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课文内容有奖竞猜》霜桑叶

61、行路难(二十九)

　　咫尺间的距离，将灰影的面容悉数收进眼底。减几分温润多几分少年轻狂，便该是这般模样。

　　“师父……？”简小楼迟疑着出声，却又毫不犹豫地退离。

　　一招熟悉的剑式落在方才的位置上，一挥一刺，全然不是传授时的无害模样。简小楼避得狼狈，但也更确定了，这灰影不是刘驰驰，却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潭霜操控着两朵鬼火朝灰影袭去，却在幻化的长剑下挨不过一击。简小楼只能勉力用青铜剑挡着时不时刺向自己的长剑，然而被黑雾缠身的青铜剑却有如千斤重，挥动起来分外艰难。不过片刻，身上已然多出数道伤口，翻卷的皮肉上带着诡异的黑气。

　　许奕洲射出的几枚短针穿过灰影的身体，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简小楼暗自叫苦，大哥啊！这根本没有实体啊！

　　幸而许奕洲虽然沉默寡言，但却不是不靠谱的，简小楼正苦苦支撑时，忽然背后狂风大作，不足百斤的她差点被吹了个踉跄。

　　咄咄逼人的灰影被骤然吹散，碎影又顶着飓风迅速聚合。简小楼趁此机会踉跄着跑到潭霜身边，不动声色地站在【破魂阵】中作为诱饵。

　　然而再次凝聚身体的灰影却用那张和刘驰驰相似的面庞朝她们咧嘴一笑，那全然不同的邪气笑容令人头皮发麻。简小楼蓦然觉得心慌，紧接着便见灰影中骤然伸出一条长影，如长鞭般挥向最近的阵旗。

　　那一鞭极重，尘土飞扬中地面裂出一条小缝，一直开裂到阵旗脚下。简小楼眼睁睁看着阵旗倾倒落入缝隙中，绝望之感登时袭上心头。

　　灰影收回长鞭，身体嘭然张开，犹如蝙蝠一般的翅膀遮天蔽日，寺庙内一时陷入黑暗，令他们三人难以视物。简小楼只能凭着感觉就地一滚，灰影带起凌厉的气劲从她上方掠过，暴烈地撞击在残缺的石像上。碎石四射，凌乱地打在三人身上。

　　霜霜应该避开了吧？简小楼额头被石块砸了两个小口，一时有些晕乎。她试图睁开眼，却被细碎的沙尘迷了眼，只透过眼皮隐约感受到一阵金光从她四周升起，似乎很炫酷。

　　“困住了。”许奕洲微微气喘着说。

　　困住了？简小楼痛得有些迟钝，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厉啸，紧接着，她背上一痛，锐物划过的痛感瞬间盖过了额头的痛觉。

　　她被强劲的气流推得往外滑了寸许，却被不知何物给阻了去势。只听不远处潭霜气急败坏地喊着:“小楼还在里面啊！”

　　什么？简小楼迟缓地想着，半晌后在心底大骂:哦凑，许奕洲你把我和Boss关一起了？！你……你是要我的命啊！

　　简小楼本就内伤到近乎吐血，如今真是有些忍不住了，口中满是腥甜。她用仅剩的理智掏出原本作为阵眼阵旗使用的小旗子，强忍着被迷了眼的痛睁开一条缝摸索到小裂缝旁，颤颤着举起小旗子。又将身体团缩起，强忍着灰影的无差别攻击，终于，她艰难开口:“霜霜！启阵！”

　　此时潭霜正和许奕洲各施手段吸引灰影的注意力，听她这一说，潭霜一把抓住凌空的招魂幡，往碎裂的石像前一个跨步，一瞬的犹豫后，将招魂幡插入印象中那个位置。

　　金色的囚笼外瞬间升起一层淡紫色的光罩，细小的电流迅速在光罩表面游走，逐渐的，它们在光罩顶心汇集成一道手臂粗的电流，隐约还能听到刺啦的响声。

　　简小楼没有坚持到看到灰影破散的时候，持续的失血令她很快晕厥，只是手上还牢牢抓着小阵旗不肯放手。

　　*
　　没想到这种地方也会下雨。寺庙外狂风大作，暴雨倾盆，只听着豆大雨滴的噼里啪啦声中，不断有碎石掉落撞击山崖的脆响，以及朽木断裂的声音。

　　潭霜拿着一个圆鳖的壳，将凝固成各种奇怪形状的蜡烛丢了进去，整个放到火堆上煮化了后，分装到纸筒里做成简易的蜡烛。

　　许奕洲在睡袋里睡了，简小楼还在帐篷里昏迷着。她忙完手上的事，也打了个哈欠钻进帐篷里歇息。

　　风雨声歇了又起，潭霜迷迷糊糊听到石头迸裂的声音，困倦之余很是不耐地睁开了眼，但在意识到自己处境的瞬间便全身戒备。

　　简小楼还昏睡着，身上的伤都已得到治疗。潭霜顺手给她盖好被子，自己则拿起青铜剑拉开了帐篷的拉链。

　　帐篷打开的那一瞬间，一个巨大的石制头像轰然滚落面前，伴随着地面的震颤，潭霜下意识用出了【世外桃源】，却听到熟稔的声音:“傻丫头……”

