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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三十七章:比翼连枝碑莫停(上) ...

  •   “子兑国主,你怎么这么爱跟着别人?”毓骁一个人买醉,却发现今夜的酒似乎是甜的,怎么喝都不醉人,子兑已经在他对面,坐着出神许久了,他提起金玉酒壶,跌跌撞撞绕着圆木桌走到子兑身前,然后把酒壶嘭的一声放置在桌上,他往桌子上一坐,拍着子兑的肩膀:“怎样,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饮酒误事,还是不必了。”子兑拂开毓骁的手,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
      “呵~”毓骁轻笑一声,弯下腰,让自己离子兑更近了些:“子兑国主,莫不是怕了?”;
      “本王怕什么?不过你倒是离我远点,一身的酒味儿,难闻死了。”然而子兑急于想要推开毓骁,并不是当真嫌弃他身上酒味儿,而是因为,他怕自己会无酒自醉;
      “你不是喜欢我么?怎么连这点酒味儿都受不了了?”毓骁用手指挑起子兑的下巴,兴师问罪:“本王问你,你到底喜欢我哪一点?”;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心事被点破,子兑并不恼怒,反手握住毓骁的手指:“那你呢?是不是也喜欢上我了?”;
      喜欢吗?或许吧,毓骁并没有否认,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子兑那双眼睛,那里面是有星辰大海吧,不然怎么会那么温柔腻人,毓骁看着看着,竟然觉得那温柔比那酒还要醉人,所以他便在不知不觉中,沉醉深陷其中;
      至于是谁先吻上了谁火热的双唇,是谁先撩动了谁的欲望,那重要吗?
      金玉酒壶碎落满地,衣衫散乱一地,暖账中,被翻红浪,烛火泣泪成千结,断了愁肠,圆了旖旎幻梦一场。
      月儿轻悬,林赑是踏着夜色归去的,他被莫澜留在宫里招待了几日,林赑本就是山野之人,皇宫这种地方,他到底还是不适应的,今日慕容离已经醒来,他便借说家里还有病人,坚持要告别离开,莫澜无法强求于人,就想派人送他回来,而林赑所栖之处乃天璇山脉,楚珩自然想来看一看,所以就半路截了胡,把这差事给揽下来了;
      林赑无法拂了莫澜一片好意,也就同意让楚珩送自己回来,他到了家门口,推开柴门后看到屋檐上还挂着灯笼,心中大石也就落下了,看来人还应该恢复得不错;
      他把楚珩领到堂屋里,笑呵呵的掌了油灯过来:“小兄弟,老朽家中简陋,委屈你了,今夜天儿太晚了,不如就留下来将就住一晚,明儿个再赶路回去吧。”;
      “那岂不是太麻烦老先生了么?”楚珩刚进院子就已经观察过了,这院子总计就只有三间屋子,怕是除了厨房和堂屋,就只有一间卧房了吧;
      “麻烦倒是不麻烦,只是怕,打地铺委屈了你,来来来,先喝口水。”家里有人给烧好了开水等他回来,所以这会儿才不至于怠慢了客人;
      “老先生家里可是还有其他人?”楚珩自然清楚,林赑自己是不可能马上准备好热水的;
      “是有一个病人,他不小心摔断了骨头,在我这儿养着伤,他大概是怕我回来太晚,所以就给我烧了开水温在炉子里,倒是个贴心的小伙子,不过他这会儿已经睡下了,说不定明日一早,你们还能见上一见呢。”;
      “真是麻烦您了。”林赑从柜子里翻出来两床崭新的棉被,在堂屋角落里铺上,地铺铺好后,他就不再打扰楚珩了,楚珩道了谢,在林赑慈祥的关切中关上了房门。
      山中本就多鸟语,一大早就有成群结队的鸟儿叽叽喳喳喧闹狂欢,刚刚冒出头的太阳,在山中迷雾遮掩下,不自觉的添了几分神秘,而林赑家中的院子里,不停传出削木之声;
      “林伯,您在不在?”今日乃是林赑生辰,所以一大清早,裘振就拖着陵光,提着两只活生生的兔子在外面敲门,想把它们送给林赑过寿;
      林赑昨夜睡得晚,现在还没起来,不过坐在院里拿着磨刀的人却是听见了敲门声,他放下手中器具,去到门前给人开了门说:“林伯昨夜回来得晚,现在还在睡着,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这一出现,裘振吓了一跳,手里的兔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得亏陵光聪明,先前捉住兔子的时候,就给绑了腿,才没让兔子跑掉;
