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小心戏精》古墨墨

14、一次又一次的重生

　　当年李师作为和李慕昭的见面礼，送了他一块衔尾蛇的吊坠。蛇头咬着蛇尾，组成了一个无限大的符号。

　　李慕昭当年还小，问这是什么意思？

　　李师神秘兮兮地看着他。“循环。”

　　在无限里循环，在欢喜中不断重复，在悲剧里持续沦落。

　　李慕昭最讨厌人神神叨叨的，尤其这个人是李师，于是他用只有李师半个身子长的个子，稍用技巧把他给绊倒了。

　　李师收养李慕昭之后，确实不断在悲剧里循环。

　　李慕昭没有想到，除了李师那个老神在在的人，他还会有一天看到有人对着他拿出衔尾蛇，而且还是一个远古的古人。

　　朱雀蹲在他的面前，戴着手套的手上挂着一只吊着衔尾蛇的绳子。那个吊坠在李慕昭的面前晃来晃去，他都快被催眠了。

　　朱雀说，声音沧桑得犹如上百岁的老人。“我第一次听说衔尾蛇的时候，就觉得这是命中注定一般。”

　　“无限大？”

　　“循环！”

　　朱雀叹了一口气。“我已经重生了好多次了，在魔教被正派人士围攻，我死去的一瞬间。”

　　要不是他李慕昭在现代看过不少重生文，他还真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对，世界上还真的有这种事情吗？

　　李慕昭瞠目结舌。

　　“我第一次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是在好多年前了，当时的我算是生活富足，但是被人算计，然后一剑归西。”烛光的映照下，他阴气森森的面具带着李慕昭来到了地狱。“但是本该死去的我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幼年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是一个在难民堆里的要死不活的可怜小孩。我觉得这是上天垂怜，这一次，我一定不能重蹈覆辙，而且要报复那些在上辈子害死我的人。”

　　李慕昭：“对，小说也是这么写的。”

　　朱雀笑了一声。“我抢占先机，比上一辈子更快登到了高位，然后先杀掉了会背叛我的人。”

　　“男主升级流报复文套路啊！”李慕昭吐槽。

　　朱雀继续诉说自己的故事，“我本以为这样我就度过了难关，谁料我的心腹，在我上辈子我死的同一天，突然背叛了我，把我推下了万丈悬崖。”回忆往事，他已经无悲无喜了。“我明明已经感受到自己摔到了巨石上，四分五裂了，但是再睁开眼睛，我又回到了小时候。”

　　李慕昭的右眼一跳。

　　“再来一次，我愚蠢无比，依旧是觉得神可怜我悲剧的一生，再给我一次机会。”他不再相信什么人，以最快的速度征服了这片天地。“然后我还是在同一天死了，因为正魔两道联手，我再怎么厉害都回天乏术。”

　　这一次，他已经厌倦了所谓的可能性了。再重生的时候，他只觉得生不如死。“我选择了远离江湖，去乡下娶了个妻子，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然而我这辈子没有杀尽的敌人闯进了我的家乡，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以及那辈子是个单纯商人的我葬身火海。”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嘶哑的声音含着浓浓的恨意，“我祈求上天就让我这样死去吧，但是上天没有听到我的祈求，我又活了过来。”

　　接下来，不管他选择了怎么样重来的方式，他都逃不过在上辈子同一天死去的命运。最丧心病狂的时候，他甚至独自一人灭了正魔两道，随即他便因为走火入魔自爆了。

　　在他的口中，他的死法从不重复，而且花样百出，李慕昭站着听着都脚软了，最后干脆坐在地上，仰望着他。

　　“这不是上天对我的厚爱，而是惩罚。”

　　若说他第一、二次重生的时候还觉得这是上天看他一生可怜，给他重来的机会。后面他只觉得上天真是可怕可恨，他的错误永生永世都补偿不完。

　　李慕昭问：“那跟你要找李慕昭的关系在哪里？”他叫出李慕昭这三个字的时候打了一个寒颤，跟别人同名的这种情况就是会恶心到自己。

　　朱雀大约也是蹲着蹲累了，也一起坐了下去。他非常的笨重，坐下去的动作费了他不少劲，而当他一下子落地的时候，李慕昭觉得自己所在区域都震了震。

　　“跟李慕昭的相遇，改变了我的命运。”

　　李慕昭微笑。其实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李师说过很不喜欢他的笑容，因为看起来就很有计算的样子。但是他现在还是圆滚滚的小孩子，怎么笑都是可爱的。“你怎么知道？”

