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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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仙和地仙之间有很大一条分隔线，更不要说天上之仙与地府之来者。
天仙一般称呼在俗世间的仙人为地仙，而再往下，各有称呼。比如阴冥使者，再比如十殿阎王。阴冥使者是一个统称，其主要分为四类判官，和其下无数的鬼差。
鬼差数量居多，其中著名的自然是黑白无常和牛头马面。
但在场的三个家伙，几乎没见过几个鬼差。柴巧巧以前的记忆里见过十殿阎王，见过判官，可那都是正式场合，穿的衣服都是平日里闲置的。
周亮的记忆里根本没见过鬼差。
唯独邱樊是在场见过鬼差最多的人。
因为邱樊认识的当年那位大人的后代有不少都是鬼差带走的。
不过他跟鬼差也不熟。
有他坐镇，基本上那户人家一生都颇为顺坦，不会有意外产生，生老病死几乎都是人之常情，闭上双眼后便规规矩矩等待判定顺应六道轮回去了。至于来生会不会因为这辈子的顺畅而又有些坎坷，那便已经不关邱樊的事情了。
下一步自然是和阴冥使者打一架，可阴冥使者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这就很尴尬了。
周亮和柴巧巧两人让邱樊描述一下以前见过的鬼差长相。
邱樊站在那回忆了一番：“……好像长得和平常人没什么差别。只是身上穿的衣服料子都偏向暗沉。不少还挺与时俱进的。”
鬼差生前大多数是人，死亡的原因千奇百怪，而选定他们做鬼差的，便是那四类判官。
其中一类判官，专管生死簿。生死簿已定，基本上若无差错，不会更改。在生死簿时间到达之前，鬼差必然回来。
鬼差到来的时间，关乎在场几个人的能否成功帮严大爷度过这一劫。
柴巧巧闭眼推演一下老人原本离开的时间。手指掐了一把，一推演，她就神色复杂睁眼看向自己面前两家伙：“这时间点就在第二天凌晨三点十二分。”
周亮叹了口气：“没想到就在明天。严大爷睡下去后再也醒不过来。要是真的就这么去了，我没法想象第二天严齐岁的样子。”
“生死有命。”柴巧巧看向周亮，“我的药丸也不是万能，到了寿命该终止的时候，自然是会终止的。”
周亮知道，因为知道，才不知道这种残忍的事情该怎么面对。
邱樊在边上拿着锅子：“是不是该用他了？”
几个人互相看眼，便决定今夜让锅子内的“仙”入梦，并让前来的阴冥使者离去。
锅子被注入了一些力量之后，在邱樊的力量下入梦还是容易的。入梦这个法术邱樊没有学过，柴巧巧便当场给他上课教学。
当然这个试验品……是周亮。
入梦分为两种，一种为施法者自己入梦，还有一种是引外物入梦。前者更为简单，自然是邱樊学习的第一步。
柴巧巧跟邱樊讲的时候，讲述的话周亮一个字都没听懂。那话带着韵律，有着固定的节奏，像在朗诵又像在吟唱。
但是邱樊偏偏都听懂了。
等教完了，柴巧巧看向周亮，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哥，你是喜欢自己入睡呢？还是我打晕你？”
周亮：“……”
大庭广众，朗朗乾坤。周亮发现自己就要以大地为床，以苍穹为被。
“我可以申请有个干净的地方躺着么？”周亮在柴巧巧的暴力威胁下恳求。
柴巧巧看向邱樊。
邱樊会意，手指微动，便将周边的落叶汇集起来，摊成两米乘以两米大小，再施展了除尘的法术，双眼微亮看向周亮。
这落叶所制造而成的简易地方……
周亮小心翼翼坐了下去，发现他想象中落叶碎裂的声音一点都没有，那些落叶就好像本身就是一个整体，不会受他这个外界力量的任何影响。周亮满意点头：“这方法不错。”
他在上面躺好，然后闭上双眼：“你们来吧。”
柴巧巧用手示意邱樊上前。
周亮躺着，脸上的表情似乎非常恬淡。然而双眼的睫毛因为内心的小小不安而轻微颤动着，眼皮下的眼珠偷偷滚动着，想探究所谓入梦这种技能到底是如何施展的。一点点的小细节，轻松透露出周亮的内心。
大妖让人睡着的方法有很多。
邱樊手指微动，使用了宁神的法术。
周亮的呼吸很快便平稳下来，转瞬便睡着了。
柴巧巧在边上看着，内心轻叹：看来这些天，周亮的睡眠质量相当差。
邱樊看了一眼柴巧巧。
柴巧巧点头。
邱樊便按着先前柴巧巧的指示，先让自己入周亮的梦。
……
不知道哪里来的钟声响起。
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教室渐渐从喧哗的场所，变成了安静到可怕的地方。还有一个学生坐在座位上，他不是在继续看书学习，而是在对着面前的练习册发呆。
邱樊穿着自己最原本那看上去颇为奢华的袍子，走进门。他走到了学生边上，一眼就看出那是周亮。
学生时期的周亮。
周亮的肤色一如未来一样，白得非常不健康。脸上没有什么红晕，眼神内也没什么色彩。但又和未来不太一样，那时候的周亮，更如一潭死水。寂静又孤僻。
他抬头看见了邱樊，用几近空灵的声音问：“你是谁？”
邱樊恍惚听到自己回话：“邱樊。”
周亮又问：“你找谁？”
邱樊垂下眼，向周亮欠身：“我找您。”
“为什么要找我？”周亮似乎有很多很多的问题，可他却只问了这一个，“没有人需要我呀。”
周边的环境瞬间复杂了起来，原本安静的教室变成了人流涌动的各种场景，忽而在巨大的广场上，忽而在拥挤的商业街上，忽而在满是游客的山景中……唯独不变的是一个人坐在课桌上的周亮，还有站在原地的邱樊。
邱樊终于对入梦有了感觉，这是周亮操控的世界，他这个外来者，在这个世界里只能顺应周亮的心念而动。
邱樊看着周亮，态度一如他最开始介绍自己的时候那样果决：“我需要您的。”
周边的环境倏忽间卡住。
周亮的身型渐渐拉长，他不再是一潭死水，可却带着轻笑，一眼看去深不见底。
“可我已经，不需要别人了。”周亮回答着，他那双眼睛看着邱樊，又似乎是透过邱樊看着什么。
邱樊摇摇头：“您不需要我没关系。您只要记得，我需要您。您是独一无二的东王公，独一无二的东华帝君。”
不知道是不是邱樊的话传达到了，周亮和邱樊之间的桌椅没有了。
整个世界一片白茫茫。
周亮站在邱樊面前，总算是所有的意识都回来了。他恍惚，又若有所思：“原来这就是入梦。”
邱樊大妖点头，微微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抿着唇不准备说了。
“那有时间限制么？你要怎么出去？对你有危险性么？”周亮像一点不在意刚才的那一段小意外，十分正经研究着今晚的任务。
邱樊一一回答：“入梦时间取决于做梦的人，结束了我自然就出去了。危险是有一点，不过您并没有想要伤害我。”
周亮懂了。
“那出去吧。”先前的事情，周亮浅笑了一下。
邱樊只觉得世界一阵模糊，他便退出了周亮的梦境，只是他在退出的时候，隐约听到了一声道谢。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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