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的尾巴毛茸茸》月光船

5、守护葡萄干从我做起

　　第五章守护葡萄干从我做起
　　玉宸老人爱材成癖，面对全新材料时，其欣喜急切之情溢于言表，众人均点头理解，纷纷示意“请便”——在他们几人眼前放上一柄从未见过的飞剑，他们想要研究一二的心情有过之而无不及，推己及人，让铸剑师赶紧和物料相亲相爱，才是正理。
　　于是玉宸老人便挥挥手，喜滋滋地跳下坑，将葡萄干物料举出坑外，袖子一扬……
　　欸，方才这物料可有片片裂纹么？
　　许是方才自己敲取物料时，震裂的？
　　许是刚刚移动震动，本身不结实？
　　这样一来，物料之韧性，只怕得重新估量了。
　　玉宸老人正思索间，忽然目光一凝——裂纹有加深扩大趋势！
　　这样下去，物料岂非会裂成几块？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一整块物料总比零星物料贵重得多。
　　材料细碎，往往意味着品相不好；品相不好，往往意味着价值降低。
　　——必须止损！

　　玉宸老人呼吸之间已作出决定。
　　他急忙掐诀，巴掌大小的物料炉嘭地一下，矗立在地，扬起一片烟尘。
　　尘埃落下后，那朱红古朴的鼎炉全貌展现于众人面前。
　　三足鼎立，炉身圆圆扁扁，腹部微凹，炉盖透刻着九宫八窍，从中可窥见白、黄、红三色火焰。
　　这一只物料炉方圆三尺，断然盛不下全部物料。
　　玉宸老人的目的也并非盛放物料。
　　他并指一引，飞剑入炉打了个滚，拖曳出三色火焰，围着葡萄干团团转圈，意图以高温融化表面，弥补裂缝。
　　这三色火焰并非凡火，而是他数百年来，于北仙界极高之峰搜集的烈日天火、极深地心搜集的熔岩地火、加之自身修出的一点丹田心火，凝炼而成，唤为“三色堇”。
　　这样的火焰用以融化物料修补裂缝，简直大材小用。
　　那枚紫色葡萄干，原本便皱巴巴的，被火焰围绕，体积肉眼可见地缩小，表面渐渐光滑起来，内部也发出微微吱呀声。
　　只是颜色愈发黯淡了。
　　玉宸老人不敢怠慢，控火愈发仔细，见物料表面碎裂之势止住，遂将三色堇凝成细长一线，宛如一根细细的锯条，窥准位置，意欲将物料切割为形状及重量均匀的两块。
　　火锯落在葡萄干顶端。
　　火锯将葡萄干顶端熔出一道细缝。
　　火锯继续向下。
　　一寸。
　　两寸。
　　半尺。
　　一尺。
　　眨眼之间便深入三尺……
　　——哪里来的小子，不怕死吗？！

　　毛发烧灼的焦糊味散开，火锯在某人头皮烙下一道红印，这还是玉宸老人及时收手所致，没酿成更大惨剧。
　　在他的及时控制下，火焰根本没接触到皮肤，仅仅烧焦了头发，高温将头皮烫伤了一线。
　　——会微操的不仅仅是剑修，铸剑师的技术也一等一的好。
　　玉宸老人惊讶间，另一个人亦赶到，一把扯过挡在玉宸老人面前、立在火锯之下、伸开双手护着葡萄干的那位：“你不要命了？敢往三色堇下面钻！”
　　护着葡萄干不让玉宸老人分割的人，当然是余球。
　　拉扯他的人，也当然是犀婴。
　　有人得意，便有人失意。
　　得意的，自然将是那两位合体期大能之一。
　　失意的，莫过于先占头筹却后继乏力的犀婴了。
　　玉宸老人说出要以璇光剑置换葡萄干时，犀婴的神色，便彻底黯淡下来。
　　尽管方才他已做足心理准备，但对方一锤定音，都顾不上看一眼昏迷的小家伙，毫无疑问对小家伙没有任何兴趣。
　　那把剑，终究不是他的。
　　那个人，终究要失望了。
　　犀婴暗暗叹了口气，往圈外行了几步，默默安慰起一众沮丧得连叽叽喳喳都忘记的麻雀剑神念来。
　　——欸，小家伙醒了？
　　犀婴正低着头，忽然迎上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冲着他眨巴眨巴，又眨巴眨巴。
　　犀婴勉强微笑：“小家伙，你醒了啊，身体哪里不舒服？”

　　躺在地上的余球点点头，表示他醒了，又摇摇头，表示他没觉得哪里不舒服。
　　随后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看看左边，左边有两张关心的面孔：沐栉风、犀婴。
　　他看看右边，右边有两张好奇的面孔：冯伯、陶仙子。
　　他……他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没衣服穿冻得打哆嗦。修真之人身体强健，对于气候寒暑并不甚在意。
　　这是身体被大能威压所激起的本能反应。
　　两个特别特别厉害的、一个特别厉害的、一个厉害的……旁边好像还有个特别厉害的？
　　怎么这么多厉害人物？
　　余球算了算，好多威压，自己一个都不认识、不熟悉。
　　师父说过要有礼貌，礼多人不怪。
　　于是余球还没站起来就借着姿势跪了下去，干巴巴道了声“余球见过各位前辈”，规规矩矩挨个行礼，行磕头大礼。
　　——因为师父说，磕头又不会少块肉，“遇到越厉害的人，你越要行大礼，礼越重，对方越不好着恼。你给了他面子，他就会给你面子。他要不给你面子，其实是他没面子。毕竟你是个炼气期，跟人家境界相差太多，他再不依不饶，也得考虑自己的身份。”
　　当然他师父还说过，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让余球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实在不容易，师父认为还是不要强人所难了。

　　余球向众人磕了一圈头。
　　他的态度非常诚恳，动作非常到位，有额头上的泥土为证。
　　效果立竿见影。
　　在场的几人见他懂事，各自点点头，心里舒坦。
　　——无论是不是大能，对懂礼貌的孩子，总会喜欢几分。
　　懂礼貌只是其一。
　　其二，他们见小家伙醒来之后，尽管行着礼，但是表现出超乎寻常的淡定和从容，非常可贵。
　　要知道，面对高出自己许多境界的大能，其中包括传说中不世出的合体期老祖，能保持不卑不亢的平常心，完全没有任何畏惧和讨好的心态，简直是一种不可能的事。
　　但这个小家伙偏偏能做到心如止水，这是何等的定力！
　　众人对他的观感，不由又好了几分。
　　嗯，这孩子很剑修。
　　——北仙界剑修规矩之五：剑修，在任何情况下，都是最好的褒义词！

　　于是余球凭借死记硬背师父教诲，成功地博得北仙界大能们的初步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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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如花大王的地雷X1，么么哒！
余球很低调，他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