　　朱雀不愿意在这方面多说，他简单告知。“因为，我发现，有一个人的命运改变了，李慕昭的命运改变了。而那一世，我的命运也改变了，虽然我还是惨死，但是终于不是在那一天，而我再次重生，也终于不是一个小孩了。”

　　“但是那时候我还不确定，于是重生以后我首先去找了李慕昭。”他无奈，“但是，我发现他不是我在上一世遇到的李慕昭了。”

　　李慕昭已经被他的口中的李慕昭和这一世那一世给绕晕了。

　　“简而言之，就是你不断惨死然后重生，不管选择了怎样的生活，都无济于事。而且每次重生都会回到小时候。”李慕昭总结，“你洞悉全部人的命运，发现有一世，出现了除了你以外的异端，就是李慕昭。”

　　朱雀点头。

　　李慕昭分析上瘾了。“那个李慕昭是一个穿越者。你再重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李慕昭的身体是一个穿越者的寄宿地。你们不断地把穿越者送走迎来，是为了找到最初的那个李慕昭。”

　　现在李慕昭的心情就是震惊！震惊！！！震惊！！！！！！

　　还有这种操作！！！

　　“你还算可爱。”朱雀说，“所以我才告诉你。”

　　那么沉重的故事他才不想要知道好不好！

　　“你也不是我要找的李慕昭。”朱雀说，“如果你是就好了。”

　　“为什么？”

　　朱雀把头靠在膝盖上，“你特别有意思。”

　　“敬谢不敏。”他最怕跟别人的生死扯上关系，何况是无穷无尽的生命循环。

　　“我知道。”他说，“我已经叫人去找可以把你送走的门了，你这段时间就乖乖呆着吧，有什么可以叫俞承善转告给我。”

　　李慕昭以为什么都处理好了，相当赞同他的决定。

　　“如果你没有事情做，可以写日记。”朱雀站起来。

　　李慕昭看他动作笨重，先起来拉了他一把。

　　朱雀拖着庞然的身躯，“过来吧。”

　　李慕昭跟在他的后面。

　　朱雀慢慢挪动，开启了一扇暗门。他拿上烛台，首先进去。李慕昭急急忙忙跟上。

　　里面是一条悠长而又黑暗的密道，烛光一照，仿佛没有尽头。

　　李慕昭怕他走不稳，连忙拉住他的手。

　　朱雀整个人一愣，随即继续前进。

　　他们走了许久，久到李慕昭的脚都快没有知觉了。

　　“到了。”

　　李慕昭抬头，他的面前是几十个大书架，上面都放了书籍。朱雀点燃了其他的蜡烛，这里一下子明亮起来。“放在这一个密室里的东西会跟着我重生。”然而他并没有在这里放什么金银珠宝或者是武功秘籍。“是每一任李慕昭的日记。”

　　他随手拿下一本给他看。

　　李慕昭随手翻开，里面的文字都是他熟悉的简体中文。

　　“你可以看，随便也写下你的日记放进来。就当做我帮你找到回去的道路的回报吧。”

　　李慕昭不知道他要这些东西来有何用，姑且答应了。

　　朱雀让他去扭开关，李慕昭去了，随即就有一扇大门打开，他钻出去，发现居然是在他的卧室。

　　朱雀说：“你房间的开关就在床下，你去找找，随时可以进来。”

　　说完，他让李慕昭重新回来，把门关上。“现在回去吧，这个密室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们两人又沿着旧路回去了。

　　走了一段路，朱雀突然停住。李慕昭还以为有什么陷阱，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四处张望。

　　朱雀伸出一只手给他。

　　李慕昭满是无奈，牵住他的手。

　　两人又再出去了。

　　“我不想见人。”朱雀说，“让外面的人走吧。”

　　李慕昭走了太久，此时此刻瘫倒在地板上。“你要说自己去说吧。”

　　鬼面具的眼睛盯着李慕昭。

　　李慕昭毫不畏惧，与他对视。

　　朱雀还真的自己慢慢挪到门口，他打开门，门外面的其余三人站在一起，脸上不约而同都是不耐烦的样子。他们一听到门开的声音，立马望了过来。

　　看见来人是朱雀，他们显然很吃惊。

　　“你们可以回去了，今天我不见客。”朱雀说完以后就把门关上了。

　　他再回头，李慕昭在地板上滚了第二圈。

　　他看着他，低声笑了，声音不见沙哑，只有一片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