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人类清除计划》天雷无妄

3、第 3 章

　　莱昂和他简单聊了两句，史蒂夫很确定莱昂是在探他的底，他只能尽量少说话。令他高兴的是，莱昂毕竟是个重病号，很快就又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
　　他没有欺骗莱昂，史蒂夫-罗杰斯，确实是他的名字，他以为这个名字在美国还算闻名遐迩，结果莱昂就像没听说过一样。
　　昨晚在室外的街道上逃命的时候他根据头顶的星象图算出了这里的经纬度。
　　这里是纽约，最起码从地理上来讲。毫不夸张的说，作为布鲁克林出来的战争英雄，他和他的咆哮突击队在纽约算得上无人不知。
　　结合昨天晚上的遭遇，和医院走廊里那台电视机播放的新闻，他已经有了些猜测。但他最好还是去确认一下。
　　他打量一下身上的衣服，那是一套不合身且沾满鲜血和灰尘的西服，昨天晚上他醒来的时候，赤身裸体地躺在冰柜里，身边围满了看着就是上层人士的男男女女，正打算割破他的颈动脉，他打倒了所有人以后，从礼服和士兵的作战服里挑选了一套没有那么显眼的西服，得亏那个不知名的男士身高够得上，不然他就只好穿那些安保人员身上的制服了。要知道，那身衣服确实比西服要适合战斗，却失在太过显眼。
　　这间单人病房算不上豪华，但是有鲜花和独立的卫生间，他洗了把脸，终于倒腾的不那么狼狈了，那么一瞬间他可真喜欢这家医院。
　　他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里吵闹的人群，沿着来路找到了医院门口的一间热狗摊。
　　他要了一个热狗，为了两美元一个价格小小地惊叹了一番，并给了一张从莱昂身上顺来的钞票。
　　在那个摊主找钱的空档，他问到：“你知道这附近有什么地方卖报纸的吗？”
　　那个矮矮胖胖的摊主惊讶的看着他，他补充道：“我以前没来过这附近，但是实在是需要买份报纸看看。”
　　那个摊主抄着一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告诉他：“你们那还有纸质的报纸吗？纽约的报刊亭早就都倒闭了，你用手机看吧。”
　　手机？他接过零钱和热狗，从排队的人群里挤出来，脑子又多了一个疑问。
　　医院周围有兜售廉价的替换衣服的，他买了一件灰色的套头卫衣，又买了一件牛仔裤。在回去的路上又拐到医院食堂帮莱昂带了一份午饭。
　　莱昂依然昏睡着。
　　一个护士来检查了一下，给他注射了些药剂，正要转身走的时候，他拉住了她：“请问，今年是哪一年？”
　　他有预感自己绝对沉睡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个纽约太过陌生了。但他听到答案的时候还是不由一呆。
　　2023年。七十九年。他以为顶多也就，也就四五年！
　　所以，自己在南极坠机以后，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死了，七十九年以后才被挖出来？还是被九头蛇？
　　等等，既然已经七十九年了，那群人他本来以为是九头蛇，难道不是吗？
　　从街上走着的黑人亚裔来讲，纳粹必然失败了，九头蛇也覆灭了，那，那群想要杀掉自己的人是谁？
　　七十九年。
　　......佩姬！！！
　　他猛地醒悟过来。
　　护士已经离开了。
　　他食不知味的吃完了热狗，躺在病床旁边的陪护床上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事，太超过了。
　　他曾经和他的好友开过去未来的笑话，后来也接触到了世界上科技的最前端，但是，一觉醒来，世界已经过了七十九年，曾经的亲戚朋友···
　　史蒂夫叹了口气。
　　临近黄昏的时候，莱昂又醒过来一次，被他扶着上了厕所，吃了点东西，又睡过去了。
　　晚上的时候，那对莱昂救下来的母女又回来一次，表达了感谢并且送了点水果。
　　这天晚上，他翻来覆去在凌晨三四点才睡着。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他出去打饭，回来的时候莱昂已经醒来了。
　　莱昂躺在病床上，右手拿着一个发光的小方块——根据史蒂夫的猜测，那应该就是手机——看着，不时点点按按。
　　听见史蒂夫的推门声，莱昂喊他：“过来，这见鬼的怎么回事？”
　　史蒂夫凑过去，莱昂把手机，就是那个小方块扔给他，他翻过来一看，手机上发光的那一面显示着他的名字，照片。
　　他像莱昂一样点按，没什么变化，再轻轻一滑，手机就显示出了他的履历，超级血清，咆哮突击队，甚至还有他注射血清前豆芽菜时期的照片。
　　“啊···”他组织了下语言，说：“这就是我。我记忆里刚刚在南极坠机了，然后醒过来就是那天夜里。有人要杀我，我逃出来遇见了你们，就和你们一起走了。”
　　莱昂有些不可置信，却还是问到：“那你知道现在已经2023年了吗？”
　　他说：“我不傻，我觉得这里和我住的纽约不太像，然后我问了护士，她和我说了。”
　　“你和她说你是四十年代的人了？”
　　“没有，我只是问了时间，”
　　“听起来···”莱昂顿了顿，“听起来你适应的不错。”
　　他在莱昂床边坐下，说道：“并没有。这就像做梦一样，如果这是二零一三···”
　　他的语气听起来特别悲伤，莱昂忍不住去看他的表情。
　　“我猜我所有认识的人都已经过世了。”
　　他的睫毛低低垂下，掩住了他蓝色的眼睛。
　　莱昂沉默了。
　　他相信史蒂夫是真正的美国队长，清除日史蒂夫的表现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但是他现在宁愿史蒂夫只是个骗子。
　　他的家庭算是毁掉了，但是好歹还有朋友，史蒂夫的状况，实在是——实在是凄惨。
　　现在想来他昨天说的无处可去也并不是一种修饰。
　　他忍不住开口：“你没有地方可去的话，我家里可以让你住。你的状况我不建议你去求助政府。政府已经倒了一回了，现在执政的是NFFA。有什么问题你也可以问我，我猜这七十多年社会变化挺大的。”
　　史蒂夫抬眼，做了个安静的，拙劣的微笑：“谢谢你了。我想我确实需要一个本地人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