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婚这个技术活》应栀

21、杀青

　　罗汉他们去帝都，南枝也回了一趟家，在外面好几个月没回家，一回到苏城，又湿又闷的空气就先给她来了个见面礼。

　　知道她要回来，爷爷跟奶奶哪里都没去，奶奶还买了好多菜等着她回来。

　　在小区楼下遇到了一个邻居，老太太看见南枝，眼睛都亮了，拉着南枝就不放手。

　　“啊呀南枝回来了勒，小姑娘越来越好看的勒，找男朋友没有啊？”

　　老太太的丈夫跟爷爷都是苏城大学的教授，两家关系也好，时不时还能见到老太太来窜门，可是以往见到，也就是打个招呼，怎么今天突然就热情成这样？

　　老太太拉着南枝堵住了后面人的路，后面的人说了声：“借过。”

　　老太太这才稍稍松开一点，让后面的人上来。

　　上来一个男孩子，180的个子，穿着一件白T恤和牛仔短裤，戴一个鸭舌帽，戴着耳机，看起来酷到飞起。

　　男孩子一见南枝就乐了，急忙跑过去抱住南枝大喊一声：“小南枝！”

　　南枝一惊，看清楚以后就笑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男孩子十七八岁，眉眼清秀干净，细看会发现跟南枝长得还有几分相似，他比南枝高了一个头，站着轻松就能把南枝揽在怀里。

　　能让南枝这么开心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人，正好这个人就是其中之一，她唯一的弟弟怀徽。

　　怀徽拉着她就想往家里走，南枝拍了拍他，“见到齐奶奶也不叫人。”

　　老太太一脸疑惑的看着姐弟两，南枝看看怀徽，怀徽立马站直了身体，乖乖喊了人，“齐奶奶好，齐奶奶，我奶奶还等着我跟姐姐回家吃饭，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了啊。”

　　南枝看他一眼，也顺着他跟老太太打招呼走开，正好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么热情的老太太。

　　他们家在苏城大学的后面，是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属于老城区的片区，这几年房地产增值，这套房子早就超过三百万。因为小区里面住的都是苏城大学的老师们，这边的房子虽然贵，却也很少有人卖。

　　老房子最大的特色就是没有电梯，他们家在三楼，姐弟两一步步爬楼梯。

　　怀徽跟着他妈妈去了美国，每年回来两次，现在看起来比去年见到的时候要高了，南枝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到的，跟爸爸一起回来了。”怀徽腿长，多跨了一步，“爸爸今天去帝都参加电影节了，我就回家看爷爷奶奶顺便等你回来。”

　　很快到了家门口，南枝掏钥匙开门，“那这次回来能多呆一段时间了吧？”

　　怀徽耸耸肩，“爸爸说让我回来上大学，在国内上两年再去美国。”

　　在国内上大学？怀徽妈妈同意？

　　南枝没问出口，打算回头问问爷爷的意见，要是爷爷是这个意思的话，怀徽的妈妈再不情愿也只能同意。

　　南枝一开门，奶奶就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了，奶奶身上还系着围裙，之前怕是还在厨房忙活，听到动静才出来的。

　　南枝抱了抱奶奶，笑道：“奶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了？”

　　厨房里有香味透过来，貌似是酸菜鱼的味道，怀徽跟南枝都很喜欢吃的一道菜，怀徽换了鞋就朝厨房跑，“奶奶奶奶，是酸菜鱼吗？我先尝尝啊。”

　　“这孩子，这还没开饭呢，像谁要跟他抢一样。”

　　奶奶嗔怪一句，嘴里说着话，脸上神色全是开心，爷爷也是，在客厅的茶几上摆了棋盘，自己拿着棋谱捣鼓棋盘玩。

　　南枝走过去，站在爷爷身边，顺手就拿了颗棋子搅乱了爷爷的棋局，等爷爷终于抬头看她了，她才笑嘻嘻的说道：“爷爷，您今天想吃什么呀？蟹粉豆腐好不好？”

　　问着话，扬头冲厨房喊了一声，“奶奶，您今天买豆腐了吗？”

　　奶奶在厨房里回道：“买了，你说说你爷爷，医生都说要他少吃油腻的东西他还不听，这老头就爱跟我犟。”

　　爷爷顿时就不高兴了，扬起声音冲着厨房的奶奶喊：“老楚你别乱说，我能吃的，孙女都说要给我做了。”

　　南枝冲着爷爷挤眉弄眼的笑，“我去给你做好不好，您还想吃什么？”

