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将军》江孟渚

4、决心

　　云旗练完剑法之后，坐在洞顶很久，他看着这个看不见半点灯火的村庄整个人陷入了沉思。这个地方有太多的秘密，这不像一个村庄，更像是一个难民聚集的地方。村里的人穿着破烂的奇怪衣服，所住的房子大多是天然形成的洞穴，在这里住的一段时间，除了野菜和黑水，云旗再没有见过其他可以吃的东西。

　　在这里，云旗还看到了小井口中奇怪的病，那个人浑身长满了透明的硕大的包，被家人拿一辆推车运着离开村子的人。他患的应该就是那种奇怪的病。云旗想问和自己在一起的天宝这是怎么回事，谁知回头的时候天宝早已经跑走了。很明显他们害怕这种病。

　　云旗想起那个他采药的军营，里面有灯光和房子，有训练有素的士兵在里面穿行，与其说那是一个军营，云旗觉得那更像是一个生活区。所有的日常所需应有尽有，又像兵又像民的神秘团体，和这个村庄泾渭分明。

　　就连土地也是这样，村庄落脚的地方，方圆几里内都是存草不生的黑色硬质地面，而靠近的那个神秘团体的土地则是能种植的土地。小井知道他找来草药时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有他被李爷爷发现的神秘地点。

　　云旗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现在待的地方到底是哪里，他从未听人说过这样一个地方，有那么多的不同和秘密，也未见书上有过这样的记载。他想要离开，但又不知去往何方。

　　第二天，李爷爷很早就醒过来，天宝经过了昨天晚上的惊吓后，今天变得格外的乖巧，帮着云旗熬药，把自己的小外套脱下来盖在李爷爷的身上。云旗看着他们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中生活，突然做了一个决定，要在离开之前帮他们做点什么。

　　云旗让天宝和其他的小朋友一起出门玩，来到了床边，仔细的替李爷爷掖好了被角。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你并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让你看到这些是我们的过错。”
　　“李爷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爷爷让云旗把他扶起来，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遇到云旗那天的事。
　　“那天我和天宝和平时一样上山摘些野菜，回来的路上我发现东边的天空上有一道光倾泻而下，而你就在那光柱中缓缓下降，你被上天送下来的地方是炼尸湖的方向，一开始我不敢过去，可是我们已经做错太多事了，我总以为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所以我就去了炼尸湖，在那里，你的身体漂浮在湖面上，我很惊讶，腐蚀性那么强的湖竟然没有伤害到你半分，我不敢下湖，但你自己竟然慢慢的飘过来了，而且全身上下竟都是干燥的，于是我就把你拖回了家。你身上穿的衣服是古代的服饰，我观察了你很久，无论是说话方式还是你对这个世界的疑问，才敢确定你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

　　李爷爷说的这些话，让云旗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脸上掠过一阵痛苦的痉挛。原来记忆没有错，当那两支箭朝着他射过来的时候，那阵白光把他送来了这个世界，所以另一支射向他的心脏的箭才没有射中他。而在他怀里停止了呼吸的遥华也是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是我？”
　　李爷爷看着云旗，久久的才开口。
　　“在公元前很多年，我们的国家叫做吴国，当时吴国有一个百战百胜的将军叫云旗，在国家奸臣当道的时候依然一身正气的要为国出征，迎战当时强大的郑国，可是因为皇帝的一句戏言，那位将军在明知不可能的时候依然坚守在战场上，等待着援军的到来，可是援军一直没有来，那次战争，吴国三万战士全军覆没，而那位将军的尸体却没有找到。百姓们纷纷披麻戴孝，祭奠自己死去的亲人。当时有位梁陈氏的妇人丧子，当即来到皇宫门外，要为她死去的儿子和丈夫求得公平，原来她的丈夫是为了保护云老将军才死去的，而她的儿子则是因为和云少将军出征而死亡。如今云少将军的尸体没有找到，民间谣言四起，都说云少将军怕死所以躲起来了，说他为了自己的战功白白让三万将士战死。皇帝为了平民怨，下令抄了云家，不留一个活口。”

　　李爷爷说完这句话，缓缓的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眼前早已一脸痛苦的云旗，来到洞穴的一处夹缝后，拿出了一把刀，“这把□□是挂在你身边的，也就是史书上记载的云少将军的御用佩刀。”

