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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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菲一进到邢洲家就觉得有点奇怪，康康关着门在房间写作业，邢洲在客厅看球赛，一切和之前也没啥区别，但她就是觉得怪怪的，让人小心翼翼不敢说话的那种怪。
小孩子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康康小朋友从他小舅舅的脸上看出来今天忌调皮，乖乖配合程菲把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其配合的程度让程菲很是不适应，她不确定地摸摸康康的脑门，“你今天怎么了？”
康康刚想说没事儿，又突然想到自己还有张分数不大好看的试卷要家长签名，他现在可不想送上门去给小舅舅嘲笑，转转眼珠，然后麻利地从书包里抽出那张试卷放到程菲面前，“要一个签名。”
程菲盯着语文试卷上鲜红“49”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是对她辛苦工作的无情嘲笑，不过总比一开始的“18”分要强，好歹算是进步了，程菲深一口气，勉力安慰自己。
“为什么不找你舅舅签？”程菲指指门外。
康康想也不想的回答，“他忙。”
“……”程菲无语，看电视也能称之为忙吗？不过程菲也是当过考砸需要家长签名的学生的，对康康倒也理解，只是，“我不是你亲人，我签名没关系吗？”
这倒是个问题，老师是让家长签名的。康康歪头想了会儿，很快想到了解决方案，“没关系，签吧。”他想好了，要是老师问，他就说程菲是自己舅妈，舅妈是家长。
既然没关系，那就签吧。程菲三下五除二在考卷上签上自己的名字，谁还没个考砸了要签名的时候呢？不过康康以前考18分都能面不改色地让邢洲签字，现在有进不了还不好意思了……程菲欣慰地将此断定为长大了。
-这样一来，康康的配合就有迹可循了，怪不得她一进门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可是邢洲是怎么回事？屋里的低气压几乎都是他制造的。难道是工作出问题了？不应该啊，工作出了问题应该在公司啊。那是感情问题？他有女朋友吗？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他这样是跟女朋友吵架了？
“程菲你在想什么？”
“你小舅舅跟女朋友吵架了？”
“没有啊。”
“……”程菲抿抿唇，原来是有女朋友的啊。
“你小舅舅看起来心情不好。”
康康点点头，“嗯，他生气很可怕。”
程菲想到她一进来就感受的诡异气氛，认同地点点头。
康康见程菲在收拾自己的包，“你要走了吗？”
“嗯，补习时间结束了啊。拜拜，后天见。”
康康没跟程菲拜拜，而是迅速拉开门跑到客厅，边跑边喊，“小舅舅，程菲要走了。”
邢洲看向跟在康康身后出来的程菲，面无表情，“结束了？”
“嗯，结束了。”想了想，程菲又加上一句，“今天康康很乖。”
邢洲“嗯”了一声分了个眼神给康康后就又看向了程菲，“程总监着急回去吗？”
程菲不知道邢洲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了，“不着急，有什么事吗？”
“没事。”
“……”程菲扯扯嘴角，“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
程菲停下脚步，莫名觉得很不爽，她又没有得罪他，凭什么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这也就算了，现在还这样耍她……
“一起吃个饭吧。”
“……啥？”程菲就像刚被充满气转瞬又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有点凌乱。
“康康去换衣服，我们去请你程老师吃饭。”
“哦！”康康迅速转身往房间跑。
程菲下意识地弯腰去拦康康，没拦住，直起身看向邢洲，“那个，为啥要请我吃饭啊？”
“学生家长贿赂老师。”
程菲舔舔唇，问得小心翼翼，“老师……可以拒绝不？”
邢洲没说话只是目光灼灼地看着程菲。
这哪里是贿赂老师，这分明就是威胁老师嘛……
电梯里，程菲瞄瞄身旁的邢洲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那个，刑总，其实不用麻烦的，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饭了，你带康康去吃就好。”
邢洲直接忽略了这个提议，“想去哪儿吃？”然后也没管程菲僵硬的表情，提了一个餐厅的名字，“这个可以吗？”
