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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慈爱第一附属医院-v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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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故障的电梯大门终于在两人视线中缓缓打开。
——第七层。
入目所及只剩下一片黑暗。
............这就是,第七层?
楚扬轻皱了皱眉,率先往外走。
刚踏出一步,就觉得这儿有什么令他不舒服的东西,在注意力集中之下,那种感受尤为明显,仿佛四面八方有无数双眼睛正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思考了几秒,随后把裤兜里的那支杂牌打火机扔给了羽。
“接着。”
与此同时,黑暗里开始响起不绝于耳的窃窃私语声。
“咦,有人来了啊............”“是谁啊?”
“大西瓜小西瓜大西瓜小西瓜大西瓜小西瓜................”
“我好久没上网了.......”
“我的胃烂掉了!”“我头好痛啊.............”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呜呜呜..................”
楚扬轻扶额。
“尼玛,这里真是神魔乱舞!”
他晃着手电筒,边往前走,边顺着一间一间病房照过去。灯光划过斑驳老旧的暗灰色墙壁,映出深深浅浅布满其上的裂缝、又映出无数张苍白又殊形诡状的面孔,或痴笑或麻木或哀伤或怨恨,交织纠缠无法辨认清晰,如浮光掠影般,穿梭于他的视网膜间。
在同一时刻,又有无数病人急速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直把栅栏门拍的隆隆作响。仿佛红了眼的群兽,要不管不顾就这么冲出牢笼。
嘴里要么哀求,要么咆哮,喊的无一例外都是——“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病人,试图把手臂透过缝隙往外伸,妄想无论如何也要抓住点什么。
于是一时之间,只见两边数之不尽都是骨瘦嶙峋的根根手指。
大声喊的、小声嘟嘟囔囔的、哭泣哀嚎的声音,喋喋不休充斥在他耳畔,但由于太过嘈杂,反而让他根本无法辨清每个人具体讲的是什么。
楚扬轻呼出一口气,往后退了几步,尽量让自己走在过道中间,藉此避开那些疯狂的手指。
“这场面,太带感了啊。完全是3D版的、拥有严肃主题和哲理思想的——荒诞离奇现实主义恐怖片 。”
神特么现实往往比虚构的更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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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压抑的单人房,一间挨着一间。
一眼望去,里面除了一张床,只有手掌般大小用来换气的铁窗,更别提什么能保持隐私的门了。比起病房,这里完全就是牢房。不像他曾经去过的那些有写字台和橱柜的房间,或是一直住着的四人间。
楚扬轻知道,“这所慈爱医院是省级精神病院之一”。所以其中肯定不只他们这种“无危害的安全群体”,还更有很多重级的、带有伤害性质的,被强制送来医疗的病人。第一天入院的时候,那个接手他的看护也曾“往天花板上指”的暗示过,只是他一直生活在普通区域,从没机会看到或接触过。
“这里都是疯子中的疯子,说不定还有杀人犯。”
楚扬轻沉默不语的走着,他心下了然,这层的患者大多数都必定极难交流。于是不管两边的人是如何声嘶力竭的谩骂或者哀求他,都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直到看到尽头一扇锁着的门。
他远远望去,那是一扇黑色金属门,上面锈迹斑斑,挂着缠上铁链的厚重门锁。
他和羽两人想走近些看看。这时,楚扬轻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一眼。
“嗯?是他?” 他微微凝神。
边上监牢里的人,虽然那张脸只曾在他的瞳孔中短暂停留了一秒,但是楚扬轻却已经把他分档归类储存在了记忆深处,直到现在依旧能对号入座。
而从始至终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羽,看到前面的人突然停下,驻步在一间病房的门口。有些弄不清他到底要干什么。
他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并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了?你认识他?”
“嗯....确切来说应该是不认识,但.........”
还没等楚扬轻找到合适的形容词,病房里的那人就已经走了过来,他用殷切的眼神直勾勾看着栅栏前的人,带着期盼的语气小心翼翼开口问道:
“请问.....你们.....你们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楚扬轻并没有回答,只用漆黑的眼睛注视着他。
“你是X月X号入院的吗?”
那人先愣了一会儿,才回了一句:
“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的吧.......难道你们认识我吗?”
楚扬轻浅笑了一下,依旧不回答,只转而用更温和的声音一字一顿说道:
“这不重要。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你只要按你所知道的回答就行了。”
牢房里的人听着这声音,仿佛被催眠了一般,还没思考,就已经迷迷糊糊的先答应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张甲。”
“你是第一次进这家医院吗?”
