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揽月》枫月舞

27、收徒

　　狐六自认经常做些心血来潮的决定，也伴着有好有坏，但是像这样抓狂，还是第一次。
　　“运气！稳住气息的流动！”看着眼前笨拙的身影，狐六又一次提醒道，但是对方依旧不得要领。
　　“梁清怎么会收你这种徒弟……”狐六崩溃地扶额，摊上这种徒弟，也真是够梁清哭上个一年半载的。
　　祁孤月半跪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这个狐六看起来笑嘻嘻的好说话，教起人来简直就是鬼！
　　“你前十四招多久学会的？”狐六问她。
　　祁孤月想了想，“零零散散好几年吧。”毕竟师父常年不在。
　　“至少也得五六年以上了。”狐十一插嘴道，“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才练到第四式，直到前年才把第十四式学完，而且还都学得马马虎虎。”
　　祁孤月顿时剜了他一眼，虽然他说的都是事实。
　　狐六无力地翻了个白眼，面对这样的徒弟，梁清居然有耐心教这么多年！不过他可不想在这个傻道姑身上浪费时间。
　　“十一，你过来。”狐六转而招呼狐十一。
　　正嗑着瓜子的狐十一冷不丁被点到名，有些莫名其妙地走过去，“什么事？”
　　“无名剑招的招式你都见过，对吧？”
　　狐十一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吭声，只是狐疑地看着他。
　　“现在我把全部二十八式的运气心法说一遍，你记住了。”
　　狐十一更莫名其妙了，平白无故地让我记心法做什么？要学功夫的现在正在那边趴着喘气好吗，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
　　然而那边狐六已经开始背诵起口诀了。
　　半柱香之后，狐六终于背完了，斜着眼问他，“都记住了吗？”
　　狐十一抽了抽嘴角，“六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全套二十八式，结合运气心法，你来走一遍。”狐六平静地说道。
　　狐十一没说话，反倒是在一旁休息的祁孤月先惊悚到了。
　　“什么？！”她知道狐十一见过全部的招式，但是听一遍心法就直接上手，他六哥是不是疯了！
　　“去来一遍，别跟我说不行，你什么能力我知道。”狐六没理会祁孤月的质疑，仍然看着狐十一，眼睛里笑着，但是语气上却不容置疑。
　　狐十一阴郁地盯了狐六好一会儿，最终不甘心地叹了口气，走到祁孤月面前去拿剑。
　　“尽力而为，我不会笑话你的！”祁孤月把剑递给他，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狐十一的表情更阴郁了。
　　祁孤月是无比同情狐十一的，摊上这么个有毛病的兄长，虽然预料结果一定扑街，但是她还是会忍住不笑话他的。
　　但事实是，从狐十一施展第一式开始，祁孤月的嘴就闭不上了，更无所谓谈什么笑话不笑话。
　　我擦！
　　这人是狐十一吗？他什么时候偷学的？这熟练的身手不符合他的设定啊！说好了只听一遍心法就上手的，这水平都能直接秒杀她了好吗！！！
　　看到祁孤月崩溃的神色，狐六觉得有些滑稽。
　　“看来你相当受打击啊~”
　　“这家伙……这家伙……”祁孤月有气无力地指着，整个人失神地佝偻着腰，“这家伙谁啊……”这货不是狐十一，一定不是狐十一……
　　狐六笑道：“十一只修狐火，不修武道，但并不是因为他不行，只是单纯地因为他——懒！”
　　祁孤月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石化了。
　　懒？！
　　这理由能再更任性一点儿吗？
　　“十一一向是喜静不喜动，不过他毕竟是我们这一辈仅有的两大天才之一，又难得地为人专注，所以懒一点也就没什么了~”
　　祁孤月呵呵，原来这货这么牛掰吗……
　　“对了，你说两大天才，那另一个是谁？”
　　狐六唇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下，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我”。
　　祁孤月：……
　　好吧，果然是亲兄弟，连变着法的自我炫耀这一点都一模一样……
　　一炷香之后，狐十一终于收住最后一招，狐六托着下巴，点评了几句，“果然还是后十四招有些瑕疵啊……再来一遍！”
　　狐十一简直要怒而摔剑了，“怎么还没完了？！”
　　狐六眯了眯眼睛，仍旧是笑着，虽然没说话，但是狐十一一瞬间就怂了，心不甘情不愿地，从第一招开始，重新又来一遍。
　　又是一炷香之后，狐十一也有些气息不匀了，这套剑法看起来轻灵，但真要发挥到位，还是很费气力的，而对于气息调整，灵气的运气要求极高。
　　狐六仍旧是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儿，“好多了，但是最后几招还是有点儿问题，再来一遍吧~从第一招开始~”
　　再……
　　狐十一抓狂，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好教祁孤月的吗，为什么现在拎着他不撒手，而且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修武……
　　可是没办法，从小他就怕极了这位兄长，别看他笑眯眯的，惹毛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狐十一只能憋屈地，继续运气，从头开始又来了一遍。
　　狐六自然是看出了他的不情愿，一边和旁边的祁孤月一起嗑瓜子，一边“好心”地提醒道，“好好干啊，十一，这是第三遍了，你最好祈祷这一遍别被我挑出什么毛病来，不然第四遍可在等着你了~”
　　狐十一脚下一虚，但很快就稳住了，然后狠狠瞥了他们一眼，他知道和狐六置气，只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他只能暂时摒除杂念，集中精神到剑法上来了。
　　又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狐十一终于结束了最后一招，只觉得整个人浑身都快累瘫了，越是挥舞，就越是体会到，这套剑法真的是太玄秒了，但同时也真的太消耗气力了。
　　“啪啪啪！”
　　狐六在一旁鼓起掌来，笑着道：“完美完美！你这不是也能做到嘛~”
　　狐十一喘着粗气，不满地斜了她一眼，但一句话也不想搭理他了。
　　祁孤月也在一旁目瞪口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她学了这么多年，没想到那家伙三炷香的时间就全搞定了，而且还是全部的二十八招！
　　她觉得她被这个残忍的现实给深深地伤害了……
　　似乎是达到目的了，狐六显得很高兴，走过去拍拍狐十一的肩，“那么，以后教这小道姑剑法的事就交给你了~”
　　狐十一眼皮抖了抖，咬牙切齿，“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怎么会是一开始呢？”狐六笑着挥手，“只是我没想到这道姑愚钝到这种程度，我可没有梁清那么好的耐心~”
　　祁孤月只觉得一支箭“嗖”地一下射中她的心脏，透心凉，虽然她知道自己既不聪明人又懒，但是被美男如此当面嫌弃还是很伤心的。
　　狐六也当真是洒脱随性的人，担子交出去了，立即就告辞走人了，一刻也不多留。
　　祁孤月一阵懵逼，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然后又莫名其妙地突然离开，这人到底干嘛来了？只为露一下脸吗？
　　狐十一把仙剑还给祁孤月，叹气道：“六哥一向随心所欲，一般人跟不上他的思维，你习惯了就好了。以前有一次在家吃着饭，突然说道南方的枇杷正当成熟，结果六哥吃完了饭，就直奔南方，只为吃一口新鲜的枇杷。”
　　祁孤月：……
　　天才的世界……我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