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神雕]老顽童修炼手册》大南哥小南姐

45、药师治病

　　自从去过古墓之后，王重阳精神多了，守墓之处树多，夜间无事，他随手折下一根树枝，练起剑来。周通见他身手一如往日，暗暗叫好。王重阳天天待屋子里，和坐牢也没什么分别，虽说师哥心静，能坐得住，但总要干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王重阳练剑时，黄药师就在一旁看着。全真剑法变化繁多，精妙非常，这剑法由全真七子来使，和由王重阳本人来使，那可是两种不同的境界。王重阳每出一招，黄药师都在心中暗想该如何对付，十几招下来，已经想出数种应对之法，他非纸上谈兵之人，知道若是真打起来，形势必有变化，不由心中一动。

　　二十年前，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在华山绝顶各显神通，均败于王重阳之手。如今众人武功各有进益，王真人却是从旧时刚到此地，不知道自己再和王真人相比如何？

　　黄药师想与王重阳比试一番，但王重阳还在病中，若是大动真气，恐怕病情加重，再难医治，便是胜了，也是胜之不武，黄药师心高气傲，自然不会去占这个便宜，只好按捺住心中所想。他为了给王重阳治病，下了很大功夫，只是这病确实难治，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治愈的，只得徐徐图之。

　　王重阳练完一回剑，两人见了礼，黄药师讲明利害，劝他卧床静养。王重阳刚用寒玉治了伤，症状比以前轻多了，倒不觉得怎么样，不置可否，笑着说了些话谢过。

　　黄药师知他不听劝，冷笑道：“王真人武功高强，自然与凡夫俗子不同，倒是兄弟多心了。”

　　周通在一旁听了多时，哪能不知道这病凶险，见王重阳不将病情放在心上，心中有气。他也不多说，拉着师哥进屋，将人往床上一按，拿了被子给师哥盖好，责怪道：“师哥，你是小孩子吗？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

　　王重阳给师弟说了一顿，竟然无可辩驳，黄药师见了，暗暗好笑。

　　王重阳无奈，这下他彻底清闲下来，每日无事，一大把时间都花在冥想上了。

　　一日周通回来时，见师哥盯着书看，似乎入了迷，后来才知道师哥不是看书入了迷，而是忽然心有所悟，又想到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来。周通不让师哥出去练剑，王重阳就只好坐着比划，刚创出来的剑法，招式还不完善，周通也不懂剑，在剑招上帮不了师哥，就只能从别处动动脑筋。

　　“师哥，我帮你把你的佩剑拿回来吧？”

　　王重阳的佩剑极是锋利，未必就比未来的倚天剑逊色，等师哥病势稍好一些，有如此宝剑在手，再配上凌厉的剑招，岂不甚好？

　　王重阳一惊，他在剑法上颇有造诣，可用剑非他专长，他最精妙的武功也并非是剑法，秋水剑再锋利，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因此只笑了笑说：“二三十年过去了，再要寻它，岂不费事？”

　　周通闯入天罡北斗大阵之前，孙不二曾递给他一把宝剑，那便是王重阳的秋水剑。周通当时还疑心师哥对孙不二另眼相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此刻懒懒看了师哥一眼，便说：“那倒不费事，我让不二老实交出来就是了，我要剑，难道她敢不给吗？”

　　王重阳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了，自然是我传给她的，”他顿了顿，又叹道：“不二在武学上成就有限，我必是担心她受人欺负了。”

　　周通一愣，他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通常情况下，一个门派里的镇派之宝，都是掌门之间代代相传，虽说王重阳这佩剑还没那么宝贝，但他不传马钰反而传了孙不二，那是顾及孙不二武功在七子中最弱，要以利器弥补她武功不足的缺陷。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周通小时候看电视剧，全真七子闪光点不多，缺点倒很明显，尤其丘处机，动不动就疾言厉色，有时候连郭靖都骂，还乱点鸳鸯谱；王处一那么容易就中毒受伤；郝大通害死了孙婆婆；孙不二严肃顽固，不知变通……他们七个人加在一起，还打不过黄药师。全真弟子就更不用说了，欺负杨过的，玷污小龙女的，都让人恨到骨子里去了。

　　可是他们有再多的不好，也是王重阳的徒子徒孙啊。

　　说到名师出高徒，有人会想到黄药师有个徒孙叫傻姑，武功后来也练得还行，但提起王重阳有个徒孙叫赵志敬，真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那个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重阳，和赵志敬有关系啊？

　　周通还在心里感慨，王重阳生怕周通说到做到，真把剑要回来，嘱咐道：“武功练到你师哥这般，有没有宝剑在手，那也没什么分别，秋水剑留在不二身边，能护她周全，那比在我手中有用多了，你千万不可私自取回。”

　　周通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感叹说：“做你徒弟真好。”

　　“有什么好？”王重阳想起昔年旧事，不觉露出了微笑：“唉，师父死得早，于授业解惑一道也不擅长，难怪徒弟们没学到多少本事。”

　　周通暗想：“如果你还不擅长授业解惑，那郭靖……”

　　全真七子比武家兄弟有本事多了啊……

　　王重阳说的这个“本事”，不只是武功，还有道学上的功夫，周通不明究竟，只安慰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师哥，我的武功也是你教的，却比马钰他们强出许多，你的教学方法没问题。”

