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重临王座》无声之时

155、两位一体

　　“怎么样，和你推测的有出入吗？虽然对方是硬茬，但那两个家伙做的不错。”种岛抱着胳膊看着场上，他对今年的国中生后辈抱有不小的信心。
　　“目前，比我预计中的表现的要出色，不过，”三津谷不动声色的眼梢微抬，“比赛才刚刚开始，法国队还没有完全展示他们的实力。”
　　其他的高中生都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现在日本队在场上的可说是国中生中顶尖的两个人，而且还相互熟悉默契极高，即使面对着高中生的双打选手都不用担忧，不过这次面对的对手的实力更是强力——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最后胜出的会是法国队，有两个世界排名优异的选手，比赛能赢理所当然。日本队的高中组成员因为立场原因自然不会希望对手胜，但对幸村真田的赢面确实抱有很大的疑虑。
　　除了高中生，连国中生也有相当一部分态度比较中立，从感情上他们觉得有幸村在场，比赛应该是不会输——但是能赢世界级有名的选手还是有相当的难度，日本的神之子能不能在世界赛场上战无不胜，这谁也不能肯定。法国队的两人都参加过不少国际赛事，而且年长三岁，无论从经验上还是体能上，都明显超越了日本队，这恰恰是幸村和真田身为国中生的短处。
　　不过显然，场上的两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第二局比赛刚开始，真田就展露出其勇猛无匹的一面。随着一声低喝，黑色的球拍猛扣，黄色的小球疾射而出，随即因为空气阻力发生变形，压扁拉长，高速旋转只能让观战的人看见模糊的影子一划而过，从拦网上方掠过时，激起了网面一阵波动。
　　“那是风和火吗？！！”切原情不自禁的张大嘴，“看不见引拍也就算了，这力量比以前还要厉害啊。”
　　柳侧头：“那是当然的，弦一郎对自己的要求从来不懈怠。”为了能与幸村并肩，大概也会使出全力去进步吧，柳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最欣赏这位好友的也正是这点。
　　这样强力的发球，让日本队的众人不由同时注目，连对手的法国队也都捏了一把汗，他们从未想过能在排名如此靠后的对手队伍中有这样超乎寻常实力的选手，说句实话，他们队内能打出同样水准发球的也是屈指可数。
　　不过，法国的两人毕竟不是普通之辈，他们也是在一出道时就震惊网坛的天才型选手，实力毋庸置疑，对于其他人来说难以回击的球，在他们眼中并不是无解，甚至可以说回击的相当干净利落。
　　拉拍侧挥，卡缪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随着惯性压上去，瞬间就将黄色的小球击回，笔直的向幸村冲去，力量迅猛几乎没有弧度，完完全全的追身球，而且角度控制的刁钻球路，逼迫对手即使躲闪也是勉力而为，更不用说摆出得力的姿势接球，他脸上露出的笑意似乎也表明了这么个意思“有本事的话就打回来看看。”
　　这样明显的挑衅意味真田完整的接收到了，更不用说直面网球的幸村，他的紫色眼眸中燃起火焰，战意瞬间高昂，微转右脚脚踝，随着侧身旋转后撤一步轻点地面，同时后仰身体，手中球拍逆时针挥下，将几乎处于盲点位置的网球捞在拍面中。
　　“速度很快啊，”幸村忽而一笑，柔和了他的表情，手中同时施力，水蓝色的球拍带出一道残影，“不过，对于我来说还是不够。”
　　黄色小球深陷蓝色波纹中，突然折向返回，力量速度非但没受影响，反而更显声势，呼啸着冲向卡缪，这是幸村对对手的正面回应。
　　“幸村，”真田看了他一眼，转回头轻轻喃道，“果然……”
　　在第一局中，打的出彩的是真田，幸村虽然间或出手，但是场面远远谈不上多激动人心，似乎甘愿作为第二道防线。但这不是幸村的本性，对此甚为了解的真田非常明白这点，若是论好胜心，连他可能都要甘拜下风，所以，是为了能让自己有更多展示的机会吧，若是不能领会对方的用意，那无疑是愚人。
　　只是，现在，神之子将要真正降临于球场上了吗？真田心中的热焰燃烧的愈发旺盛，那他也绝不会成为双打中的短板。
　　对于卡缪来说，得到这样的回应也更是满意，他喜欢激情，这样的情感比爱情更加让人欲罢不能，而征服像这样拥有激情的选手，无疑也让人欲罢不能。
　　迎身而上，卡缪右臂举起向后摆动，刹那间球拍就已重击在网球上，发出重响，黄色小球在拍面上激烈转动，网线被顶至拉伸依然前冲。这一球比想象中还要有威力，他微微拧眉，抖动手腕微妙的变换角度，精确的卸掉球上附着着的余力，模糊的网球轮廓渐渐清晰，这一回击球已经被控制住了，在场的人心中同时闪过这一念头。
　　“真是不能小看啊。”
　　球拍顺势转到回击的角度，银色球拍猛然挥出，呯的一声，黄色轨迹直冲对角，向左的角度，这次是对准真田的守备范围。
　　从这一球就能看出对手的技术和反应力已经近乎完美，那么头脑呢？与兴趣盎然闪闪发光的热烈眼神不同，卡缪的头脑非常清醒，这是一场双打，不是单打，试探对手就要做到全面。
　　正在腾身调整站位的幸村，并没有第一时间冲向球的落点，虽然这球能够到，不过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站在另一边的人是真田弦一郎！那是他如同信任自己般信任的搭档，是自己的半身。
