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女配女配》萧一画

45、破界

　　步天歌面色惨白，再次咳出一口鲜血，虚弱的勉强笑道，“师妹，我没事。”

　　在漫天爆鸣声中，李如兰几乎听不到她的声音，只能看到她的唇微微的动。看着她这幅样子，李如兰觉着心里似乎有小刀子在一点一点的割着，将她的心也一并割出血来。

　　她抬起头来，冲着评判台的方向大声喊道，“快将防御结界打开，快些，快些。”

　　可是这时候四下里竟皆是漫天飞舞的绿色丝线与不断炸裂开来的冰蓝色光符，无数道蓝绿的火焰交缠在一处，在她们周围急速的旋转着，这些疯狂流转着的彩色光影，已然形成一道巨大的几近遮天蔽日的蓝绿光影旋风，刚刚好将她二人困在中央。

　　结界外，评判台前，两位长老正惬意的吃着点心，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结界内疯狂旋转的彩色风暴，随意谈笑着，并没有分出什么心思关心这场在他们眼里只是走走形式的比试。

　　结界周围的空地上，围观的弟子们相互议论着，时而向结界内指指点点，似乎在猜测着这次比试的结果，至于结界内的情况，有能力发现的没心思发现，有心思发现的没能力发现。

　　评判台前，一位青衣小童正弯腰恭声将用玉碗盛好的灵酒，奉给两位此时正谈到兴头上的，已经完全不顾外物的长老，同时低声道，“不知二位长老还……”他一边说，一边不经意的转头随意的瞥了眼结界处的情况，眼睛却忽的瞪的滚圆，惊诧道，“长老，长老，您看那是什么……”

　　却见那原本光滑一体，只是时有金光密纹闪现的结界忽的整个凝滞了，一道道暗金色的细纹与咒文逐渐在其上浮现，原本旋转滚动其上的金色光带仿佛被扔进蚁窝中的青虫，扭动弯曲着，却仍逃不过被逐渐吞噬，直至土崩瓦解的命运。

　　这结界之上的光华流转愈发的缓慢，知道几近完全静止，这时候，两位长老被那小童的话吸引了注意力，转头去看那结界方向，还未等说话，却见密密麻麻无数道翠绿光华陡然间自那已经半崩溃状态的结界上每一处缝隙之中崩发而出，铺天盖地向四周爆发开来。

　　居左的长老一时吃惊，原本捧在掌心的茶杯不经意间脱手而出，被四处鼓荡的真气激的直直撞向了那仍保持着躬身弯腰动作的小童脸上。

　　居右的倒是反应过来了情况，倒吸一口气，长袖挥舞，一面巨大的淡红色风墙自他袖中飞出，陡然变大，在台子前铺展开来，很快的，风墙边缘沿着比试台周围蔓延，最后两边相遇，愈合成一只圆筒，将比试台包在中央。

　　他一脚将眼前桌案蹬翻，茶水点心撒了满地，他自这些点心碎片之上跨过，拧着眉头大踏步向比试台边走去。

　　见他出来，周围原本乱成一片的人群此时终于找回了主心骨一般，渐渐的安静下来，抻着脖子，相互拥挤着，向风墙之内看。

　　待得风墙之内的蓝绿风暴终于稍稍宁息，众人定睛观瞧，却见李如兰将步天歌打横抱起，已经跳下几近支离破碎的比试台，穿过淡红的风墙，面无表情，大步向众人方向走来。

　　她深吸一口气，转头对错愕看着她的长老道，“麻烦您请位医修来，为师姐看看。”

　　这时候那位站在台边，被茶水扣了一脸的小童这时候才回过身来，忙不迭的绕过脚下摔碎的一滩杯子残骸，撸起袖子，抹去面上的茶水，向李如兰方向走了几步，皱眉看了她一眼，却躬身向站在空地上盯着李如兰瞧的长老道，“长老，您看这比试结果如何？请您拿个主意，我也好将这结果登记在玉简上。”

　　没有人说话，周围人只是瞪着眼睛，盯着李如兰瞧，李如兰转头看向这位说话的小童，冷冷道，“我说，麻烦您请位医修来。”

　　这小童脸上谄媚的笑霎时间仿佛被泼了一盆冰水，他睁大眼睛，嘴半张开，露出一口稀黄的牙齿，噔噔噔倒退几步，却是被李如兰这眼神所慑，一时之间失了理智，转身便跑。

　　这时候那位还坐在评判台前的长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许久不曾与人比斗过，失了警戒意识，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手掌一拍大腿，站起身，长啸一声，高声道，“李如兰，你这般随意破坏大比规矩，扰乱比斗秩序……”

