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天》九十九用书生

12、第12章，面对妖蛙

　　“这是妖兽了吧……”
　　玄铁轻轻吞了吞口水，嘴唇几乎不见动，极其小声地道出了大家心底的想法。

　　自然毛小羽和阿宝并不太了解妖兽这个概念，最起码她们不了解这个世界的妖兽，但她们也还是能看出来，这只妖蛙，决计不是先前捉惯了的那种那么无害，一个不好，只怕要出人命！
　　又其实哪怕她们捉惯的了那种，也不能完全称之为无害。

　　但阿宝并没有害怕，他小脸严肃，紧了紧手里的柳鞭就要上前。
　　这只公蛙是他引过来的，自然要由他负责捉住……至少也该是赶走。

　　“你要干什么！”
　　阿香察觉了他的动静，大吃了一惊，忙悄悄伸手拉住他，正好一把抓到了他的腰带上，死死在他背后拽紧了不让他动，同样极其小声地半闭着嘴唇咬牙切齿：“这是你逞能的时候吗？妖兽已经不是我们这些小孩子能对付得了的了，要喊大人来才行！”

　　“对，喊大人！”
　　玄铁被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自己该做什么了。
　　他略瞥了一眼周围，看向簇拥在自己身旁的那堆小孩子中的一个，几不可闻地问：“柱子，这片水田是你家的吧，你家今天是阿娘还是阿爹出来做活？”

　　“是我阿爹……我知道他在哪儿，你们小心点，我这就去喊他过来！”
　　柱子的回答也几不可闻，这么说着，他谨慎地向后稍稍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直到确定自己已经藏到众人的身后了，又再三确定那只妖蛙并没别的反应，才准备转身离开。

　　而只在他转头的那个刹那，一条蛙舌，仿佛粉红色的鞭子，突然从妖蛙的口中射出，向他刺了过来，目标赫然是他的咽喉！

　　“柱子！”
　　“小心！”
　　柱子已经被吓傻了，人群中也只来得及发出这么两声轻呼。
　　忽听“啪”的一声响起，粉红鞭子蓦然又缩了回去，却是阿宝即时出手，狠狠一柳鞭抽在上面，妖蛙吃痛，自是忙不迭地将自己的舌头收了回去。

　　“多谢！”
　　柱子劫后余生，再也不敢妄动。
　　而目睹了这一出，自然不会还有人敢让他去搬救兵了。

　　惯熟了捉田鸡这个游戏的他们，自是知道妖蛙的特性，对于一动不动的东西，它会视若不见，倘若动了，立刻就是靶子。
　　刚刚柱子会动，是仗着人多，以为遮挡住妖蛙的视线就可以了。
　　现在看来，这只妖蛙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并且它还相当的狡猾，知道先麻痹柱子，而后在他松懈的一刹再出手！

　　总之走是走不的脱了，高声呼救则更加不可以。
　　过大的声音一向是所有动物的逆鳞，何况青蛙的听觉一向不错。
　　要知道，他们可都是利用母蛙的鸣叫声来吸引公蛙的，所以说至少公蛙不可能存在听力方面的问题，而眼前的这只刚巧就是公蛙，真要叫喊起来，被它发现自己的位置还是其次，万一激怒了它，后果当真难料！

　　于是他们一动也不敢动，连最开始小小声说话的情况都没有了，那只妖蛙彻底没了方向，又因着刚刚吃过亏，也不敢轻举妄动。

　　但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虽然因为这些游戏，在场的一个个早就练成了潜伏的好手，但小孩子的耐性终归有限，未必能坚持到这只妖蛙放弃他们，离开此处。

　　难耐的焦躁，上下在玄铁的心头翻腾。
　　做为这群孩子的头，他理所当然地把大家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务必要让他们全须全尾的回去才行。
　　就连阿香和阿宝两个……阿香是他的小姑，说什么也不可能放弃；阿宝刚刚才救过柱子的命，礼尚往来他也要救他一次才是！

　　这么计较定了，玄铁的心反而安了下来。
　　他冒险再次低低地开了口：“一会儿我跳起来去吸引那只妖蛙的注意，你们赶紧跑！”
　　“这不可能！”
　　阿香第一个不答应：“我们不可能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叫丢下我一个！”
　　玄铁心底里熨帖，这么做的念头更加坚决了。
　　他有些心虚气恼地说：“我是给你们创造机会让你们去叫大人！”

　　“那柱子一个人去就行了，我们留下来帮你。”
　　阿香不假思索地说。

　　“你……”
　　玄铁咬牙切齿地瞪她，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了一样。
　　阿香略一思索，突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同舟共济的时候呀，做为村长家的小孩，掩护其它小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特别是他们都还比她们小！

　　念头这么一转，阿香就改了口：“哎呀，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怕柱子爹万一不在附近吧……这是得大家一起离开，四面八方跑开，看谁先能找到大人！”

　　总算给圆回去了……
　　玄铁刚吁了口气，阿香紧接着又说：“玄铁你也去，我去对付那个妖蛙！”