　　爷孙两人跟打游击战一样，背着奶奶悄悄的谋划晚上吃的什么。

　　爷爷身体不好，医生开了医嘱，有些东西不能吃，南枝每回回家都会给两老人做一桌饭，只有这时候奶奶才不会拦着爷爷，会允许爷爷多吃一些。

　　两位老人风风雨雨一辈子，到了老却越来越爱吵架，偏偏越吵还感情越好。

　　南枝只跟剧组请了一天的假，今晚就要回徽州继续拍摄，幸好苏城离徽州近，动车过去也就两三个小时而已。

　　吃过饭陪着奶奶在厨房刷碗的时候，奶奶突然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跟黎风是不是离婚了？”

　　南枝一怔，奇怪奶奶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她还以为她跟黎风瞒得一直很好。

　　奶奶道：“你算算，黎风多久没跟你一起回来看我们了？每次都是你来他走他来的时候你不在，前两年你直接在外面，连年都不回来过，黎风也出国留学了，你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

　　老人虽然上了年纪，但是却不是那种任你欺骗的，能让你欺骗，也只是因为老人愿意而已。南枝突然想起这句话，又想起自己现在跟黎风的情况，情绪也有些低落。

　　她看不懂现在的自己，既不愿意跟黎风握手重归于好，又不愿意真正跟他分手。

　　奶奶又说：“你们现在年轻人啊，动不动就要闹离婚闹分手的，等真的分手了离婚了又闹着要和好，人生路还长，不合心意就改就修，哪里就因为一点点不合心意就把东西扔掉的？你倒是说说，你跟他到底离没离？”

　　南枝把洗干净的碗放回碗柜，摇头道：“没离，我们就是时间对不上，什么时候我们两都有时间了再一起回来看你们。”

　　“没时间没时间，到底是真的没时间还是不想让我们烦你？”

　　奶奶很不开心，却还是不忍心说她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什么事情还是要有个打算，你说那个圈子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跟你爸一头扎进去？”

　　南枝也不知道这个圈子有什么好的，直到站在了罗汉的镜头前，她还是无法告诉奶奶，这个圈子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条拍完，罗汉看了看她，“今天怎么了？你状态不是很好啊。”

　　南枝摇摇头，没说话，她总不能说，是因为昨晚梦到了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而失眠吧，重点是画面的男主角还是黎风，这就更没法说了。

　　戏拍到现在南枝的戏份差不多就结束了，她的角色原本就是个引子，等电影上映的时候，能不能有十分钟的戏份都还未必，能拍到现在，还是遇到罗汉这个强迫症加龟毛的结果了，换个求速度的导演，半个月就能拍完。

　　今天是南枝的最后一场戏份，拍完这场她就能杀青了，这场戏是王二姑娘将大姑娘的骨灰送回老家，然后将大姑娘的遗言说给叶师傅听，内容不多，主要情绪也不难，南枝已经迅速调整好情绪，准备拍她跟黎风的最后一场对手戏。

　　镜头前，二姑娘跟大姑娘的仆人站在火车前，二姑娘抱着一个盒子，在火车的轰鸣声中等着。

　　叶师傅跑过来，目光触及二姑娘抱着的盒子，眼底沉痛。

　　他问：“她....走之前怎么样？”

　　二姑娘打量这个人，时光摧残过去，这个人早已不再年轻，但是依旧能看得出来往昔的英俊，而这个人是自己姐姐爱过的人。

　　二姑娘道：“她走得很轻松，她托我转告你，虽然她没有见到你说的众生，但是她见到了自己，也算不悔了。”

　　叶师傅脑子里清晰的出现大姑娘说这番话的样子，一定是冷静自持的，也一定透着迷人的气质，他愣了愣，结果二姑娘的信，才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回老家，她一直想回老家，她想念老家的雪山上的风，我带她回去。”

　　叶师傅低头看了看信，捏着手，将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他掩饰住眼里的情绪。

　　“以后有需要我能做请一定开口，多谢老爷子与大姑娘当年的照料。”

　　二姑娘点点头，摸了摸盒子，道：“一定，叶师傅保重。”

　　火车呼啸带走了二姑娘，带走了大姑娘的骨灰，此后山高水长，世间再也没有这样一个人了。

　　“咔。”

　　罗汉喊了一声，场务恭喜南枝：“恭喜你南枝，你杀青了。”

　　南枝笑起来抱了抱场务表示感谢，又一一抱过去，当晚请了大家一起吃饭，算是感谢剧组人员的照顾。

　　终于拍完了这个戏，南枝和罗汉无疑是比较轻松的，也直到这个时候，所有人才知道罗汉跟南枝的关系，很早就相识的朋友。大家难免会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也不怪拍戏的时候罗汉对南枝异常的严厉，很多时候已经做得足够好的地方，罗汉却不满意坚持再来。

　　大家纷纷都跟南枝嗨起来，毕竟谁都知道，能搭上罗汉这条线，再加上南枝自身的演技，以后会走多远，谁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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