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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秦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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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怀带着阿花,一路乘着风来到了湖水的中心,阿花在楚怀的怀抱中向下看,只觉得偌大的湖面此刻倒影着星星的光辉,而她跟楚怀正在这星辉间。
“下去吧。”楚怀如此说着,便将阿花横抱起来,轻轻落在湖面上。
阿花见楚怀没有沉在水里,觉得惊奇,便问她:“师父大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因为我的脚下此刻有风。”楚怀回答。“风会将我托起,不会掉下去。”
阿花第一次体会到风的神奇,问道:“那我也可以像你这样吗?”
“自然可以。”楚怀回答,阿花应声便看见两缕柔风自空中团聚起来,轻薄的汇聚在自己的脚底。
楚怀的目光跟着那风看了很久,确定稳定之后,才把阿花放在水面上。阿花起先害怕,不敢松开楚怀的手,就被楚怀面对面牵着在水面上慢慢走。后来熟悉了,才敢放开。
阿花自己试探性的在水面上走了两步,发现依旧稳妥的站在水面上,便高兴的回头寻找楚怀的身影,只一眼,便看见了那个人也望着自己的模样。
“师父!你看!我可以做到了!”阿花朝着楚怀挥手,笑道。
“你叫我什么?”楚怀将阿花的笑容收在眼里,问。
“师父大人。”阿花怔住,下意识的回答。
“不。”楚怀道。“我是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师……父?”阿花努力回想道。
“是不是觉得,此刻的我不再那么遥远?”楚怀问。
阿花静静站在原地,望着月影中的楚怀发呆。
她想,是的……
刚才牵着自己的手在水面上漫步的楚怀,好似不再是那个远远立于空中的天神大人。
而是……真真切切就在自己身边的……
师父。
阿花点点头,就见楚怀朝着自己伸出一只手。她望着楚怀月下修长的手指,仿佛着了迷一样的跑过去,一把将楚怀抱在怀中。
“是真的。”阿花将脸埋在楚怀的心口道。“真的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楚怀不明所以的问。
“天神大人……我真的来到你身边了,太好了。”阿花说着,觉得眼眶热热的,好像就要流出眼泪来。“真的太好了……!”
楚怀低头看着怀中的阿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最终还是将她拢在怀中。
楚怀见阿花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便把她安排到了自己隔壁房间。阿花意识到自己要与楚怀分离的时候,僵硬在房间门口,迈不开脚步。
“怎么?”楚怀见阿花迟迟不肯挪动,便问道。
“那个……师父,我今夜……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阿花有些紧张的问。
“为何?”楚怀不解的问。
“我怕黑……”阿花心虚道。
“理由太逊。”楚怀才不信眼前这个家伙怕黑,那么漆黑的山谷,那么幽暗的道路她都摸爬滚打上来了,现如今却是怕黑了?
“那个……我觉着伤口还有点痛,如果不跟师父你在一起的话……万一……”阿花话还没说完,就见楚怀头也不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心急之下一把抓住她的衣袖道:“等等!”
楚怀站住,背对阿花道:“最后一次机会。”
“直到现在我还觉得自己在做梦……我害怕这梦境太短暂……所以想要多停留一会。”阿花艰难的说着,害怕自己这荒唐的想法惹怒楚怀。
却不料楚怀听后点点头,竟然同意了。
楚怀想,她可以拒绝一千万种理由,却无法拒绝最真实的原因。
然后,楚怀后悔了。
阿花忙碌了一天可能是倦了,虽然强撑着精神跟自己说了几句话却还是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她睡着了却不老实,一会就滚到自己身边来,胳膊腿就往自己身上搭。她耐心的推开了一遍又一遍,却一点用处也没有。忍无可忍之下,她将阿花一把摇醒。
“师父……?”阿花睁着朦胧的睡眼看着她。
“回你自己房间睡。”楚怀道。
“不要……师父你好过分……哪有人睡到一半就撵出去的……”阿花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楚怀,楚怀被她盯得没有办法只得说道。
“不准再床上滚来滚去。”
“好。”阿花模糊的应下了,睡着后接着手脚并用,最后索性连楚怀的被子都卷了去。
楚怀静静的望着天花板,听着阿花打出的小鼾声,总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侧目就见今夜的月光仿佛格外明亮,透过纸窗就完全投落在她们二人的身上。
楚怀借着月光看阿花的睡脸,发现阿花眉目舒展,睡得很沉很香,似乎做了美梦。她有些羡慕阿花,这么多年了,她从来也不敢闭眼。
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睛,便会回到那个时候,回到那个人间地狱里。
“楚怀……”阿花咂咂嘴,轻轻喃着楚怀的名字。
楚怀皱眉道:“是师父。”
“喜欢你……”阿花全然听不见楚怀梦外的纠正,又做她的春秋大梦去了。
楚怀却将这梦话听在心里,轻轻闭起眼睛。
然后,楚怀也做梦了,但却不是那些沉年旧梦。
她梦到秦芒回来了,就站在自己的屋外。自己匆匆忙忙的冲过去打开门,就看见秦芒背着阳光朝着自己咧嘴一笑道:“楚怀,我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的?”楚怀瞬间红了眼眶,问道。
“我一直在等你,却怎么也等不到,就自己回来了。”秦芒的笑容背着阳光,看不清面容。
楚怀咬着嘴唇,怎么也止不住的流下眼泪来。
“楚怀……这么多年,你可想我?”秦芒说着便走上前,轻轻将楚怀抱进怀里。“我总是很想你。”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知道你尽力了。”秦芒收紧怀抱道:“我都知道的……”
“师父。”
“师父?”