　　“凭什么，这主意是我出的，要去也该是我去！”
　　玄铁简直气急，真要阿香去了，那不成了他亲手把小姑往火坑里推吗！

　　可阿香根本不跟他讲道理，振振有词地说：“我是你小姑，你得听我的！”
　　“我比你大！”
　　玄铁更加有理：“所以你得听我的！”

　　同样是争得面红耳赤，但跟先前的无语相比……毛小羽更加无语了。
　　只不过这一次却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群……都是相当可爱的孩子呢！
　　其实细想想，他们原本就都不坏，阿香不用说，她那么义愤填膺本可是维护阿宝，而玄铁也只是基于一个偶然的现象错判了阿宝的实力，才会得出那样偏颇的结论。
　　又哪怕那真算什么污点，在这会儿也不算什么了，他看起来是想都没有想过要拿阿宝做诱饵，给他们自己争取机会呢！

　　而做为一个成年人——至少是一个曾经的成年人，又怎么可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这个牺牲自己的名额呢？
　　事实上，他们也没太多的机会了，那只阴险的妖蛙虽然还装着一副无动于衷、完全不查的样子，但它轻轻转动的眼球还是暴露了它已经发现这边动静的事实，大约心底里正琢磨着怎么开始，又拿谁开刀吧……

　　更可能的是还在听音辨位，以便确定他们具体的位置。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吸引住它的注意力！
　　毛小羽依恋地轻轻在小背篓里挨了挨阿宝的脊背，毅然决然地飞了起来。

　　小背篓一轻，阿宝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不对。
　　但他硬是忍住了掉头去看的本能，紧紧握住了小柳鞭。
　　只是终究太过出乎意料，妖蛙却自刚才起就一直注意着这边，毛小羽只刚一浮起，那条粉红色的蛙舌，几乎是本能一样，立时电闪而至。

　　毛小羽岂会没做过类似的预算，就在妖蛙刚刚弹出蛙舌的刹那突然加速拔高了两个高度，蛙舌自是落了个空，又缩了回去。
　　而这之后，阿宝的柳鞭才抽了下去，在空气中发出一声脆响。

　　这么兔起鹞落的，其它人几乎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做惯了类似游戏的孩子们并不乏急智，虽然完全不明白蛋蛋为什么会自己飘起来，玄铁还是当机立断喝出了一个字：“走！”

　　能够不牺牲任何人自然是最好的，他真正想做的只是拯救大家而已，而不是去做一个悲剧英雄。
　　眼下蛋蛋并没有放弃移动，妖蛙失败一次之后，恼羞成怒之下，大概也不会轻易放弃目标，正是他们逃走最好的时机！

　　孩子们也肯听他的话，一个个撒丫子就跑。
　　阿香正好还拽着阿宝的腰带，拉着他也要跑，谁知阿宝纹丝不动。

　　“快走啊！”
　　阿香焦急地低喝。
　　“你们走吧。”
　　阿宝淡淡地说：“我是不会丢下蛋蛋的。”

　　“你发什么傻！”
　　阿香怒喝：“它只是一个蛋……”
　　说到这里她突然说不下去了，就算是一个蛋，这也必须是个不平凡的蛋。
　　更何况阿宝还这么宝贝地日日都背着它。
　　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明白了，为什么阿宝会这么宝贝这个蛋。

　　要是自己有这么个蛋，这么个在关键时候吸引走妖兽的注意力，而把生存下去的机会留给自己的蛋，大约自己也绝不肯就这么抛弃的吧。
　　阿香咬了咬嘴唇：“那我也不走了！”

　　玄铁刻意殿后，刚只跑开几步，听了阿香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跑下去。
　　他总不能丢下自己的小姑。
　　而玄铁这一回来……陆陆续续竟是大半的孩子都回来了。

　　其中没回来的，多半是家近的，虽然其实也想回来，权衡之下还是咬着牙继续跑了，赶紧找大人要紧！
　　比如柱子就是其中一个。
　　再有一些，那是跑太快，又或太紧张了，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的事。

　　这都是短短几息当中的事，妖蛙还没来得及发起第二次攻击。
　　实在是毛小羽太会闪了，看得它有些眼晕，完全吃不准具体的方位，只能谨慎地寻找时机。

　　事实上漂浮术毛小羽其实并不熟练，也就最近几个晚上刚刚练起来，又有阿爷和阿宝在，她本身也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但这其实与游泳的原理并没有什么的不同，只不过无论是浮力还是阻力都小到几乎不显。
　　更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似乎她到了天空就像游鱼入海一样，天生能够游刃有余。

　　因此让妖蛙眼花缭乱的同时，毛小羽甚至有空一边感动得不要不要的，一边又埋怨阿香不够给力——阿宝对自己的重视她必须不会低估，可她完全没料到，阿香居然拉不走自己的小弟，并且自己也留下来了，进而引发了后面这一连串的反应。
　　明明她的身高几乎是阿宝这个三头身小娃娃的一倍半还多，明明她都那么紧紧攥着阿宝的腰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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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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