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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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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周泽楷便将这里当做了自己的第二个家。父母被杀的仇恨让它那段时间十分不安,有时睡着睡着就被吓醒,家遭到攻击的场景历历在目。
叶修似乎是看出来小白龙的不安,戳了戳他还没长硬的鳞片,让它从噩梦中回神。
“先活下来,然后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像是提点周泽楷,又像是自言自语。
周泽楷眨眨眼,蹭过来,将头放到叶修的大腿上,重新闭上眼。
叶修失笑,也没驱赶它什么的,而是放任这头小龙把自己的大腿当做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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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泽楷寡言。
不,与其说是寡言不如说是根本不喜欢说话。它生性腼腆,这份腼腆除了天生内向以外,还有一部分后天因素。他是白龙,还是一只很漂亮的白龙。如今龙族白龙稀少,又有一部分龙生性没节操,当初它的父母就是不胜其扰才选择住在这个龙谷的边缘地带。
毕竟谁乐意自己的媳妇/丈夫天天被别人抛媚眼勾搭。龙族内部对于伴侣啊节操啊的看法从来不太统一,有痴情的一世只找一个伴侣,有无节操到处约炮,履历丰富的。不巧的是,白龙对承诺和伴侣是十分忠诚的。这导致了它们在龙族里必然的数量稀少,且名声好。当两只白龙内销的消息传出,其他异色的龙表示心碎一地。
要知道,每只白龙都是一等一的漂亮。这样的品种自销简直是一种自身的喜剧他人的悲剧。
受够了不断暗送秋波明送秋波暗示来一发的同族的骚扰,周父周母搬家,也为后面遭到袭击,同族救护不及埋下了悲剧的种子。
现在周泽楷在龙族之中算是有名的,有颜又小,父母双亡,在他出外觅食的时候,多的是想把它拐回去当童养夫当养子的龙,而周泽楷不乐意,只能天天躲避。
渐渐的,周泽楷看到那些那些不论同不同龄,见到它就双眼放光就差流口水的龙族,内心就泛起一股无言的恐惧,渐渐的,性格越来越内向,人也越来越腼腆。
而尴尬的是,周泽楷天生听得懂人类的语言,能讲一点简单的人类语言,但是这个性质相当于他有一个人语的翻译器,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但是根本不知道发音的具体细节,擅长还是龙语。
而叶修作为一个人类,听不懂龙语。
除了自己名字的人类语发音,周泽楷就不会讲其他。而他讲龙语的话,同族的听懂了,可是叶修听不懂啊!
面对同族不想交流,面对叶修想要交流但是叶修听不懂的下场,就是周泽楷的话越来越少。他试图用最快最简洁的人类语去向叶修传递自己的意图。
周泽楷克制着想逃的冲动,终于向一头小母龙学习了一些简单的人类语,本来这种事情是要父母来传授的,可惜周泽楷的父母只来得及教他自己名字的发音。
它快速回到洞穴,循着记忆中的路来到了叶修的所在地。叶修从未离开过那里,周泽楷虽然奇怪,但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发问,所以也没问过为什么。
周泽楷张了张嘴,“你的名字?”
“什么?”叶修似乎是没想到周泽楷会突然说人话,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要知道,这龙崽子从那天说了自己的名字后,之后就没说过人类的语言了,让叶修稍微失去了一点兴致。
毕竟这里平日很少有生灵进入,有个能交流的生物也好。
“你的名字?”周泽楷将努力记下的发音说出来,那一瞬间,它觉得身体都轻了一些。
“问我名字?”叶修想了想,突然笑了,“我的名字是叶修,记好啦。”
“叶修……”周泽楷努力几下这两个有些拗口的发音,在心中默念了好几回,好像这样两人的距离能贴近一丝。默念几回确定记下了叶修名字后,他突然用头蹭了蹭叶修。
叶修不解,“怎么了?”
“叫我名字。”明明是幼龙的形态,但是叶修却从它的脸上看出了认真。
见叶修似乎有点不解它的意思,它忧心是不是自己的声音不够标准,马上再说了一遍,“叶修,叫我名字。”
“叶修”两字一出口,周泽楷觉得自己的心痒痒的,像是被羽毛搔过,有点蠢蠢欲动。
“小周?”叶修平常都是这么叫周泽楷的,而周泽楷每次也都开心地跑过来,只是这次,周泽楷用力地摇了摇头。
“不是。”
“那……周泽楷?”