　　王重阳听了他这番毫不谦虚的话，又好气又好笑：“我从前对你严厉，你没少在背后骂我，现在知道我是为你好了？”

　　周通一愣，周伯通不是武痴吗？他学武应该很自觉才对，也需要严格要求？

　　“师哥神通广大，连我背后骂人都给你知道了？”周通摇了摇头：“我自然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王重阳笑骂：“又胡说了，我是你哪门子的父母？”

　　王重阳比周通大着十几岁，这在古代还真是如父如兄的年纪，周通偶尔也会拿两人年龄差说事，故意逗逗师哥。王重阳每每哭笑不得，不过事实如此，他也没有办法。

　　王重阳忍笑拽过周通，不轻不重在师弟后背落下一掌。周通笑着躲闪，却被擒拿手法制住，难以动弹，他灵机一动，见势往前一扑，两人齐齐摔倒在床上。

　　黄药师进门之时，看见两人玩闹，微微一愣。一直以来，王重阳给人的印象都是老成持重，想不到私下里却是另一番模样，黄药师转念一想，也觉情有可原：“和老顽童在一起，倒也很难端庄持重。”他想到老顽童在桃花岛上种种“劣行”，暗暗好笑。

　　王重阳见他来了，不慌不忙整了整衣衫，缓缓起身，满面笑意：“药兄今日施针还是用药？”

　　黄药师还没说话，周通在床上大笑两声，打起了滚：“先喝了药，再扎上数针，岂不更好？师哥问什么，怕疼不成？”

　　“医药之道，你又懂了？”王重阳假作恼怒，喝道：“还不起来，这般模样如何见客？妨碍了我治病，看我饶不饶你？”

　　黄药师听他斥责师弟，知是玩笑，也不在意，微微一笑说：“伯通兄身上若有不适，兄弟既然在此，不妨一并治了。”

　　黄药师和王重阳说话行事，都是客气有礼，老是要在名字后边加个“兄”字。周通觉得这太过见外，老大不适应，但这两人客气来客气去，似乎都觉得这般称呼理所应当，周通也不好提什么意见。

　　床不大，周通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也逃不出王重阳的手心，被师哥一把按住，只好叫着要起来。起身之时，见黄药师已经拿出了针灸用的针，不敢再闹，只得老老实实坐在一旁看着他俩动作。

　　王重阳解了上衣，黄药师便在他后背，两肩处扎了几针，落针的速度那叫一个快准狠，王重阳一脸云淡风轻，连闷哼都没有。黄药师是武学名师，认穴自然很准，不可能出现扎错位置的情况，但针灸毕竟和点穴不同，插下去一根针啊，这稍有不慎……

　　周通记得从前有部电视剧，女主人公叫什么“长今”的，一天背好几本医书，学习能力超强，饶是如此，她刚学成医术的时候，一针扎下去，被她扎的那个人疼得大叫，可见针灸要玩得转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啊。

　　黄药师扎完针，就王重阳最近的病情做了一个总结，给出的治疗方法还是静养，周通心中发闷，便说：“我师哥躺了那么多天，也不见有什么好转……”

　　他正想问，还有没有更好的治疗方法？忽然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一人急促的呼吸声。王重阳和黄药师都察觉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默默不语。周通离门最近，见师哥对他点头，便不动声色地靠近门边。

　　他本想用掌力开门，但万一把门砸坏了，还得花时间修，太过麻烦，只好手动开门。

　　果然有一人站在门边，似乎受了重伤，见有人开门，也不细问，立刻拍出一掌，要将屋中之人杀了再说。周通见一掌袭来，忙侧身躲过，出手击向那人小腹，趁她躲闪之时，抓她进屋，随手推到地上。

　　周通见那人穿着杏黄道袍，正是那日在酒楼所见的道姑，脱口而出：“李莫愁？”李莫愁因为昔日陆展元之事，对何沅君恨之入骨。那日周通听她说要杀一个名字中有“沅”字的小姑娘，又见了她道姑打扮，当即便猜出了她的身份。

　　李莫愁大惊，挣扎起来看时，见是周通，大起警惕之心：“是你？你没死吗？”

　　周通见她伤得不轻，也不和她计较当日下毒之事，这是人家看家功夫，遇到强敌岂能不用？哈哈笑了两声说：“就你那点毒，黄老邪动动手指头就能解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莫愁暗暗心惊：“素闻桃花岛主精通医卜星相之道，没想到竟然能解冰魄银针之毒，”她看了周通一眼，想到黄药师素有东邪之名，不可能滥发善心，无缘无故搭救一个外人，心下惊疑：“这人莫非真是黄药师族兄？”

　　李莫愁咳出一口血，抬起头时，见屋中除了周通还有两人，冷眼看着自己，笑问周通：“令弟黄岛主在何处？”

　　她心知武功不及周通，便放下了杀人的心思，打算找个机会逃跑。她先前对周通下过毒手，以己之心度人，以为他不会善罢甘休，对他最是警惕。屋中另两人年长她许多，想来自恃身份，不会对一个年轻女子动手，她还有几分胜算，不论如何，先摸摸他们底细再说。

　　李莫愁微笑之时甚美，难怪在江湖上有仙子之称，周通笑道：“哦，我弟啊，那不是吗？”

　　说着向黄药师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