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尊宠仙录》盘星

7、七.破阵

　　那些鬼手比常人的手臂要长两倍，密密麻麻向下疯长着。仿佛下一刻它们就会爬下来。然而他们仿佛是牢笼之中关押的犯人，只能无助的向外伸手，也不知是呼救还是想把外面的人也拉近牢狱。

　　鬼哭狼嚎之中，有粗哑的声音在低低的念道：“人多啊... ...”

　　“谁？”许子弦拿剑，指向苍穹。其余人自是也怕百鬼缠身，早早就将各自保护了起来。

　　那声音却再没出现过，仿佛方才那一句模模糊糊的话只是众人的幻听。

　　“杜老头，是不是这些手扯你？”梅仙问道。

　　他脸上青筋暴起，一边尽全力与外界联系，一边分心回答了梅仙的话。“是，是他。方才我刚与我堂的人找到对方，便是他将我拉回来的。”

　　“姑娘，你问这个做什么？快想想万一这怪物冲下来我们怎么办吧。”千劫又拿出了他的武器——那把羽扇，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将她和鸾鸟一起保护起来。

　　她看了看其他人，这些大男人手上武器倒是各色各样，且都是至宝，然而大部分都是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挖苦这些大男人商量了半天结果毫无对策，也奇怪这些人为何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吩咐众人不可轻举妄动，尤其不能与那些鬼手纠缠。她半闭着眼睛，袖口无风而动，阵阵寒气从中呼呼飘出，将所有人包围之后，渐渐向上漫延浸染。

　　天眼开不了，她只能用这种低级的探灵术打探对方的底细了。她至纯的灵力试探性的与鬼手一碰，引得那些手又向下伸得又快了几分，更为恐怖的是，它们居然变得更长了。

　　梅仙赶紧收手，同时心中也有了底气，情况与她所料不差。

　　“我看清了。杜老头，你方才是不是给这怪物渡气了？”她询问道。

　　他摇摇头。“我怎会给他渡气，让他来杀我们不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她长袖一舞，试图在天与地之间划开一道分割线，然而发现未能成功，便对剑拔弩张的众人道：“收敛灵气，他是食用阵中人的血肉而生的。小心灵气全被他吸走。”

　　末了，怕他们坏事，补充道：“他现在还不能杀人，方才杜老头运功时用力过猛，将他唤了出来。千万别让他吸取过多的灵力。我们越平静，他就越无可奈何。”

　　听了她的话，千劫先将羽扇收了起来，许子弦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屏气凝神，果然那手爪挥动的也慢了。

　　“姑娘，这是为何呀？”千劫问她。

　　她欲言又止，其实方才发动探灵之术时，她顺势查看了一下这些个人的底细，以便明白和自己在一块儿的都是些灵力到达什么层次的人。

　　倒不是她好探查他人隐私，只是为了知己知彼，逃跑之时心中有底。而且在这样的环境中，就算被对方发现了也可以借口说是阵法诡异，导致她难以控制自己的灵力。

　　结果自然是探不出什么，以她现在的功力也就能知道他们祖籍哪里，从哪儿修炼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每个人都会带着他们生活过的地方的影子。

　　只有千劫，什么都看不出来。甚至连他本尊是何物她都打探不出。所以，她对他有些防备。

　　此时同在一艘船上，她不得不克制了下自己多疑的性子。看他们之中仿佛没人懂这无生阵真正的秘密，便道：“天上那个东西，其实是用无生阵养的湘鬼。”她以为自己只需点出这个东西便可以得到一大片回应，谁知这“湘鬼”一词从她嘴中蹦出来之后，千劫等人更是云里雾里。

　　只有杜老头懂事理算多的，许是在舜华堂的藏书中看到过类似记载，不确定地回应道：“难不成是，以灵养鬼，驯化邪物的秘术？”

　　“杜老先生，你别话里藏话，抓紧时间说明白。”一带刀汉子催促道。

　　“这种秘术，其实是用活人的灵做的，将其灵识抛弃而只留其魂，而后用大量魂魄饲养。没有灵识的灵魄，和行尸走肉差不多，你喂什么他就吃什么。

　　当他食用的灵多了，便会嗜杀成性，成为饲养人为非作歹、烧杀掠夺的工具。那些手，不是怪物的，而是他吃掉的人的灵魄。

　　好在他现在只是魂魄，未有实形，如果有人渡他入神体，只怕早就对我们发动攻击了。”梅仙冷冷道。

　　杜老头明显不想说这些，然而梅仙大咧咧全说了，他只能附和道：“是啊是啊，这种阴诡之术，古书上只有片字记载，我也不清楚其内里。原来无生阵竟是饲养邪物的容器。”

　　“因为戾气。只有魔域之地的戾气，才能养成这般阴邪之物。你们现在也发现了吧，阵中的人不能催动灵力，这只湘鬼很厉害，可以直接将灵力吸走壮大自己，一旦反抗的人的力量被吸食的差不多了，魂魄就会被它吃下去。”梅仙又道。这话刚好和无生阵只有魔族之人才会使用不谋而合。