      “仲堃仪!”裘振不知道裘振为何会在此地,双手已下意识的将陵光护在身后了:“仲堃仪,你怎会在此!林伯呢?你把他怎样了?!”;
      “啊?”陵光抱着兔子也是被仲堃仪这三个字给吓了一跳,虽然他对仲堃仪三个字是如雷贯耳,再熟悉不过,可是他久居王宫,还真没有见过仲堃仪的庐山真面目呢;
      “阁下认识我?”仲堃仪开门后,被对方一连串质问,弄得他也是一头雾水:“在下的确是仲堃仪没错,可是在下好像并没有见过二位,而且,在下又非歹毒恶徒,只是在游玩途中跌落山崖,幸得林伯相救才捡回一命,在下感恩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他?”;
      “???”仲堃仪工于心计,可他此刻神态自若,不像是装的,这让裘振有些迷糊了;
      空气凝滞了片刻,林伯恰好睡醒起身了,看见几个人在院子门口站着,便笑着迎了上去:“哟!是裘振和陵光小子啊,怎么都站在门口说话,快进来,进来说。”;
      林伯亲自来招待客人了,仲堃仪就回到了石桌前,拿着刻刀继续刻着手里的木牌;
      陵光一进到院子,就把兔子递给了林赑,笑着说:“林伯,我记得今儿个是您寿辰,所以就让裘振,去打了点野味儿来给您过寿了。”;
      “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过什么寿啊。”林赑提着兔子看了又看,倒是倍儿肥,他笑呵呵的想着,干脆等会儿就去杀来剐了,红烧着吃应该不错;
      “林伯,您跟我过来一下。”裘振进了院子以后,就把林赑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问道:“林伯,您可知道他是谁?”;
      “不就是仲堃仪么?”;
      “那您知道仲堃仪是什么人吗?”林赑摇头道不知,裘振就又继续说道:“仲堃仪此人心狠手辣,如今这天下大乱,他的功劳可不小,前些日子,我去镇上的时候就听人说,他是被执明拽着一起跳了崖的,谁知道他居然这么命大,被您给救了!”;
      “他曾经如何啊,我管不着,不过他现在,怕是不同以往了。”林赑回身去看着仲堃仪,拿小刀雕刻的样子,不禁生出些同情来:“哎~他头部受了重创,脑内积血压迫神经,让他选择性的遗忘了一些事情,只记得自己叫仲堃仪,来自天枢,有一个埋在心里的人叫孟章。”;
      “你这刻的,是什么?”陵光是被仲堃仪认真的样子吸引过去的,他站在仲堃仪身后,低头看着仲堃仪一刀刀自木头上刻下笔画痕迹:“孟、章?他不是前任天枢王么?不是听人说,他早已身故了么?”;
      “是啊~他死了……就算我走遍大江南北,怕是也找不到他了。”仲堃仪抱着刻好的牌位,心中,早已是鲜血淋漓,可是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何去何从,因为他好像有一段记忆被封存了,有些空白,也有些迷惘,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能听到一个孩子,叫他回家的声音;
      也许,过去的忘掉也好,一切都可以重头再来过。
      楚珩一早就醒了,他看天色不错,就顺着山路去晨跑了一会儿,现在带着满头大汗从外头冲进来时,差点儿一个没站稳给摔了;
      “王上?!”这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他使劲儿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钻心的痛感直达心头:“这不是梦!王上!微臣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您!”;
      他健步如飞,两三下就冲到陵光面前跪地拜谒:“微臣楚珩,参见王上!”;
      “唉~楚珩,如今,我已不再是天璇王了……”;
      一声轻叹,万般无奈,黄泉一遭,看破了功名利禄,如今君臣再相逢,纵万语千言,也只能化作最简单的问候;
      真武二年三月十五,天权未来太子执靖弥月之喜,执明下令摆宴五日;
      又恰逢,真武二年三月二十谷雨佳节,共主执明同时册立王后与太子,同时大赦天下,免百姓赋税三年,大婚宴席接踵弥月之宴,一时间,举国上下,普天同庆;
      战乱已经过去,悲伤埋在心里,英雄荒琢生了茵茵绿草,像是在替故去的英雄,来这世间看一看,如今的靖安天下。
