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房丫鬟翻身记》郑小溪

54、真相

　　其实吧，宋慎这人好像也没这么讨厌了！

　　邵九娘心中腹诽。

　　因为有了上次出摊的经验，她这几天并没有再出门了，每天都呆在家里，大多时候都是邵丽儿陪着她的。

　　邵丽儿大了，也有了自己的心事儿，每次说起王氏和邵老爹想将她留在家里招婿的时候，就愁眉苦脸的，“……九娘，这留在家有什么好？阿爹直说我留在家里，以后的丈夫就不敢欺负我了，可古话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人一辈子都是要跟着他过日子的，这有志气的男人，谁愿意去给我当上门女婿？愿意当上门女婿的，那都是好吃懒做的！”

　　邵九娘瞅着邵老爹提着食盒出去了，眼神爷跟着飘了出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了。

　　邵丽儿只继续道：“我觉得你和阿胜哥就挺好的，阿胜哥长得好，家里也有钱，听我阿爹说的等着阿胜哥这次回来之后就要带你回去他家了，以后你就怕要过上好日子了！”

　　这邵家村的人都说，邵九娘一个杀人犯嫁给宋慎这是走了狗屎运了，说实在的，其实邵丽儿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她已经心有所属了，所以对于宋慎，也只是抱着欣赏的态度了，“九娘，你说你以后过上好日子了还会记得我吗？还回回来看我吗？”

　　邵九娘笑着道：“我以后会回来看看的！”

　　不过不是看她，而是看邵老爹，谁真心对她，她是都知道的。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邵九娘也没心思再继续说话了，她不是没想过要尾随邵老爹去看看宋慎到底藏在哪儿，毕竟飞鹰那一干人恨不得将整个邵家村都挖地三尺了，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见到。

　　不过想想，她还是觉得算了。

　　就算是不相信宋慎，也得相信邵老爹。

　　三天之后，飞鹰等人就撤走了，临走之前飞鹰还是去了村长家一趟，不管怎么说，他们虽是武夫，但也不是一点规矩都不懂的，这些天也是麻烦了村长，虽说银子给的也不少，可村长带他们上山下河，累得都没人形了。

　　村长和村长夫人不一样，能够在邵家村当村长那可是要经过整个邵家村同意的，这村长也是个左右逢源的人物，更是个见钱眼开的……众人都不知道他得了多少银子，只知道他一提起飞鹰那一行人就眉开眼笑的。

　　第二天，这宋慎就回来了。

　　和邵九娘想的不一样，原本她以为宋慎躲了好几天整个人憔悴不少，可如今一看，这宋慎和当初离开的时候更是精神好了不少。

　　宋慎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罪名可以洗清了！”

　　邵九娘只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找到凶手了？凶手是谁？”

　　“凶手……她不是人！”宋慎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平淡，“这几天我一个人呆在山洞里，闲来无事的时候也会去螃蟹河边走走，还真的看到了一个人，与其说她是一个人，不如说她是一个怪物，开始的时候我以为她是野人，可后来一看又不像，野人我也曾在广西一带见过，浑身都长了毛，整个人有寻常男子两三人高。”

　　“但是那个人分明长着人脸野人身，脸上看起来和我们没什么差别，也就是毛发旺盛些，长了胡子，可她身上却都是长毛……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螃蟹河找吃的，见到我转身就要跑，我追上去了与她交手几招，却觉得更加奇怪了，她也不是一点功夫都不懂，像是跟人学过一般！”

　　“而且，她的力气更是出奇的大，差不多是成年男人的两倍……当时我都用藤绳捆住她了，没想到还被她挣脱开来逃走了！”

　　邵九娘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听《聊斋志异》似的，“那是不是这人到了月圆之夜会变个样子？”

　　宋慎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

　　邵九娘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是不是这几天一个人呆着，都憋出幻觉来了？”

　　“你看！”宋慎撩开袖子，胳膊上露出咬伤来，明显可见一排排尖厉的牙齿印，不过好在也不算是太严重，“这是当时我用藤绳去捆她脖子的时候，她咬伤的……我虽没见过陈三婶的时候，可也听那些衙役说过，陈三婶颈脖间也有咬印，最后一道致命伤也是出在颈脖间，咬断了陈三婶的命脉！”