　　阴风阵阵，周围都是低低的鬼哭之声，天上那重重叠叠的鬼手还在用力向下伸着，然而无法突破乌云的控制。

　　“难怪此阵无解。这些该死的魔族人养湘鬼做什么呢？真是丧心病狂。”此言一出，引起大家一片谩骂，在这关头用责骂稍微缓解一下心理压力倒也未尝不可。

　　千劫倒是异常冷静，提醒道：“先别想这些，离开这里要紧。姑娘，那你可知，湘鬼如何制服？”

　　在她的年代，湘鬼是在她受封尊号之后才出现的东西，那时候她早就不用再亲自上阵对敌了，所以这些东西基本都是从部下口中听来的。有一次有个将军将湘鬼的半缕残魂带了回来，她才算是真正认识了他。

　　而且那时候，湘鬼是直接放在战场上吃人的，而不是被藏在一个什么阵法中。他们也不能见到灵力便吸，所以还是可以用蛮力对抗的。这一只不一样，他太阴诡了。

　　“未曾想到。他和我以前见过的不一样。”

　　“如此，便只能枯坐等死。若是反抗，力量也会被他人收为己用。便真的无路可走了吗？”许子弦问。

　　杜老头表情严肃凝重，不甘道：“不对，我都找到手下的兄弟了，只差一步。”

　　梅仙：“就是你太过急功近利，才将阵法激活，把湘鬼放出来的。”

　　杜老头一噎，甩袖叹息，他也是为了大家，谁知道这个无生阵的命门在此呢。“老朽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没能将堂内十万藏书看遍，否则，也不至于此时束手无策。”

　　杜老头此言便说明，希望只能寄托在梅仙身上了。

　　然而一时之间她也是无能为力。除非... ...损人利已。

　　她抬头望天，仍是乌云密布，鬼手丛丛，间或传来呼呼的类人声响。有所谓迟则生变，趁着现在还能尝试一把，她打算铤而走险。

　　“有一步险棋，然而我没有太大把握。能不能逃出，便要看各自的造化了。”她掌中起了层层寒气，再次凝成冰刀，玲珑中夹了一条细细的红线。再一看，仿佛是那煞离的骨灰。

　　“我灵力不够，需要你们帮我一把。”她向他们询问。

　　许子弦便道：“姑娘若不嫌弃，在下愿尽绵薄之力。”

　　千劫亦跃跃欲试，剩下的一些人也愿意帮忙，梅仙指了几个可用的，剩下的人便退到一旁。

　　她向前两步，在那堆被风吹散了不少的红灰上用冰刀画了个简单的符咒让四个人将它围起来，以免被风吹散掉。

　　而后，她指着那棵树道：“我在树干上留了一道符咒。杜老头，从符咒中去找你的兄弟，也许能更顺利，里应外合，胜算更大，我会保护你。千劫，许子弦，等会我灵力不济时，记得帮我蓄力。

　　记住了，这次和刚才不同，湘鬼可能被彻底激怒，千万不能妄动。”

　　言毕，她刀尖一挥，煞离的骨灰飞起了一层，顺着她的指引飞向那颗梧桐树，那棵树便被围在了团团红雾之中。刀锋指向之处，那阴符显现出来，弯弯曲曲的，一般人看不出什么名堂。

　　千劫和许子弦一左一右守在不远处，准备随时支援。千劫怀中的鸾鸟还未舍得放下，牢牢抱着。

　　杜老头在树干前盘腿坐下，再次入定。天上的鬼手这时像是听到了号令，齐齐长了一大截，那乌云也向下蔓延开来。

　　等到碰到那树冠，鬼手纷纷向其伸出了爪子，红雾丝丝缕缕被吸向天空。

　　彼时只有她和杜老头二人运力，那鬼手也只吸取煞离骨灰之中残存的灵力，是她刻意引导着湘鬼的结果。然而煞离的骨灰不多，等会被他吃尽了，还未能打开与外界联系的通道的话，要被吃的便是人了。

　　守着骨灰的四人不敢怠慢，用微弱的力量护着那堆轻轻的灰烬，一点也不能浪费，灰烬上的符咒越来越浅，终于，露出了地面，而湘鬼似乎也觉得意犹未尽，鬼手迅速伸长。

　　“谁运力了？”梅仙怒喝。偏头一看，还是那仙剑的主人，双股战战，他想要保护自己，手中的剑气冲天，却被湘鬼吃了个干净。下一刻，他的脸变得越发惨白，气息越来越弱。湘鬼正在吸食他。

　　千劫一个健步冲过去，一掌将他打晕，算是保住了他的命，而自己也感受到这一掌打出时那奇怪的拖拽力，仿佛有人在向上拉他。

　　看到这一幕，那几个守着红灰的收了收掌上的力，以免成为下一个目标。

　　千劫有些晕头转向，手臂一松，羽扇和鸾鸟同时向地面落去。

　　也许是鸟类生存的本能所致，一直昏睡的鸾鸟在下坠的过程中突然醒转过来，自救性的向天空飞去。两只大翅一扇，带过一阵强风，将所剩无几、而又被保护不力的红灰吹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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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某日，某人拿着《凤仙》画本子…
千劫:这个男主怕是有毒…
梅仙(一把抢过): 写的不错。
千劫:何以见得？
梅仙:你就是这样一个神！经！病！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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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太明显的剧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