      菱镜台前,是谁人执手梳妆正娇艳;
      慕容离现在已经调理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今日日子特殊,莫澜便主动请缨帮他梳洗打扮,毕竟算起来,他也还算是半个月老,毓骁抱着执靖守在身旁,而方夜萧然也端着喜服等候在侧;
      “还记得,上一次我坐在这里梳妆,是要与这红尘诀别,所以我服毒、放火、封死了所有生路。”时光过得真快,慕容离此刻坐在这里,只觉得那过去种种,都只是一场梦罢了:“如今又坐在这个地方,也不知道,这会不会又是另外一场不切实际的梦啊。”;
      “阿离,如今你不但已经当了爹亲,还要与王上成亲了,要说做梦,我才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你想想,我们初见那会,你那么孤冷,请都请不动你,后来我酒壮怂人胆,居然一抬脚,就踹开了你的房门,结果一看到你,我就在想啊,这世间怎会有这么好看,像谪仙下凡一样的人呢?”莫澜认真为慕容离梳理着墨色青丝,他想给慕容离把那三千烦恼丝,都梳理得顺顺溜溜的,这样一来,慕容离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再有磨难了,他自心里祝福他们:“阿离,还记得你刚到我府上时,我就拉着王上来见你,可是你都不知道,王上那时候装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他当时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经把你刻入心底了,如今你们修成正果,也是缘分吧。”;
      “别是孽缘就好。”毓骁还是很不服气的哼了一句,心里那个拔凉拔凉的,整体给人一种,自家种的好白菜,就那么稀里糊涂给猪拱了的错觉,他哼完就抱着执靖举高高,还笑着说:“还是我家远儿弟弟好,跟本王亲,弟弟,以后,我们不理你那个执明父王好不好?”;
      执靖不过才一个月大,哪里听得懂他话里那些道道,但是他却觉得举高高很好玩儿,所以在毓骁手里手舞足蹈不说,还呵呵呵的笑个不停;
      “毓骁,都说过多少次了,宝宝现在的名字叫执靖,你别叫他远儿了,免得误导了他。”慕容离掩唇偷笑,他都明白,虽然毓骁嘴上不饶人,但其实心里早就放下了,毓骁又不是瞎子,执明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又怎么会看不到呢?
      “就不~~远儿多好听,执明那么蠢,取的名字也一样蠢。”典型的嘴硬心软,大概说得就他毓骁这样的人吧;
      他与慕容离玩笑置气,看得方夜萧然也是但笑不语,毕竟毓骁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可见率真是少之又少。
      慕容离房间围了这么些人,阿进就随着特意从天权赶过来伺候执明的小胖,一起留在了执明房中,执明如今那满头白发,扎眼得很;
      “王上,您这头发……”;
      “不用在意,快梳头吧,不然误了吉时,孤王可饶不了你,还有,今日乃孤王大喜之日,你可不许哭哭啼啼的。”执明故意岔开话题,就怕小胖又为自己落泪;
      “嗯!小胖不哭!只要王上高兴,小胖就不会哭。”在眼眶里转了许久的眼泪,终是没有落下,小胖拿好梳子开始给执明梳妆:“王上今日成亲,我一定让王上成为世上最帅气的新郎。”;
      “就你话多~”;
      执明笑着指责着小胖,子兑却突然向他怀里扔了个东西进来:“你的东西,现在本王还给你,这烂摊子,还是你自己留着,与你的王后一起,慢慢儿收拾吧。”;
      “那你呢?以后有什么打算?若是回了西域,毓骁怎么办?你不会是把人吃干抹净了,就想拍拍屁股,甩手走人了吧?啧啧啧啧啧,负心、薄幸啊~”子兑与毓骁的事,执明回来后,已经听莫澜说过了,再加上这一个月的观察,毓骁一见到子兑就浑身不自在,最后还是慕容离从毓骁口里套了话,才知道了缘由;
      “切!去你的,本王才不会像你一样,论负心薄幸,你才是最佳人选。”;
      “是啊~本王负心薄幸,三番四次害得阿离险些为我丧命,孤王欠他太多太多,唯愿用此余生,来爱他,弥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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