楚怀恍惚的睁开眼睛,发现阿花已经醒了,正在为自己擦眼泪。
“师父,你做了什么梦?有人欺负你?”阿花担忧的望着一脸震惊的楚怀,问道。
楚怀只觉得有一道晴空霹雳直直击在自己的天灵盖上,整个人都绝望了。她在干什么?居然在哭?在阿花的面前哭?早上没有按时醒来,还是被阿花叫醒的,所有的一切全都乱套了。
“师父?”阿花不知道楚怀在想什么,只觉得她的面部表情复杂。
“眼睛痛就流泪了。”楚怀定了定心神,从床上坐起来。
阿花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然后又问:“秦芒是谁?”
“……”楚怀觉得,如果不是她定力够强,早都一口老血喷在阿花的脸上了。她斟酌了一会,回答:“一个故友。”
“现在去哪了?”阿花又问。
“我不知道。”楚怀皱着眉毛道:“我还在找她。”
阿花觉得心里失落,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气氛一时间低落下来,阿花努力摇摇头,然后下床将巾帕沾湿,想要给楚怀擦脸。却被楚怀制止了:“洗脸的话,我自己来就好。”
阿花将巾帕递给楚怀,看着楚怀将脸洗净,又递来洗漱的杯子。
“你从哪找来这些东西的?”楚怀接过杯子,问。
“问门外的小侍女要的。”阿花笑道。
“什么认识小侍女?”楚怀好奇,唯一知道她喜欢的侍女也不是好相处之人。
“就今早。”阿花回答:“前两次只是开门碰巧看到,这次我才与她搭话的。”
“怎么搭的?”
“我跟她说,御座心痛哭泣中,不便出来洗漱,劳烦她把你平日里的用具拿来我代劳……”阿花说着说着,觉得周围空气温度降低,有点起鸡皮疙瘩。
“阿花。”楚怀微笑。
“是……?”阿花觉得怕,向后缩了缩。
“桌上的花瓶看见了吗?”
“看见了,师父。”阿花顺着楚怀的目光,看到了一个精致的淡粉色雕花瓷瓶,里面还放着一枝纯白的木槿花。
“把它顶到头上站到门外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得回来。”
“为何?”阿花惊,她仔仔细细的回想一下,自己好似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事。
“自己想。”楚怀皱眉道。
“我知道了师父。”阿花努力的回想了一下,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跟别人说你哭了?”
“……”
“我保证,你下次哭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出去。”楚怀扶着额,觉得头痛。
“师父……”
“顶好花瓶。”楚怀道:“掉下来,没有晚饭吃。”
阿花见楚怀的怒火一时难消,只要顶着花瓶悄悄往屋外走,只是还没走两步,花瓶就掉了。
啪的一声。
楚怀觉得自己的理智彻底断裂了。
阿花觉得心慌,用衣服兜着一地的碎瓷片出了楚怀的门。她没敢走很远,只是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望着怀里的瓷片和花朵发呆。侍女灵儿看见阿花一脸颓废的样子,便上前来问道:
“不是在伺候御座洗漱吗?怎么在这里?”
阿花苦着脸不说话。
“惹御座生气了?”灵儿问。
“嗯。”阿花点点头。
“为何?”
“因为我与你说了她哭的事情。”阿花说的更加没有底气了。
“你把我知道她哭的事情告诉她了?!”灵儿听后也是一身冷汗道:“御座平日里最好面子,这种事请最好连提也不要提,不然以后有你好受的。”
阿花扁着嘴点点头道:“我之前不知道,下次不敢了。”
“想不想让御座理你?”灵儿见阿花这模样,便问。
“想!当然想了!”阿花一听有得救,立刻精神了问道:“你说,怎么让御座理我?”
“就白给你讲?”灵儿翻了阿花一眼,嫌她不识趣。
“不白讲。”阿花说:“以后你那些粗活累活,我都帮你做,怎么样?”
“这还还差不多。”灵儿一听,悄声在阿花耳边说:“你什么都别做,只需要在这里抱着这些瓷片待到天黑即可。”
“什么也不做……?”阿花擦擦额头的汗道:“你确定我不会被逐出师门?”
“你再做些什么才真的会被逐出师门。”灵儿语重心长的说:“我伺候御座这么多年了,跟我学着点。”
阿花看着灵儿自信的样子,忽然有种崇拜之情自心底油然而生。
更新啦哇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秦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