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课文内容有奖竞猜》霜桑叶

21、项脊轩志(二)

　　窸窸窣窣的树叶摩擦声中掺杂着几声枯枝落叶被踩碎的脆响，月光透过树影窸窣，拉长了简小楼的影子。

　　简小楼茫然地踩过厚厚的落叶堆向前方走去，她想不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只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

　　不知过了多久，她走累了，停下脚步想歇一歇，突然一阵细弱的婴儿啼哭声从远处传来，哭声尖细而连绵不绝，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为什么有婴儿在哭？

　　简小楼迟钝地思考着，半晌终于生出些许心悸来，只略一踟躇，便转身离去，不为什么，只是不想靠近。

　　哭声如影随形，紧紧跟着简小楼的脚步，不曾淡去一分。她加快脚步，但树林仿佛没有边际，一路向前甚至没有山坡起伏。

　　简小楼开始慌乱地跑动，试图离开这个无边无际的地方，然而仿佛奔跑在莫比乌斯环上，一直都不曾看到尽头，身边只有一成不变的松柏与哭声。

　　她停了下来，胸口不断起伏，面上因跑动而染上红潮——她累了。

　　休息了一分钟，她擦擦额上虚汗，重新迈开步子，然而片刻的画面暂停后，她又缓缓地收回脚。

　　前面有人。

　　或者说，有鬼。

　　平整的寿衣，浓艳的妆容，空洞的眼睛。

　　年轻的女鬼站在五米外的树边，双手叠于小腹前，一如入殓时的姿态。

　　她看着简小楼，嘴唇张合，并不清晰的声音几乎被哭声淹没，简小楼神经紧绷，但也只听到几声“赫赫”的声响。

　　又多了一个哭声，小女孩的哭声，嘹亮而任性的哭声。

　　很快，简小楼找到了女孩哭声的来源——女鬼的肚子。

　　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大的肚子。

　　简小楼觉得她很快能看到一个小女鬼撕裂女鬼的肚子，然后钻出来。

　　不负她望，小女鬼的确从女鬼的肚中分离出来，但却不是撕裂而出，而是正正经经地分娩而出。

　　与此同时，一曲悲凉的小调飘入简小楼的耳中，紧接着，又一年轻的女子，哦不，女鬼，挺着肚子从昏暗的树林中缓行而出，肚中也有一孩子的哭声。

　　转眼第一个小女鬼已然坠地，三四岁的模样，闭着眼睛嚎啕大哭，而女鬼的肚子再次鼓了起来……

　　女鬼二号也生下了一个女孩，不过一岁，生完她就唱着歌渐行渐远，片刻后，又一妇人取代了她，开始一个接一个地生孩子……

　　简小楼紧呡嘴唇，下意识退了一步，然而鬼们一致向前走了两步。

　　女鬼一号生了很多很多孩子，有男有女也有双胞胎，有婴儿，也有十几岁的少年郎。

　　眼睁睁看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从妇人下盘脱出，鲜血淋漓的刺激下，简小楼只觉头脑发昏，一阵阵热意传遍全身……

　　*
　　“简小楼！简小楼！醒醒！快醒醒！”

　　简小楼倏然睁开眼，胸腔内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

　　她干巴巴地对身边的人说了一声“谢谢”，旋即抬起阵阵发烫的右手放到耳边，手机随着心念意动而出。

　　“霜霜……”

　　“你没事吧？又做噩梦了？”

　　听着手机对面熟悉的声音，简小楼心里的委屈害怕被无限放大，她可怜兮兮地低喃道:“还是那个梦……”

　　“摸摸，你让你的同伴加一下我的ID，下次我让他叫醒你。打电话给你你也醒不过来。”

　　“又打扰到你休息了吧。”简小楼歉然道，“要不你先把技能——”

　　“不行！”潭霜不等她说完就出声打断，“想什么呢，撤了技能我还怎么知道你的情况？”

　　“好吧……”

　　“好啦，天都亮了，你也该起床了。早安。”

　　“早安。”

　　简小楼挂了电话，很不情愿地从“床”上坐起，一面揉着太阳穴提神，一面对站在窗口的青年再次道谢:“谢谢你啊。”

　　青年转头笑说:“这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

　　“对了，有件事想麻烦你……”简小楼不好意思地说出希望杜晨韬加一下潭霜为好友，方便以后叫醒她。

　　杜晨韬满口答应，很快就向潭霜发出了申请。

　　“卫麒呢？”简小楼问道。

　　“他说出去看看。”