　　同一时刻真田已经启动，迈开双腿几个大步奔至落点后方，停住身形的瞬间就已经摆好姿势，扭转、前冲，强壮的身体被控制到了极致，球拍挥出时正好接住网球，全力爆扣！
　　百分之百发挥出威力的侵略如火，让网球染上一层薄红，内含的烈焰几要喷薄而出。
　　“我来！”一抹身影突然挡在卡缪的前方，是原本站在侧后方的加洛林，这一球突然给了他强烈的危机感，如此锐利勇猛的攻击，不能完全单靠卡缪一个人。
　　“接住了！”日本队众人不由心中猛然一顿，但又觉得不算天意外，毕竟是接住真田最高的秘技雷的人，能回击火似乎也并不奇怪，作为打出这一招的人，真田在挥出球拍的同时，就猛踏地面，争分夺秒的闪身回到配合幸村的最佳位置——他没有高估自己奥义的威力，更没有小看对手，火只不过是普通的一招罢了。
　　黄色小球急旋而来，方向是球场的极左，飘忽的轨迹让人觉得下一瞬间可能就会出界，但加洛林的控球技术众人皆知，这种看似危险的球绝不会失误，只会调动对手做出大幅度的移位。
　　再次做出反应的依然是真田，他反应神速的预判，甚至没有用到雷瞬，就及时出现在球的落点处，挥动球拍的速度极快，让人只能看到拍面运动的一片残影：“疾如风……加上黑龙双重斩！”
　　正要挥拍回击的加洛林眼前一闪，即将被接到的网球突然古怪侧旋，运动轨迹也在瞬间扭曲，转而向侧面急冲，丰富的经验让他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手腕外转，正手握住的球拍变成侧握的角度，自下而上企图截住黄色小球。
　　“黑龙三重斩！”黑色的瞳孔中满是肃杀之气，真田继续以气控制网球，将对手的反击化解，一对一的正面他绝不会输。
　　“看来这招靠你一人也不轻松，”卡缪的身上闪起隐隐的光芒，和加洛林相互辉映，最终联系在一起，“那就两个人吧。”
　　“是同调吗？”切原啧了一声，这种只有在极为默契的双打选手中才能产生的奇迹，此时出现一点也不让他感到愉快，“副部长还行吗？”
　　黑龙多重斩的优点是可以随时和多次的转向，但即使是这样的神技也有缺点，那就是需要真田大幅度挥动球拍，用以控制正在高速移动中的网球，而只要有丰富经验的选手，就能从中预判出球的走向，使得多重斩的突然转向有迹可循。
　　而卡缪和加洛林这种等级的选手一旦共享感知，黑龙斩的优势更是消失大半。
　　“这次是那招从上面来的。”卡缪和加洛林同时抬头，间或出现的雷也被他们看破，直接了当的回击，真田的黑龙斩和雷已被对手从正面破解，而且破解的堂堂正正不存在半分侥幸。
　　剧烈运动后，身上的衣服被汗打湿贴在皮肤上，真田的神色不见半分动摇，依然保持着冷酷和坚硬，只是谁都没有错过他的身上也微显出光芒，延伸向幸村。
　　“幸村和真田也同调了。”丸井咬着口香糖，伸出舌头润了一下嘴唇，紧张的抿了抿，“果然双打的话，最后还是要靠这个。”
　　不过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这一次变的最多的是幸村，他的表情冰冷而又充满气势，满溢而出的迫力。在真田挥动球拍，姿势未老时，他挥下了球拍，原本在卡缪和加洛林之间激烈转向的网球突然改变节奏，速度剧降向下一沉，落在地上轻弹了几下后归于寂静。
　　这，是幸村打出的黑龙多重斩，是属于他和真田两个人的神技，两个人的气居然可以融合在一起同时操控网球。不光是周围观看比赛的人，连日本队本身对他们有所了解的队员都震惊不已，这一神技即是同调所带来的改变又超越了同调。
　　“不但个人技术好，连配合都超过了一般的世界水准吗……”卡缪的表情第一次冷凝下来，他对网球的爱能到失去理智的程度，可不代表对自己的能力的自信到失去理智，对手的能力一次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二位一体。”柳轻声吐出一个词。
　　“二位一体？”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的切原眨巴了几下眼睛，犹豫的向丸井确认，“呐，我好像听到柳前辈在说二位一体，这是什么招式。”
　　“同调的最高境界，”丸井喃喃道，讶然的表情还没收回，“虽然知道幸村和真田搭对的指数很高，但居然能到这个层次吗？”
　　“不但思想共享，连精神和能力都能共享……”柳平稳的声线更加低沉，“现在的精市和弦一郎，他们两人已经可以共振，在心灵也上合二为一了吧。”
　　切原没有明白每一句的意思，但不影响他抓住了重点：“可是能力都能共享的话，那不就是所谓的……共鸣吗？”
　　曾经在表演赛上出现的，幸村和德川之间出现的，很多双打组合梦味以求的技能。
　　“若是能更深一步的话……”柳猛然睁开眼帘，呼吸也微微加快，“那么共鸣，可能会出现在精市和弦一郎之间，我是这么认为的，那样的话……”
　　那样的话，日本队中最可怕的双打就会真正诞生。
　　所有人在这一刹那都领悟了柳的未尽之意。
　　“30-15”
　　“40-15”
　　“一局结束，日本队此局胜利，局分2-0”
　　整个球场一片寂静，在开赛前，无论是谁也没有想到，法国队的两人能被日本队压制到如此程度，甚至连发球局都没有保住，简直难以想象。
　　而下一局，又是法国的发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