　　李如兰转过头来，冷冷的盯着他看，这长老与她目光相撞的一瞬间，不知怎的，心中竟是莫名的升起一阵寒意。危机感，自他成为分神期后许久不曾有过的危机感，竟是今日在面对一个仅仅结丹期的小辈时，再次涌来。

　　他的声音渐渐失了底气，到了最后，已然小到几乎微不可查，他左右望望，见周围的人都在看他，虚虚道，“成……成何体统……”

　　就在这时候，一道红色人影自空中飞速降来，径直落在李如兰眼前，李如兰抬头一望，却见凤落眉头紧锁，目光盯在步天歌身上，低沉道，“如兰不必太过心急，你师姐她性命无忧，”

　　他抬起头向四周看了看，此刻周围看热闹的人虽然大多见没好戏看了，便向四周分散开来，不过仍有好事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处，遥遥的向这边张望，他转回头看向李如兰，“我们到那边去。”

　　至于那两位站在空地上的长老，这会儿见凤落来了，又已经将步天歌与李如兰接去一旁了，才开始吩咐人将这被毁的几乎看不出原型的场地重新布置，做后几场比试的准备。

　　……

　　大约过了盏茶功夫，步天歌轻轻咳嗽着，偏过头来，吐出一口污血，慢慢将双眸张大，迷茫的看着挤在她眼前的几张面孔，眨了眨眼睛，再恢复些清明，轻声道，“我没事。”

　　此时她正躺在方才那条长凳上，头下枕着乔玉那条斗篷，凤落坐在她身边，似乎刚刚收了什么诀，这回儿正在运气。李如兰与乔玉站在凤落身边，正垂头弯腰看着她。

　　见她醒了，李如兰面上勉强摆出个僵硬的笑，柔声道，“师姐，你还说你没事。”

　　凤落神色复杂的盯着步天歌瞧，似乎想说些什么，不过话至唇边，又被咽了回去，过了好段时间，他低低道，“我不知你最近新修的功法是什么，不过这功法的路数……”他抿了抿唇，长叹一声，“唉，你以后小心些，这次还好，要是以后一个不慎，神魂再受了些什么损害……”

　　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抬头看了看正忧虑的盯着他看的乔玉，最后道，“至于你这根骨……等我回去再炼几副汤药来，托人送与你。”

　　他翻手从袖中取出一小瓶丹药来，递给李如兰，再叹一声，“兰儿，这世上有些事绝非人力可逆转，你……也看淡些吧。”

　　见李如兰垂下眸子，拳头慢慢的攥紧袖子，手臂不经意的微微颤抖着，他再叹一声，慢慢道，“若是有什么法子，我定会为天歌争取，只是，你也知道……”

　　步天歌这时候缓缓的在长椅上支撑起身子，将腿搁在地上，轻声笑道，“师妹，你又在瞎想些什么？以前的事，已经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你看我这会儿不是好好的，神清气爽，又正好得了个好借口，逃过后续的大比，轻松自在。”

　　李如兰忽的抬起头来，目光在不远处的几颗树之间打转，轻声道，“师姐，方才那幻境怎的突然便坍塌了，你又是怎的突然便要昏倒了？凤叔叔说的那什么功法又是怎么回事？若是这功法反倒叫你伤了神魂，那这功法不练也罢。”

　　步天歌这时候坐起身，将乔玉那团斗篷拉过，捧在怀里，低下头，不去看李如兰的脸，慢慢道，“师妹，之前那位卖冰糖葫芦的老板是不是赠与你一枚白玉簪子？”

　　李如兰眉头微皱，翻手从储物袋中将那枚簪子取出，托在掌心，疑惑道，“莫不是这簪子害的你？”说罢，手中真气微吐，便要将这簪子震碎。

　　凤落却忽的将她叫住，从她掌心将簪子拿过，放在眼前仔细观瞧，两指搭在簪子边，将一缕真气探入，随即眼睛陡然睁大，低低惊呼出声，他将这簪子压低，挥手在这长凳周围的已经布好的隔音结界内再施了一层，惊道，“你还记得将这簪子赠与你的老板是什么样子吗？”

　　“他是……”李如兰张口欲答，却忽的发现这会儿自己怎的也想不起那老板的长相，她喃喃道，“我记不得了……”

　　乔玉这时候有点懵了，她插口问道，“莫非这只簪子还有什么门道？”

　　凤落轻叹道，“这是顶好的守天心玉所制，专克心魔。”与此同时，步天歌抬头道，“这簪子怕是和我功法相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