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目标太后。》云洛寒熙

16、16

　　楚父只是一个六品小官，在这个大官云集，丢块砖头砸到的十个人里，五个都是四品以上官员，剩下五个是高官子弟的京城，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能耐人。
　　所以，对于楚父和刘氏来说，这次选秀，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虽谨慎，却也不是那么的重视。只是，他们不知，家中仅有的两个女孩儿，却都是想要去博那滔天富贵的。
　　楚心诺就不用说了，她既然定下了要做“太后”这个目标，自然是要进宫的。不进宫，她做哪门子的太后。
　　而楚沐荷，作为一个在21世纪生活长大的穿越女，在原著中，与楚心诺如今其实是差不多的心理。既然有一个这么强大的金手指，那么，在这个注定无法让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世界，为什么不去做那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呢？反正无论嫁给谁都是要争斗的呀。
　　而现在，因为有心诺在，楚沐荷的金手指也没了，这两年里，她过得实在是比原著压抑。
　　要知道，原著里因为没有心诺，刘氏没有儿子连女儿也没了，心里自然就没有底气。哪怕她再恨，对待嚣张跋扈的赵姨娘也多是忍让。
　　再加上楚沐荷又有许愿池这么个强大的金手指在，无论是学习上、生活上还是精神上都给了她强大的支撑。她的日子过得其实是很不错的。
　　但现在，没了许愿池的楚沐荷才深刻地知道古代女子，尤其是庶女的日子有多难过。
　　首先是刘氏的报复。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生下女儿就伤了身子无法怀孕是谁的手笔。这十几年来，因着赵氏养着楚安唯一的男嗣，她只得忍。
　　可现在不同了，刘氏给楚安生了个健康聪慧的嫡子。有底气了自然就该报复了。
　　再加上楚绍没有金手指的调教，越长大，他就越往贪花好色的路子上走，眼见着就快被楚安放弃了。赵姨娘看这情况，心里着急，自然把期望又放到女儿身上，想要她去博那个通天富贵，日后好帮衬儿子。
　　而楚沐荷，她穿越前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女强人也不是什么天才。原著里，她会显得那么聪明，学什么会什么，是因为她用了许愿池而已。
　　可现在，没有了许愿池，原女主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她学习的速度就是普通人的速度。不，和土生土长在这个世界的土著比起来，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的楚沐荷是比不上别人的。至少被穿越之前的楚沐荷不说有多精通，但该会的也都会了。
　　所以为了不漏陷，害怕被当成妖怪烧死，楚沐荷这两年的日子过得可以说是学得昏天黑地了。
　　再加上她没有附身的记忆，又没了什么忠心符，最开始那一年楚沐荷可是在府里那些丫鬟小子们身上吃了不少的亏，到最近才好一点，自然觉得日子过的压抑。
　　所以，她想要赌上一把也不奇怪。
　　无论楚家各人是什么想法，初选的日子终究到了。
　　天色尚早，时不过寅初，整个京城都热闹起来。
　　更衣洗漱，描眉挽发。梳妆镜中印出无数闺阁女儿紧张又期待的眼。
　　刘氏换下夏儿，用碧玉梳一下一下地为女儿通头，神情似喜似悲。她可爱贴心的女儿啊，才不过陪了她三年，却已经长大了。很快，她就要是别人家的了。
　　想至此，不由得泪盈双眼。
　　心诺沉默着，看着镜中刘氏脆弱的神情，心也一点点抽搐起来。
　　于刘氏而言，这次的选秀，不过是走个过场。她虽然会因为察觉到女儿的长大而感到心酸，但实际上，心底并不认为她的诺儿会很快离开她。
　　因为楚心诺才十三岁，而燕朝的大选，除非是入宫或者赐婚皇子，其余都是挑选已及笄的女子。燕朝选秀规定了秀女年龄在13岁到17岁之间，而女子及笄则是15岁。
　　所以，对于像楚心诺这样父祖官位不高，自己又刚好踩在年龄及格线上的女孩儿，多是去走个过场，只要规规矩矩的就够了。
　　刘氏自然不认为以楚安六品小官的地位，自己的女儿有资格。不是说后宫没有小官之女，只是那些女孩子要么是宫里太后妃子看上了，打算收去争宠；要么是出于政治原因而纳进宫里；再或者脸长得够绝色，让皇帝一眼就看中了，非要不可。
　　除此之外，六七品小官的女孩子想入宫，几率真的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而楚心诺，不是刘氏贬低自已的女儿，心诺长得是好看，但那是属于小孩子的精致漂亮，让人瞧着就心软，想要像宠爱女儿一样宠着她护着她。却不是符合燕朝男子喜爱的清雅飘逸的美。
　　而楚安，他是寒门出身，本身也没有多少人脉。又因为他娶刘氏时还未入官场，故而刘氏这方也不能给他多少助力。所以，在刘氏看来，自己的女儿并没有入宫的可能，自然也没有多难过了。
　　但楚心诺不一样，她知道，自己是一定会入宫的。初选于她并没有什么难度，而她又不是那种很有威胁性的长相。那些负责挑选秀女的妃嫔会很乐意放她过选，以显示自己不妒忌。
　　而复选，当燕轲见到她如今的这张脸，无论心里怎么想，处于男人的劣根性，又怎么会让她落选呢？所以，她终究是陪不了刘氏多久了。
　　心诺这样想着，难免心里一酸，悄悄红了眼眶，流露出不舍的神色来。
　　倒是刘氏，见着女儿露出这样的神色，心里却不那么难过了，轻轻抚摸着女儿乌黑秀丽的长发，小心地安慰她。
　　“诺儿别怕，你的规矩一向学得很好，这次选秀，你只需谨言慎行，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嗯，母亲，女儿知道的。让娘亲为诺儿担忧，是女儿的不是，女儿不孝。”
　　心诺轻轻回应着。
　　“傻孩子。”刘氏叹息，却不再多说什么。
　　楚心诺梳上一个双丫髻，系着两团可爱的绒球，又换上了规定的浅蓝色襦裙。整个人打扮得一团孩子气，不像是已经开始抽条的小娘子，倒似个没长的童女。
　　与她相比，楚沐荷看起来就不大一样了。同样的衣裙，同样的发髻，不过是系着两条粉蓝色的发带，她看起来却身姿纤细，开始展现出燕朝人所推崇的清雅之姿了。
　　对于她们两个女孩子的选秀，楚父并没有多关注些什么，过来正房瞧了一眼，嘱咐了她们需谨言慎行，便使刘氐打发着让她们出门了。
　　马车里静悄悄的，心诺和楚沐荷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具都一言不发。气氛逐渐开始尴尬起来。
　　虽然被这尴尬的气氛引得有些不自在，但无论是心诺还是楚沐荷都没有开口。两人就这样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