　　“外面还下雨吧？”简小楼凝神一听便能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其实不听雨声，只看屋内的漏雨情况也能猜到。

　　简小楼一开始真没猜到这是哪篇古文，还是杜晨韬看到屋外的枇杷树后猜测这是项脊轩。

　　这是项脊轩？这是还没成项脊轩的破败南阁子吧！

　　然而这的确是项脊轩，荒废许久的项脊轩，归有光去世不知道多少年后的项脊轩。

　　简小楼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出神。

　　来这里已经是……好像是第三天了。如她们所愿，遇到了其他玩家，不幸地是，她们两人被拆散了。

　　她们两人居然会不在一个世界！

　　后来还是卫麒耐心给她解释了一番。一般情况下，组队的不会被拆开，特别是先天组队的玩家，除了一种特殊世界，玩家称之为双世界，又分串联双世界与并联双世界——命名者一定很喜欢物理。

　　双世界，恰恰只有在有先天组队玩家的情况下会开启，一人在A世界，一人在B世界，世界里还有多少其他人是不一定的，但要破解而不是单纯得过且过的话，关键就在组队玩家。

　　怎么个关键法，那就各有各的不同了，迫于系统禁桎，卫麒连举例都做不到。

　　据说还有更复杂的多世界，只是很罕见。

　　简小楼正叠着被子，便见卫麒收伞进屋，介于青年与大叔之间的年龄让他颇具魅力，一身青灰长衫，广袖中露出一段细腻的雪色中衣，扎高的潇洒长发，以及沉寂的面色，宛如小说中的孤傲剑客。

　　然而……

　　“我料想你该醒了，饿不饿？有什么想吃的？被子放着吧，不用叠了。挂面加鸡蛋如何？”

　　简小楼尴尬地扯出一个笑容，因为不处于戒备状态，【强颜欢笑】都不会启动，她求助一般看向杜晨韬，然而后者回给她一个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回道:“不用了，随便给点干粮就好。”

　　卫麒极不赞同地说:“又干又硬，吃了对身体不好，而且我也没有。不喜欢鸡蛋挂面的话，吐司面包和草莓酱如何？”

　　“……”

　　一旁杜晨韬忍不住开口:“大神，我愿意吃鸡蛋挂面！”

　　然而卫麒冷嗖嗖瞥了他一眼，语气冰冷:“吃你自己的干粮。”

　　一番推拒后，简小楼屈服于鸡蛋挂面，只是艰难地讨价还价从两个蛋减为一个蛋。

　　看着卫麒熟练地架一个锅煮面，又架一个平底锅煎蛋，简小楼很是怅然。

　　回想第一天在这破屋子醒来的时候，身边只站着杜晨韬。她寻不到潭霜，刚全心戒备，便听杜晨韬一声高亢的尖叫:“大神！！！”

　　那神情，可用喜极而泣来形容，差点就要当场晕厥，这让简小楼很是惊异不已，因而多看了当时进屋的卫麒一眼，并小心翼翼地问杜晨韬:“他是谁？很出名吗？”

　　然而杜晨韬看向她的表情充满嘲弄与鄙视:“别装了，这套路都八百年没人用了。”

　　卫麒看向她的目光也是冷冷淡淡的，仿佛她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当然，看杜晨韬的目光也一样。

　　简小楼戒备心很强，很快意识到之前问话的不妥，并试图隐瞒自己是第一次正式进游戏的菜鸟之事，毕竟新人好欺负，她又势单力薄。

　　然而尽管她谨言慎行，对于世界的无知依旧暴露了她崭新的新人身份，卫麒更是直接问她身份编号。

　　迫于淫威，简小楼无奈给出了ID，然后……世界就变得可怕了，卫麒大神就开始突变了！

　　对待杜晨韬的冷若冰霜与对待简小楼的无微不至，简直就是精分现场！

　　趁卫麒出门探查的时候，简小楼抓紧时间问杜晨韬这大神是不是……某个地方有问题。

　　然而杜晨韬很是深沉地告诉她:“大神是新人杀手。”

　　简小楼的内心大约是:握草，放松新人戒心然后找机会砍了吗？

　　结果杜晨韬一脸迷弟的表情痴痴说道:“没有新人能抵御大神的魅力！他是那么的温柔体贴、慷慨大方，他的怀抱，是新人最温暖的避风港！哦！大神！只愿相逢萌新时！”