“嗯......是的。”
楚扬轻突然不说话了,冷冷道:
“你撒谎。”
那人看着他掩在黑暗中没有表情的脸,心下莫名一震,呆若木鸡,随后才反应过来。
“你你你凭什么说我撒谎?”
楚扬轻充耳不闻般的沉默着。张甲自己却反而逐渐开始焦躁不安起来,只没几秒,就忍不住先松了口:
“我我,我回答是可以,但你们能给我什么好处,或者...............”
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见那个站在黑暗里的身影已经开始迈步走了,于是只能急得大叫起来。
“哎哎哎!别走啊别走啊,你这人.....真是!真是!”
视线里的人越走越远,却依然没有回头,张甲此刻已经慌张后悔到了极点。
“你到底想听什么!别走啊!我说我说我全说还不行吗!”
这时,楚扬轻才仿佛终于听到他的呼喊声般,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张甲看着昏暗灯光下那个青年,只感觉内心毛毛的,“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前面在说谎的?”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对面的人却已经开始提问了,显然不想浪费时间。
“你这是第几次进这家医院?”
“第二次?....额不不....是第三次。”他面色瞬间黯淡了下来。
“反正谁记得清楚呢,我们这种精神病人进这里还不是跟家常便饭一样。” 他自嘲到。
楚扬轻并没有忽略这人神色的转变,仿佛漫不经心般沉声开口:
“嗯,我看你现在好像并没有太严重的样子,对话逻辑也很清晰,为什么?还会再被送进这重症病房?”
张甲睁大了眼睛,表情变得既痛苦又怨恨。过了一会儿后,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说:
“算了我告诉你吧。其实这家医院里有魔鬼!”
“只要进过一次就会缠着你,这辈子都缠着你,绝对不会放过你,只会把你一次又一次的拖入深渊,永远永远也别想逃离这里!”
他话里颠三倒四,牛头不对马嘴,偏偏表情又极度认真。
楚扬轻听着听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没让你讲这些,我就问你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张甲自然听到了笑声,以为楚扬轻不信他说的,刚想发火,又叹了一口气。
“哎,现在讲真话没人听啊。”
“我怎么进来的?当然是家里人把我送进来的。”他无可奈何道,“反正......反正我现在只要有一点点不对劲,他们就会像对瘟神一样,立刻把我送过来,也不知道这家医院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和他们说的,对他们信任的不得了,仿佛....仿佛.....他们才是我家真正的一份子,祖宗哟,呵....……”
他边说着,神色逐渐变得萎靡不振。随后又絮絮叨叨的接着自言自语了好久,例如这家医院多么讨厌,多么丧心病狂,反正言辞里没有一句好话。
楚扬轻默默听着,他其实并不想打断张甲的话,但看眼前的人仿佛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拔,一时三刻都回不过神来,于是这才直接开口问道:
“嗯,最后一个问题,你,对这里病人失踪的真相知道多少?”
张甲顿时停止了嘟囔,一下睁大了双眼,仿佛不可置信般的脱口而出:
“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还没等他惊讶完,对面病房里听到他们所有对话的另外一个病人,终于忍不住的大声喊道:
“我知道我知道!这里有魔鬼,他们按时都要吃人!我们都是祭品!”
包括左右两边,同一时刻都此起彼伏的接连响起,“恶魔”,“祭品”之类的词语,群情激奋不已,仿佛下个受害者就是自己一般。
楚扬轻无奈扶额,只能尝试安抚般的开口哄道:
“好了好了别怕别怕,其实魔鬼并不吃人。”他摆出语重心长的样子。
“因为嘛,那一点都不好吃,所以嗯,他们通常只需要人类献出自己的灵魂就可以了。”
周围安静了一秒,随后场面一度更加混乱不可控制。
羽不忍直视。
好几分钟后,等周围的声音好不容易稍微平复一点,楚扬轻才终于慢慢吞吞接着开口。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那扇门——”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地方,视线凝固,“里面有什么?”
张甲愣了一下。
“你明明说过,之前那个已经是最后的一个问题了!”
“呵呵呵呵,我还说过萝莉即正义呢。”
楚扬轻表示,对那些在意些细节的人,他是真喜欢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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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丧心病狂的医院副本,终于要到高/潮了啊。QAQ有种主角他们已经在医院生活了一辈子的感觉.....PS:明天依旧有更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