中饭，便更难过了。可难过归难过，还得伺候周琅吃饭，不然周琅回去还未消气，接着罚她，被府中其他丫头都知道，那才更难看呢！

　　见周琅茶杯空了，莺儿乖巧地上去添茶。

　　半响，菜上来了，周琅嘴里含着米饭，听见莺儿肚子咕咕响。本也有些心软，叫她吃饭。可这罚到一半又不罚了，看着多像个笑话？

　　莺儿是她的贴身大丫头，要是不听她的话，将来相处不得累死么！

　　于是，周琅也当自己没听见，只管吃自己的饭。

　　刚喝了几口汤，便听外面有人嚷嚷，说让清个包厢出来。一群混不吝的纨绔子弟，那声音最大声的，可不就是薛蟠嘛！

　　薛蟠是正经的薛家主子，又是王夫人的外甥，在这群人中身份最高，也最有钱。众人因此都围着他，前呼后拥好不热闹。

　　以往遇到事情，薛蟠呆愣，都是出头那一个，今日也不意外。

　　小薛管事正在楼下吃饭，听见薛蟠声音，急忙出来请安。

　　薛蟠听说周琅在楼上吃饭，也是惊讶了一阵，直往楼上看去。

　　“怎么妹妹这样好兴致呢！”薛蟠乐呵呵道。

　　“原来是哥哥，在楼下吵什么呢？”周琅咽下白米饭，忧伤地想，看来吃不好一顿清静的饭了。

　　“说起这个就气愤！”薛蟠一屁股坐在周琅对面，指着店小二道：“这小子硬说楼上没包间了，叫我坐楼下吃！我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坐楼下那种脏地方吃饭！”

　　店小二点头哈腰，扯着笑脸赔罪：“薛大爷，真不知您今日要来！不然一定给您留着包厢啊！实在是你今日不巧，已经满了。”

　　听了这话，薛蟠又是气愤，正要站起来骂，却被周琅止住。

　　“哥哥，这里满座了，你就往别处吃饭去，何苦在这里磨着？”

　　“妹妹你不知道，他家鱼做得好，酒也好，我今日特地带人来尝呢！没吃上，那多没面子！”薛蟠不高兴，非要在这吃，周琅也劝不动。

　　店小二没法子，只好道：“旁边那包间，只一位年轻公子在用饭，我去问问，能不能挪出来。”

　　他想的是那年轻公子气质虽好，可面生，不像是权贵人家的公子。去说一说，以薛家或荣国府的名声，或许他就肯挪出来。

　　薛蟠一听这事，刚要叫店小二去，转眼却又急性子起来，站起来往外走，“怎么不早说呢！还问什么，我直接去，你就让他出来就行了！”

　　听薛蟠这样说，周琅吃了一半的饭，也不知该放下筷子劝劝，还是该继续吃饭不理会他。

　　还没等犹豫好，薛蟠便已经走了。

　　只听隔壁一声门响，薛蟠便嚷嚷起来：“哪里来的小子，敢和大爷抢包间！”

　　周琅想，对方大概不同意挪出来。薛蟠一声怒吼，便有什么重重地飞了出来倒在了包间门口。

　　坏了，不会是薛蟠又打人了吧？别像在金陵一样打死人了！在这惹官司可不是好事！

　　周琅也不吃饭了，干紧出去看。这一看却是愣住了。

　　躺在地上哀叫的，那不是薛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