白龙一把扑上来。
叶修不知道周泽楷今天抽的什么风,被动接受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殊不知,周泽楷在和那头小母龙交流的时候,母龙说要成为朋友就得先互相交换名字,小白龙突然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叶修的名字,便在草草学习之后火急火燎跑到叶修面前,只为问清叶修的名字,只为这“交换名字”。
留下风中凌乱的小母龙。
尼玛这种时候不是该先问我名字么?
暗搓搓想打听这只帅气的小白龙的名字的计划,失败个彻底,心塞塞。
知道了叶修的名字后,周泽楷似乎兴奋了一些,每天出去除了锻炼觅食,还有尝试跟同族学习人类语。其实其他龙族并不知道这只小白龙平日跑到哪里去了,人类语也只是龙族一个可学可不学的技能,虽然奇怪,但是周泽楷想学的时候,还是会随口教它两句。
周泽楷很聪明,它想和叶修交流,但是它现在还在学习基础,想要做到流利开口还是很麻烦的。渐渐的,当那些龙听说这小白龙想要学习人类语,暗暗摩拳擦掌准备拐带小正太的时候,周泽楷终于想出了一个完美的办法。
他来到叶修跟前,睁着没有一丝杂质的蓝眸,眼巴巴地看着叶修。
“……干嘛?”
“教我。”周泽楷说着自己并不熟悉的人类语,眼中的求学之意快要溢出眼眶。
“教我,人类语。”
这样,又能和叶修交流,又不用去接触那些让他觉得害怕的同族。简直完美。
周泽楷开心得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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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似乎是应下了这个要求。横竖周泽楷看起来是听得懂但是不会说,这种情况还是蛮好处理的。而且,借着教导周泽楷,也能排遣一些无聊吧。叶修的目光投向洞穴中央空荡荡的水潭子。
只有在夜晚,月光洒落下来的时候,这里才会盈满水,水面中央开出一丛“月华”。
叶修用特殊的阵法封住了这个洞穴,那一天如果不是他打了个盹,而周泽楷身上没有杀气的话,它也是不能摸进来的。龙族的人只知道那只父母双亡的小白龙神出鬼没,随了它的父母那般难以寻找身影,殊不知连周泽楷自己都不知道,它每天休息玩乐同叶修交流的地方,是其他生灵完全找不到的秘地。
叶修也不点破,只等周泽楷带其他人来玩的时候再跟它解释两句。可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周泽楷见到同族能跑就跑,说得上关系亲密的也只有叶修。所以至今它也不知道,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跟它一样,能视结界为无物随意进出。
说到底,是叶修悄悄给它开了个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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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教·人类语基础就这么开始了。
赶鸭子上架的叶修老师面对着他天资聪颖的唯一的学生。
说是教,其实就是叶修说一遍人类语,再重复一遍,让周泽楷记住发音就行了。这样学得虽然慢,但是周泽楷懂得举一反三,很快就能用这些学到的词语拼凑出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孤单’,意思就是没有人陪着,只有一个人。”
“孤单……”小龙崽默默记着发音。
突然,它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爪子勾住叶修的衣角,轻轻拉了拉。
“有我,叶修,不孤单。”没有仔细学习语法的周泽楷,只能用投机取巧的方法让叶修明白自己想说什么。
叶修顿了一下。
“叶修,你,不动?”小小的爪子指了指洞口。
叶修很少移动,在这空无一物的洞穴内,叶修就像是一个被放在这里的石雕,他不吃不喝,除非周泽楷给他找了果子一类的食物。除了偶尔到水潭子那边清洗自己,叶修很少离开他现在坐着的地方,做出除了靠墙浅眠以外的姿态。
哪怕是周泽楷长途跋涉,找了柔软的茜草和飞鸟的羽毛在旁边铺了个软软的窝,叶修也从未到上面躺一下。无奈的周泽楷只能在叶修一直靠着的地方垫上那些缓冲物。
叶修倒是没有阻止它。
叶修轻捏小龙崽的头,蹭得对方感觉有点痒。
“因为,动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