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温其如玉》挽袖

147、番外-婚后

　　新婚的第一天，就在卢修斯和容先生的联手折腾下过去了。送走这两人的时候，容先生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斯内普，满满的都是嫌弃和纠结。
　　明明比我年轻几岁，看着却像比我大似的，一个晚上过去就虚成了这样，别影响女儿以后的幸福生活啊。
　　还是女儿明智，这日子多好，不年不节的，就算离婚了也不会膈应。
　　要是斯内普知道容先生在想什么，估计能一口老血喷出来。他哪里是虚了？他根本是一晚上没睡好吗！
　　还有，你们这些人能不能讲点道理了，我才刚结婚，你们怎么都琢磨着离婚之后的事了呢？

　　夜幕降临的时候，容玖早早地把自己收拾个干净，在厨房热了两杯牛奶，一杯尽责地送到了斯内普的面前，自己则捧着另一杯缩到了书房里，埋头于一堆的书本中，不时地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斯内普曾探头看了一眼，他的小妻子一脸的认真，似乎真的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于是也没去打扰，安心地回去把自己清洗干净，换上睡衣。这一件之于他显得有点嫩，尤其是上面的印花，因为和容玖的睡衣是同款的，即使是他一向不在意穿着，此时也不由得有些别扭，只得倚在床头随手拿过一本书来看，以此来掩盖内心的纠结。
　　大约快十点的模样，容玖终于忙完，打着哈欠去浴室刷了个牙，揉着眼睛掀开了被子，一副困倦不堪的样子。
　　“在写什么？”斯内普继续捧着书在看，一边随口问道。
　　“清点了一下这次哪些人送了什么，还有这一次婚礼的花销。”容玖躺在枕头上，眼睛半闭，已经有了睡意。
　　“做什么？”斯内普放下书，疑惑道。
　　“方便以后礼尚往来。我把那个单子放在书房第一个抽屉的最底下，以后遇到别人结婚总不能随礼随轻了。”容玖含糊地说，顿了顿，突然睁开眼盯着斯内普，“你该不会从来没有关心过这些吧？”
　　斯内普：“……”
　　他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上过心，无论是当年跟着黑魔王混还是后来倒向了凤凰社，这些所谓的交际来往几乎都跟他绝缘。他一直觉得这些都特别虚伪无用，相比起来，他更情愿把精力花在研习黑魔法或者魔药上面。
　　“这很重要的。”容玖干脆翻身爬了起来，侧撑着头，“以后你什么时候收到了什么都要记下来。比如今年生日你收到了一支羽毛，等到那个人过生日的时候，你就可以按照这个档次的礼物去挑。如果你不想记那告诉我，我帮你记。”
　　“有必要吗？”斯内普挑眉。
　　“肯定有，这算一门小小的学问吧。”容玖认真地说，“如果你的礼轻了，那别人会觉得你不重视他，如果你的礼贵重了，又有谄媚的嫌疑，容易给别人心理负担。虽然说都是很细节的东西，甚至很多人没有在意，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别人没在意就对自己放松要求啊。”
　　……这种人情往来的东西果然太麻烦了。
　　不过他的小妻子似乎很重视这个，见他视线又转回书上，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遍：“所以教授，以后收到礼物都要记下来。你不耐烦没关系，我来做就好啦。”
　　斯内普合上书，把它放在了床头，然后侧过身，紧紧地盯着容玖：“你打算以教职称呼我一辈子？”
　　“啊……没有，习惯了、只是习惯了。”
　　容玖讪笑着把被单往上拉了拉，紧紧地把自己裹在里面，似乎这样就能抵御来自对方具有倾略性的眼神一样。
　　“恩？”
　　“我会尽量注意的……西弗勒斯。”
　　名字出口，容玖脸上的温度蹭地蹿了上去。即使之前再怎么放肆地思念，也不敢将他的名字说出口，因为对于她来说似乎太过亲密，仿佛说出来就是一种亵渎一般。而此时此刻，灯光昏暗，他就在她面前不过一臂的距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听着她叫出他的名。
　　仿佛是打开了某处的开关，轻柔的吻突然地降临。从眉心到脸颊，从耳尖到脖颈，最后流连着向上，停在她的唇边。
　　容玖战栗起来。
　　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映在相依在一处的两人身上。
　　斯内普觉得自己似乎在调制一种新奇的魔药，随着他的手指划过香软女孩的皮肤做出不同的动作，她会给出令他惊喜的反应，但这一切分明就在他的掌控中。就像是他在一年级的时候成功地配置出了完美的缓和剂，即使每一个步骤都在他的掌控中，而他依然会为那完美的反应而快乐。
　　而不同的是，这不是他熟极而流的魔药制作。女孩身上的一切都是他所陌生的。他惊叹于怀中人的纤细与弱小，惊叹于香滑的触感，惊叹于她那样期待又害怕的矛盾……
　　这对于魔药大师来讲，就是一次创造全新魔药的经历。他谨慎、他试探，将曾经在脑海中模拟过的步骤一步步实现，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一步一步的喜悦累积下来，最后撷取成果的时候，那样的快乐能爆裂开来，让他颤抖，让他喜悦，让他……沉迷。
　　第二天的傍晚，德拉科纳闷儿地看着依然蹲在自家角落的容玖：“哎，你还不回去？”
　　“我……我躲一躲。”容玖把自己埋在一堆书里面，以此来遮掩她眼下的青黑和满脸的惧怕。
　　“怎么了？吵架了？”德拉科跟着蹲在她身边，“我妈妈担心的不行，让我来探探口风。”
　　“没有……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嘛。”