　　只见石像略显模糊，依稀能看到对面站着熟悉的身影。

　　是幻象……

　　潭霜窘然，就这样……把今天的【世外桃源】技能浪费了，心好痛。

　　悲痛完了，她径直穿过虚像走到空地上，不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影骤然朝她冲来，她条件反射地要挥剑，又生生忍住，容那人从自己的身体里穿过。

　　寺内乱成一团，大大小小的石像被一群穿着蓝衣的年轻人肆意破坏着，轰然声中还回荡着他们的笑闹。潭霜只来得及看两眼这寺庙本来的模样——都是年少的刘驰驰喜笑嗔怒的模样。雕刻师技术很好，将少年人的率性与天真善良展现得淋漓尽致。

　　再看时已然没有一个完整的塑像。

　　“剑给我。”刘驰驰朝她伸手，接过青铜剑便后催动剑芒，只见幽绿色被黑雾笼罩，看起来很是憋屈。

　　“这是？”

　　“坟山时留下的鬼气。”刘驰驰捏着一朵鲜艳的火苗凑近青铜剑，用火焰炙烤剑身，“那些东西接触多了，总会有些许污垢留着，要记得及时清理，不然关键时候捣乱，还是很棘手的。”

　　潭霜接过被“消毒杀菌”后的青铜剑，不再沉重后明显趁手许多。与此同时，眼前的幻象进行到高.潮——刘驰驰出场了。

　　那稚气未脱的小少年便和这些石像、那个灰影长得一模一样。充满朝气的脸上满是愤怒，他提着剑朝其他人质问着:“谁允@#*！&……”

　　“？？”潭霜看着突然快进的画面满头雾水，双方的话都被跳过直接进入了打斗。难不成对话里涉及了什么机密？

　　却见刘驰驰一脸平和地说:“年少时说的话，不听也罢。”

　　“……噗！”潭霜一下没忍住，别过头去只留给刘驰驰一个微微颤抖的背影。

　　许久后，画面中战况愈加惨烈，潭霜渐渐收了笑容。即便曾经是中二少年又如何？当戾气笼罩全身，又何尝不是一种被逼无奈的蜕变？

　　同样的门派服饰意味着师出同门，相仿的年纪却能够以一敌十三，这几乎是在刘驰驰脑门上刻上了“惊才绝艳”四个大字。用的招式都是他教过的，看来的确是太行山派的门派剑法，只是她们的生涩技术，离那些普通弟子都还差得远，更不用说与当年的刘驰驰相比。

　　鲜血汇集成小溪流，汩汩流淌到两人脚下。潭霜紧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前的少年满身伤痕，眼底尽是疯狂之意，嘴角甚至带起了癫狂的笑容，让人很难将他和身边这温润平和的师父划上等号。

　　再后来……潭霜只看到他朝那些尸首走去，幻象骤然消散成细碎光点洒落，风雨声渐响，寺庙内再次恢复黑暗。

　　虽然推敲这种事情一向由简小楼负责，但潭霜也不是不能干，她想了想，询问说:“所以之前那个，是你的邪念？”

　　“可以这么说。”刘驰驰笑笑，“他会的不多，且威力不足，你们尚且能一战。如果我当时在这，他是能控制我身体的，在我夺回主权的那几个弹指时间里，你们怕是已经没了。”

　　“……”天堑般的实力差距啊！

　　“回去睡吧，小楼明天就会醒的。”

　　*
　　翌日，潭霜醒来做早饭的时候，发现许奕洲不在了，问刘驰驰，他说人已经走了。

　　“走了？！”

　　“他拿到舍利后就往边上走了。”刘驰驰闲闲地转着笛子，眼含笑意，“被嫌弃了呢。”

　　“……”好不想和他说话，就算是事实，也不要再扎一次心啊！

　　简小楼扶着隐隐作痛的脑袋起床的时候，潭霜已经将顶上完好的绛缯拆下来收起，缠金也拿到手，火堆也都灭了，只等她吃了早饭就可以出发。

　　潭霜和她说了之后的事情，顺便把晚上看见的幻象也都描述了一遍。简小楼平静地喝着粥，完了掏出手机打开便笺码了一段字给潭霜看。

　　『“谁允许你们动我的塑像的？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砸都砸了，你再嚷嚷也没用了！”
　　“我会让你后悔的！”
　　我猜大概是这样……我也不知道中二的对话该怎么写╮(︶﹏︶)╭』

　　刘驰驰捏着笛子一头，遥遥敲敲简小楼的肩，笑眯眯地说:“来，给我看看。”

　　简小楼腆着脸回答说:“咳，师父，这个，女孩子间的悄悄话，您还是避避嫌吧？”

　　看着那笛子一下一下地敲在他手心里，简小楼略心虚，却犹自坚持道:“我们这字，您也不认识啊是吧？”

　　“你知不知道，我能调节关卡难度？”

　　“……”简小楼乖顺地抬手，屏幕朝向刘驰驰，毕竟手机离手会消失，GM也不能例外。

　　短短几行字一眼就扫完。刘驰驰摇摇头，终是忍不住为自己辩白:“我没有那么幼稚。”

　　“那你倒是给我们看呀！”

　　“还有好几关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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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打架都很憋屈_(:зゝ∠)_
我说要两章写完《行路难》，你们信么
_(:D)∠)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