　　“当时那些衙役不是没怀疑过那是野兽所为，可陈三婶身上又带着抓伤，像是人所为一般，所以这才迟迟不敢断案……但要是是这个半野人所为，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这几天我也好好想了下，说不准是邵家村的村民将螃蟹河的螃蟹、鱼虾都吃完了，那半野人没有吃的了，所以这才朝着村子里靠近，刚巧就碰到了陈三婶！”

　　这样解释是最为合理了！

　　邵九娘好好想了想道：“等等，不对……你是说那半野人胆子小，一看到你的时候就跑吗？既然这样，怎么还敢去伤害陈三婶？不会那个半野人那么聪明，见着陈三婶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见着你是男人，所以区别对待吧？”

　　宋慎只觉得这邵九娘好像比他想象中要聪明不少，“好像那半野人也没有这么聪明……当时我发现她的时候她是在河对岸，可等着我绕到了她身后不远处，她这才发现我的……而且她当时的反应是一听到身后有动静，压根没看我是谁，抬脚就要跑！”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邵九娘只觉得这件事好像更复杂了，“而且你说这人是半野人，那她是从哪儿来的了？野人就是野人，人就是人，半野人是什么东西？难道还会有人嫁给野人？”

　　宋慎道：“这倒是不可能，虽说这世上狠心的爹娘多，可就算是真的不心疼女儿，嫁女儿也是为了图银子，那野人哪里能有银子？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得很，比如有的人为了炼制丹药，拿人做实验，把他们折腾成半人半鬼的样子！”

　　“亦或者这女人从小因为体型高大、浑身长毛，所以被家里人丢在了山里头，一个人长在山里头，所以就成了这半人半鬼的样子……”

　　哟，小伙子想象力还挺丰富的，要搁在现代，邵九娘肯定会建议她去晋江文学城写写小说，说不准能一炮而红，成为知名作家。

　　不过她也懒得和宋慎讲什么基因之类的知识了，说了他也听不懂，“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你不是说那半野人是在螃蟹河边发现的吗？既然这样，不如咱们每天多去螃蟹河边转一转，说不准能碰到她了？”

　　“碰到了又怎么样？我如今身上的伤还没好，就算是碰到了她，也不一定能将她抓回来！就算是抓到了她，可你想过没有，她不是人，不会说话，就算是送到了衙门里头，衙役怎么审问她？”宋慎早已将所有的问题都想的一清二楚。

　　邵九娘一下子又怏了，“那怎么办？难道我要一辈子就背负着这杀人的罪名？”

　　“那也不至于！”宋慎道：“我们可以去报官，当初那些衙役说是你杀了陈三婶的时候，这证词就疑点满满，如今把我手上的伤拿去给他们看看，剩下的事情就靠他们自己去查了！要不然朝廷养着他们那些人做什么用的？”

　　“更何况，我这几天也问过邵老爹了，说是差不多十年前也有人在螃蟹河看到一个不人不鬼的小孩子，那小孩子年纪不大，却生的十分高大，当时还眼巴巴看着那群在河里游水的孩子，看样子像是想一起玩……可当时看到她的只是一群小孩子，回去告诉了村子里的大人，谁都不相信，更何况这些年众人都没见过她，这件事也就被人忘记了。”

　　他已经想好了，十年前的小孩子都长大了，也可以当做人证，至于他身上的伤，那就是物证，反正接下来的事情，他也不会去插手了。

　　邵九娘点头道：“好。”

　　想了想，她对那个半野人却是有些感兴趣，“你不去帮着衙役查案子么？关键的时候说不准也能帮帮什么忙……”

　　“我们得尽快回京城！”宋慎扫了她一眼，“这邵家村不能再多呆了。”

　　顿了顿，他又觉得这样对邵九娘解释好像太敷衍了些，只道：“呆在这里不安全，我们回到了京城，会有人保护我们的！”

　　谁相信了？

　　邵九娘是不信的，只觉得要真的有人是真心实意保护宋慎的，那些人怎么不来邵家村了？
　　不过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可不敢顶撞宋慎的，万一宋慎记仇，把她带到半路不管她了怎么办

　　当务之急，她得抱好大腿才是要紧事！

　　如今邵老爹已经托人去了衙门请衙役再过来一趟，只是衙门里头那些人的办事速度啊，邵九娘还真的不敢恭维，他们从上午等到了天黑，这衙役才姗姗来迟，一听到宋慎的说辞脸色都变了，直说不可能，说宋慎是邵九娘的夫婿，这是替邵九娘开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