“不好吃，不推荐。”邢洲说的那家餐厅就是程菲来之前跟她哥去的那家，味道着实一般，在吃的方面颇有造诣的程菲条件反射般地答道。
“你去过？”
老实耿直的程菲点头，“去过啊，来之前就跟我哥去的那里。”
“你哥？”
“是啊，味道真的一般，还不如我做的。”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我又不是它竞争对手。”
电梯到了一楼，程菲往外走时却被邢洲喊住，“咱们回家吧。”
“啥？”
“你不是说那家店还没你做的好吗？”
程菲迅速反应过来，反手指着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所以就我做？！”
电梯门随着邢洲的声音缓缓合上，“给你涨工资。”
程菲盯着电梯里不断上升的数字，“我又不是保姆。”
“康康正在长身体，老在外边吃不好。”
“我又不是保姆。”
“做饭涨三千。”
程菲转过头，一脸的笑意，“家里有些什么菜，康康喜欢吃什么？”
邢洲：“……”
康康：“……”
程菲哼着小曲儿，在厨房里快乐地挥舞着锅铲，技术改变人生，厨艺充实钱包啊。
客厅里，康康小朋友明显感受到了小舅舅心情的转变，蹭到邢洲身边，“小舅舅，我想吃小蛋糕。”
“嗯，买。”
康康瞟瞟邢洲，还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于是大着胆子再度提议，“我还想要一个汽车模型。”
邢洲垂眼看着康康。
康康咽咽口水，小眼神乱飘。
两人都没再说话。半晌，康康坚持不住了，扭着手指，“不，不买汽车模型，也行。”
“都买！”
“哇噻！谢谢小舅舅！！”康康心满意足地窜到沙发上看动画片。
厨房里有诱人的香气传来，康康深吸一口气，好香，今天差一点就吃不到程菲做的菜了。虽然他也想去外边吃饭，但是他更喜欢程菲做的饭，而且放学的时候小舅舅还带他去买了好多菜，都是他喜欢的。
当天晚上，方蕊照旧给外孙打了视频电话。
“康康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吃过了。”
“吃的什么啊？”
“鸡腿，鸡蛋，还有很多绿色的菜，哦，还有红烧肉。”
“听起来好丰盛啊，是小舅舅做的吗？”
“不是，程菲做的。”
“又是你小程老师？”
“嗯嗯。”
“你小舅舅呢？”
“洗碗。”
“那你小程老师呢？回去了吗？”
“也在洗碗。”
“你是说他们在一起洗碗了？”方蕊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来她家做客的老友拍怕自己受惊的心脏，“老方啊，瞧你这一惊一乍的，一起洗碗又不是一起洗澡，犯得着这么激动嘛。”
方蕊拿着手机瞪了老友一眼，戒备地走到另一边，“说什么呢，康康还在呢。”
老友靠在沙发上没理会方蕊的动作，感慨似的说：“不过现在时代变了，在一起洗澡可比在一起洗碗容易多了，跟咱们那会儿是完全不一样了。”
那廂边康康急着看动画片，一溜小跑把手机放到洗碗池边就跑了。
而此刻，程菲正在一万点不适应中。邢洲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跑来帮她洗碗，这是他家厨房她又不能赶他走，更不能自己走，一个月三千，每星期三顿饭，程菲的良心不允许她不刷碗。两个人在厨房不说话很奇怪，于是她就只能尬聊。看到康康冲进来的那一刻，程菲一阵欣喜，可这个小混蛋来了一瞬间就又走了，只留下一个通话中的手机。
邢洲拿起手机，“妈。”
“咚！”程菲手里的碗掉在了水池里，小混蛋还不如不来。
“……洗，洗碗呢？”方蕊也没想到康康会把手机送到这里，一时有点语塞。
“嗯。”
邢洲突然把手机对着程菲，程菲一愣，只好举着满是泡沫的手挥了挥，“嗨，方阿姨好。”
这时另一道清晰不容忽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老方，这是你儿媳妇吗？”
方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向程菲回了个好，说了句，“那你们先忙”就关了视频。
通话结束的方蕊回答了老友的问题，“革命尚未成功。”
厨房里又恢复了沉默，程菲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没有最尬尴，只有更尬尴，再三鼓足勇气，她终于开口了，“刑总，要不你出去吧。”
“为什么？”
“你在，我呼吸困难。”
邢洲没说话，半晌才“哦”了一声，甩甩手上的水，离开了，临走前还瞥了程菲一眼。
程菲眨眨眼，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那眼神里是带着笑意吧。脑海一片混乱的程菲恨恨地拍了下洗碗池里的水，“神经病！”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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