　　不知什么时候，洞穴外下起了大雨，黑色的雨落在硬邦邦的土地上，发出了闷响，一滴滴雨好像一落地就粉身碎骨，云旗拿着那把他再熟悉不过的□□，走出的洞穴，消失在雨幕中。

　　雨水从云旗的鼻梁流淌至他紧绷的下颌，再滴落在地上，是泪水的声音还是雨水的声音已经无法分辨了，云旗从刀鞘中拔出刀，对着雨幕砍下去。
　　“据说梁陈氏之所以一定要向皇帝请命是因为，她在儿子战前求来的平安符被人调换了。她说菩萨答应她一定会保佑佩戴那枚平安符的人。”
　　“大哥，我娘说她求符的时候看到了佛光。”
　　“那你可要好好佩戴，方不负你娘的心意。”

　　云旗的耳中一遍遍听到“抄家”“请命”“全军覆没”这样的词汇，是遥华用自己的命救了他，他的父母死在冤屈的血泊中，三万条性命因为他的守住关口的决心而变成了一堆白骨。他自己做出的决定却要所有的兄弟来陪葬，，为什么会这样，暗黑的天空中劈下刺目的闪电，随之而来的滚滚雷声淹没了云旗的吼声。

　　直到第二天，云旗才回到洞穴，此时，天宝李爷爷和小井都站在洞穴的门口等他。小井看到他迎面走上来。
　　“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很担心你。”
　　云旗没有回她的话，李爷爷在她们身后说：“小井，他应该很累，先让他进来休息吧。”

　　小井让开了路，看着一夜未睡的李爷爷，心中有些难受，又看看云旗闷不吭声的样子，心中有些恼怒。她不知道云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他都不懂吗？

　　云旗刚躺下不久，就听到外面有骂骂咧咧的声音，他闭上眼睛没有理会，却听到了有人在说话。：“你们有人私自进了西乡的境地，偷采药物，有没有人举报？要是没有，我们就要开始搜索了，如果一旦找到了药物，你们就都得死，听到了吗？列队，给我挨家挨户的搜。”

　　“偷药？”云旗想起了他那天晚上偷来的药材，立刻下床将剩下不多的药材拿到床上放进被子里，然后继续闭目养神，耳朵里传来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李爷爷说话的声音。
　　“领导，我们家里真的没有药。”
　　“有没有药，我搜一下就知道了。”
　　“有没有，我一搜就知道。”
　　“领导，不是不让你搜，而是，而是······”
　　“而是什么？别支支吾吾的，显得你不真诚。”
　　“我们家里有那种病的病人。”
　　“混蛋，那怎么还不快拖去炼尸湖。”
　　“孩子还小，舍不得爸爸。”

　　很快，那个人叽叽歪歪的离开了，云旗想来，让这个领导如此惧怕的病，应该是他之情看到的那个浑身长满燎泡的病。李爷爷小心翼翼的走进洞穴。
　　“没事了吧？”
　　“没事了，云将军。”
　　“叫我云旗就好。”

　　施瑶华站在这个村庄最高的石壁上，看着一无所获的队友，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冷漠了。如果这次的任务不成功，也许就会让她失去再过三天的最高战队成员选拔资格。她将目标瞄准那帮在玩耍的孩子，从口袋里拿出今天发的糖，来到那群孩子的身边。

　　“你们在玩什么呢？”
　　“抓人。”
　　“我这里有好吃的东西，谁想要？”
　　孩子们很踊跃，纷纷举手大声叫着我要。
　　“不愧是野生的孩子，就是比西乡里的孩子容易攻陷。”施瑶华这样想到，她举起手中的糖果，压低声音对那些孩子说：“不过，只有找到药材的孩子才能得到这个好吃的东西。”

　　一时间孩子们都沉默了，就在施瑶华将要失去耐心时，一个小孩举起了手。“我知道哪里有药材。”
　　小井应付完那些在她家乱翻一气的西乡人后，背着背篓出了门，在路上就看到天宝和一个陌生的女人朝着她走过来。
　　“天宝，你做什么呢？”

　　“带这个姐姐去找药材，然后姐姐给我好吃的。”
　　小井心中一惊，走快几步把天宝拉倒自己的面前。很是和蔼的对他说：“你能找到什么药材啊，你找到的都是野草而已，听话，快去玩，别和陌生人说话，姐姐晚上回来给你兔腿吃好不好？”

　　天宝听话的跑开了，施瑶华看着自己就快成功的计划被眼前这个人破坏，心中有了计较。她拔出腰间的匕首放到小井的脖颈上。
　　“小|姐，和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