　　“……”所以其实队友一个是精神分裂，另一个是精神失常吗？

　　最终，在迷弟杜晨韬无穷无尽的赞美中，简小楼大约明白了卫麒大神的异样。

　　大神语录如下:

　　“新人就是初临人间的婴儿，需要呵护与关爱。”
　　“新人意味着生机与希望。”
　　“呵护幼苗使其茁壮成长，着实令人愉悦。”
　　“我愿意成为他们探索途中的一盏明灯。”
　　“我们的奋斗，不就是为了给他们更美好的未来？”
　　…………

　　“他……是有什么故事吗……”简小楼的声音都颤抖了。

　　杜晨韬很快回答说:“听说大神刚进入游戏，在世界的倾轧中苦苦求生时，有人帮了他，并把他带在身边，耐心地指导了一个月。”

　　所以，大神只愿呵护刚进游戏不到一个月的萌新们。

　　但是浩渺世界，想在进游戏一个月内碰到两万多人中的一个，这概率，有点低。

　　大神大约也是很久没遇到新人了，更不用说简小楼这种刚出炉的新人，因而满腔柔情全化为春雨浇灌在她身上。

　　而所谓大神，不仅实力强悍，还要财大气粗，这可是03批次的大神啊！都在游戏里混了快两年的元老级人物，游戏对他的威胁已经近乎无，不过剩一个桎梏作用。

　　平常不知道多少人嚷嚷着问还缺腿部挂件吗，然而这样的大神，正无微不至地照顾简小楼。

　　简小楼没带被子，大神分分钟掏出两床，一床垫一床盖。

　　简小楼没带干粮，别说鸡蛋挂面了，就是要牛排也能现场煎给你。

　　至于游戏的威胁……呵呵，要不是因为是梦境，简小楼估计能毫发无损地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有大神带飞，还担心什么。

　　简小楼没有那种“我是主角，我得拯救世界”的奇怪心理，有更牛逼的人在身边她很愿意跟在后边捡经验，更何况，卫麒对游戏的探索已经到了她无法企及的程度。

　　卫麒说，他在找桃花。在每个世界找桃花，到了他的程度，随机已经会出现重复世界，但是他每一次都能走得更深入。

　　*
　　夜里简小楼给卫麒发了短信:“这个游戏，是和新手村有关吗？”

　　白天她试图问出这个问题，但是却受到系统的限制，她试了试，如果单独对卫麒说，并不会有妨碍。

　　这明摆着就是杜晨韬还没发现这个事情，因而不能与他讨论，然而卫麒就可以。当然，估计卫麒也有很多信息不能告诉她。

　　卫麒:“有关”
　　简小楼:“和易梓笙有关？”
　　卫麒:“有关”
　　卫麒:“你很敏锐”
　　简小楼:“哦……谢谢夸奖……”
　　卫麒:“要钱吗？”

　　简小楼正要拒绝，手机突然弹出一排对话框:

　　【好友〖卫麒〗赠予您 400 文金】
　　【好友〖卫麒〗赠予您〖复活令〗*8】
　　【好友〖卫麒〗赠予您〖金蝉脱壳〗*10】
　　【好友〖卫麒〗赠予您〖狐假虎威〗*4】

　　“……”这是怎样一个世道……

　　简小楼忍痛选择【拒绝】，战战兢兢地发短信说:“无功不受禄。”

　　卫麒:“新手礼包”

　　“……”简小楼手抖了抖，艰难地寻理由说:“我不敢收。”

　　卫麒:“你可以问杜晨韬，我的名声没有问题”

　　“……”

　　卫麒:“你不放心可以回休闲世界后上论坛查”

　　“……”简小楼最终无可奈何地回复:“你这样会降低我的游戏体验。”

　　卫麒:“我是为了你的安全”

　　好想叫你一声“妈”……最终简小楼斩钉截铁地说:“你当我是朋友就别给我了！”

　　卫麒:“我没把你当朋友”

　　“……”手动再见。最终简小楼忍不住问他:“你把我当什么？”

　　卫麒:“小孩子”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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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小剧场——
　　潭霜:作者说这个世界是温情向
　　简小楼:神tm温情向，她一定上的假学，学的假语文！
　　作者:我以为塞红包给你已经很温情了，哪晓得你不要呢╭(╯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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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回家后快累死了，艰难地码了水水的一章，虽然水，好歹有四千字……(就不说章节里有多少省略号凑数了)
　　另外谢谢【无名】的营养液，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