　　“你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德拉科怀疑地看着她。
　　“哎……那个……”
　　容玖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来阐述昨晚某人的丧心病狂。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纳西莎的声音响起：
　　“卡西，西弗勒斯来了，他说来接你回去。”
　　“那个，纳西莎阿姨，你能不能说我……”
　　话音未落，门被推开，纳西莎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在她身后，斯内普严肃着脸站在那儿，容玖顿时就把那个“不在”给吞了回去，心虚地笑道：“……我还在看书呢，看完这点儿就回去。”
　　“不就是一本书，带回去就好了。”纳西莎亲切地说道，“你这孩子，又不是外人，讲究什么？”
　　斯内普的眼中泛起一丝笑意：“多谢了，纳西莎。”
　　“不客气。”纳西莎回道。
　　于是斯内普当真不客气了，径直走到容玖的面前，伸出手来：“走，我们回家。”
　　容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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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这个是本来我要删的片段，因为西奥多那里确实没有处理好，但是想了想还是放上来，就当是一个交代了-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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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莉莉这个名字之于容玖曾经就像是空气中飘舞的灰尘那样，看似不存在，其实却无处不在。在每一个或甜蜜或安静的时刻，她就会忍不住地想，教授是不是在想着莉莉？
　　人总是在拥有之后想要更多。即使一开始是她自己求来的相伴身边，但是慢慢地，她开始介意起莉莉的存在，在他发呆时、为难哈利时……甚至偶尔她会怨恨教授，既然忘不掉莉莉，为什么要接受她？
　　直到之前她和邓布利多联手设计黑魔王，按照他们的计划，她会在教授喊出阿瓦达索命的一瞬间借用遁地符跑走，可是没想到那时候西奥多会挡在她的身前。
　　据邓布利多说，当时黑魔王甚至屏退了教授，和西奥多单独地谈了很久，过后他就再也没有了音讯。
　　或许他只是对一切厌倦了，所以避开了一切躲去了哪个地方。很久以后他们经过某个小国家，就能遇到那熟悉的身影。但是容玖知道这话有多少是用来安慰她的，唯一能支持它的论据就是，黑魔王如果要杀掉一个人，他是不会介意周围到底是个什么环境的，甚至人越多他越开心，这种现象大概可以用人来疯三个字概括。
　　她不知道西奥多当时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是由他揭露她的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他将她暴露在黑魔王的眼皮子底下。虽然说容玖和邓布利多的计划中确实会引着黑魔王怀疑她，但他们也没想过，会是他们都忽视的西奥多综合了平时的点点滴滴，把她给翻了出来。当时容玖的确吓到了，过后却只觉得幸运——好在这些个事都是他们瞒着教授做的，若是教授掺进来了，怕是只有她带着教授一起跑了。
　　德拉科听了这件事后，反常地没有说话。
　　他大概能明白一点西奥多的思路。没爹没娘的孩子，又在黑魔王的手下，没点心计是活不下去的。他猜测西奥多当时多半一是为了表忠心，因为后来他和黑魔王又谈了这么久，估计是早有什么计划，想要利用容玖去做些什么，二则是想要在容玖面前揭露斯内普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即使第二点远远地小于第一点，但是在看到容玖的脸的时候，他却鬼使神差地将两者的比重颠倒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态——大概是西奥多的处境让他起了共鸣。若非他的运气好了一点，那么在西奥多的位置的就会是他了。
　　“你不要放在心上，这都不怪你。”
　　“我知道。”容玖弯起嘴角笑了笑，但转头就垮了下来。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终究这个人是因为她的行动而下落不明，这条命，亦或者是这份情，她终究还是承了。
　　大概是因此，她突然能够理解教授的心情——背负一个人的性命而活的感觉并非是他所求的。若莉莉没有死，或许他终究会慢慢地淡忘这份少年时的情谊，但因着他的告密，莉莉一家惨死。从那时候开始，莉莉二字终究脱离了所爱之人的形象，被赋予了例如愧疚例如悔恨例如责任等等的情绪，一层一层细密地刷上去，封进他的灵魂里，再也没有解封的可能性。
　　因为她也是。
　　太平盛世，生活和乐，在看着这样美好的景象的时候，她有时也会恍惚。因为这之下终究葬了一个鲜活年轻的生命，他曾那样笨拙地试图接近她、讨好她，但那时她根本没放在心上，更别说回应一二了。思及这点，她就忍不住悔恨，若那时她能对他稍微耐心一点、关心一点该多好？
　　这个时候，教授总会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将她揽入怀中。两个人一起安静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然后庆幸此时身边还有彼此。
　　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