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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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重寻醒来后，鹿厌山上下欢欣鼓舞，士气大振。虽说没什么好振的，每次外人来犯，都是谢重寻以一敌万，其余土生土长的魔修都安静地待在结界内，看着那些名门正派砸门却砸不开，非常满足现状，不想改变。
山雪觉得他们十分没志气，虽然他很钝，但从前也想要变得锋利。现在他已经不再挣扎了，毕竟他现在的主人要的是一把不能杀人的钝刀。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谢重寻都在寝殿养伤。
山雪作为一把忠心耿耿的好刀，不再去那个院子，整日守在寝殿前。
鹿厌山的冬天极长，雪下得越发大。
山雪坐在朱红色的栏杆上，他的姿势很散漫，一动不动，漫无目的地看着落下的雪，几乎像一尊由雪和冰雕琢成的人像。
良久，山雪像是看到了什么，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抖落了眼睫上堆着的积雪。
白茫茫的雪地上多了一团深色的小东西，正在向墙角边一跳一跳地移动，留下很小的、像是梅花的脚印。
山雪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不是人类，不会好奇，可也许是雪太大，他太无聊，便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脱了鞋，扔到旁边，悄无声息朝那团软毛走了过去。
山雪轻易地捉到了它。
它长得有点像是兔子，耳朵很长，但又太圆，像一个球，全身都是蓬松的软毛，警惕性太低，胆子又很小，被抓到后动都不敢动，直愣愣地看着山雪。
山雪抱着它，没有什么实感，只能看到自己与它接触的部分陷下去了，他本能地认为它是很柔软的。
小兔子在山雪怀里待了好一会儿，大约是察觉到山雪没有伤害它的恶意，蹦蹦跶跶地转了个身，脸贴着山雪的胸口，仰着脑袋，露出一双湿漉漉的黑眼睛来。
山雪有点别扭地用左手托住小兔子，想用右手去碰它的脑袋，却忽然发现自己是没有右臂的。
雪还在下，山雪没有放下它，而是抱着它往回走。
他一回头，就看到谢重寻倚在门旁，半垂着眼，不知道看了多久。
山雪有点紧张，急匆匆地往走廊跑。
他怀里抱着软乎乎的兔子，动作小心而别扭，像是很怕不知轻重伤害了它。没有穿鞋，赤.裸的脚踝和小腿上沾满了雪，看起来很不庄重。
于是，他的问候也是不庄重的：“主人，您醒了。”
很像是没话找话。
谢重寻点了下头，目光落在那只兔子上。
一只弱小的兔子很明显不能承受魔王的关注。
山雪将它抱得更紧了些，笨拙地用断掉的手臂摸摸它的脑袋。
谢重寻笑了笑，平静道：“你是要我夸你爱护小动物吗？”
山雪犹豫了片刻：“这，倒也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石臾走了过来，要同谢重寻说事。
山雪退到一边，专心地爱护小动物去了。
谢重寻和石臾之间的话他也没有注意听，只隐约听到谢重寻吩咐要找当世名家替自己修补断掉的刀尖，又添了一句，说再去找些冷铁。
山雪一怔。
石臾说完话，才注意到山雪怀里抱着的东西，吃了一惊：“世上竟然有这么黑的笼月兔。”
山雪忍不住问：“什么是笼月兔？”
石臾解释了一番。笼月兔是仙种灵胎，生而聪慧，擅长幻术和追踪，且通体雪白，不知怎么生出这样的黑毛兔子。而笼月兔又生性高洁，估计看到孩子长成魔物的样子不想养了，就丢在鹿厌山了。
石臾说完这些就退下了。
山雪抱着笼月兔，就像是抱着一团轻飘飘的软毛，心想原来它是被母亲丢掉不要的。
谢重寻问：“想养它吗？”
山雪仰头看着谢重寻，就像怀里的笼月兔仰头看着他。
他不太擅长恳求他人，总是被动地接受，所以也从未向某一任主人要求过什么。别人给什么，他就要什么，没有什么喜欢或是不喜欢之分。
山雪现在想要养只没人要的兔子，可他本身也只是一把被人豢养的刀，没办法养别的动物，只能恳求主人。
而这世上有千万万个人，魔头该是最不会心软的那一个。
山雪第一次求人，难度就是最高。
但谢重寻低头望着山雪好一会儿，轻声道：“那就养吧，就叫煤球，黑得和煤球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