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博雅的影帝进击路》鲸梦烟嚣

8、演戏不如吹曲儿

　　那天离开酒店之后，欧赐阳没有再联系源博雅，源博雅觉得这倒也正常。欧赐阳要是一下子跟他特别熟络起来，就不像是一个入圈十年的人了。

　　源博雅在家里安安静静过了一个礼拜，期间把剧本认认真真看了几遍，还对傅辰的感情变化做了笔记。

　　直到开拍的那天，源博雅才再一次见到了欧赐阳，对方向他颔首示意，源博雅点了点头回应。看着被一些年轻演员围着的欧赐阳，源博雅识相地站在外圈，听他们的谈话。

　　“欧老师，这次还请你多多指教啊。”

　　“欧老师欧老师，我是看着你作品长大的，你一直是我的偶像啊！”

　　“欧老师……”

　　一人一句，轮到源博雅的时候，源博雅：“欧老师，第一次合作，请多关照！”

　　前面欧赐阳都只是认真地听着，到源博雅这里的时候突然笑了一下，说：“你要加油啊。”

　　众人看源博雅的目光一下子变了。

　　欧赐阳适时又补了一句，说：“大家也都要加油，可别让我的钱打水漂了。”这部电视剧他也投了不少钱。

　　众人笑着说：“有你在，数据肯定不差。”

　　此时正好导演过来了，众人忙止住话头，一起打招呼：“导演！”

　　“行，该换衣服该化妆的都动起来，马上开拍了。”于舒远拍了拍手掌，催促到。

　　除了欧赐阳，大部分人衣服都换好了。欧赐阳也没说什么，冲于舒远点了点头就去化妆换衣服了。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快去化妆呀！第一场戏就有你，你还悠哉悠哉的？”于舒远看到源博雅还站着没动，又说了一句。

　　源博雅愣了一下，说：“导演，我化过妆了。”

　　“是吗？那你过来我跟你讲讲待会儿的戏。”于舒远一点尴尬也没有，十分自如地把人拉去讲戏了。

　　第一场戏是长大后的傅辰第一次上战场的前一天，他来东宫和太子辞别。傅辰和太子从小相识，交情不错，两人只要不谈家国大事，一般都能和睦相处。

　　这天两人在东宫吹笛弹琴，对饮畅谈。气氛本是轻松的，但太子的一句话却让傅辰变了颜色。

　　“战场离京都太远了，你那一腔热血最终能有几人懂？”太子举起酒杯，眼神迷离，似笑非笑。

　　闻言，傅辰握紧手中长笛，长身而立，身影沉默又倔强。良久，他语气隐含怒气，说道：“反正肯定不会是你。”

　　“哧！”太子啧笑一声。

　　两人不欢而散。

　　“卡！”

　　“第三次还不错，小源你注意一下走位。来，这个角度再来一遍。”

　　第一次拍戏，源博雅再小心也还是犯了一些错误，但是他又是那种同样的错绝不会犯第二遍的人，所以导演对他骂归骂，倒没有真的生气。原主虽然演过一部电视剧，但是源博雅对一些技巧还不太熟练，就在表演过程中边找感觉边调整。

　　源博雅自己对自己的进步倒是还算满意，只是欧赐阳在休息时凑过来说的话一下子打破了他的自我感觉良好。

　　“你就这个水平？”欧赐阳皱着眉说。

　　源博雅愣了一下，老实地点了点头：“是啊。”

　　欧赐阳给了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转身让人过来给他补妆。

　　“噗——”在一旁看着的许萤没忍住笑了出来。

　　源博雅瞪了她一眼，她连忙拿了瓶水过来，殷勤地出主意：“源哥，我刚刚偷偷跟在导演后面看了，我觉得吧，你的形象已经是傅辰了，就是你在镜头面前的动作总是有点僵硬刻板。总体来讲好看是好看，但跟欧老师同框能明显看出你很生硬。”

　　听了许萤的分析，源博雅陷入沉思，他确实总会不自觉地注意镜头，难以入戏。

　　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源博雅反思着自己刚刚的表现。

　　他手中还拿着玉笛，为了凸显细节，这根玉笛听说是欧赐阳从自己的收藏中拿出来借给剧组的，价值不菲。他抚摸着手中质地暖润的玉笛，突然心血来潮想吹一曲。

　　以往心烦意乱的时候他也会用笛声排解。许萤只见他嘴唇微张，手指轻扬，音符便在片场飘摇起舞。

　　长庆子，这是源博雅的得意之作，当初编曲过程中他跟安倍晴明讨论过很多次，甚至还有几次吵了起来。后来他索性闭门谢客，直到曲子成型，才演绎给安倍晴明听。

　　记忆里平时性情温和的友人似乎常常被自己气得跳脚，但第二天两人还是会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见面，照常对饮。源博雅回忆起往事心情愉快，想起旧友又带了一丝惆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发现现场众人已经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快！摄像机，这个角度，拍下来。”于舒远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把摄影师拎了出来，低声喊道。

　　片场众人神色各异，一些工作人员看着天神一样的源博雅，纷纷偷偷掏出手机把这场景录了下来。

　　一曲终了，源博雅刚刚放下笛子，就被耳边响起的鼓掌声吓了一跳。

　　“大家怎么了？”他一脸莫名。

　　在他身后的许萤开口解释道：“大家都被你的笛声迷住了！源哥你太厉害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心目中排名第一的男神了！”

　　导演于舒远这时候也过来了，他说：“没想到你这么会吹笛子，我刚刚还让你摆出个样子就行了，难怪你入不了戏。来来来，这次你真吹，我们把刚刚那个情节再拍一遍。”

　　这次源博雅试着把欧赐阳当成晴明，想着自己跟好友意见不合时隐忍却又不愿妥协的心情，到最后赌气说出“反正肯定不会是你“这句词，倒是很适合这个场景。

　　不知道是欧赐阳演技太好的原因还是什么，源博雅觉得自己好像真的在欧赐阳眼中看到了安倍晴明的影子，那个最懂他的人。想想自己醒来出现在21世纪，而平安时期的安倍晴明如果第二天醒来发现他不见了，还不知道会怎么担心他呢。

　　接下来源博雅和其他人的对手戏在导演手下也勉勉强强过关了，但都不如和欧赐阳的对手戏来得精彩。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欧赐阳的演技水平让他能很容易把对手带进戏去。

　　于舒远有点着急，傅辰这个角色很重要，源博雅要是接下来的表现还是这样，他可能要考虑换人或者怎么样了。

　　一整天下来，欧赐阳没戏的时候就一直坐在旁边看源博雅演。他看到于舒远脸色不太好，心里清楚对方在担心什么，他主动上前说道：“你也别急，今天晚上我去跟源博雅说，保证给你一个不负期待的傅辰。”

　　欧赐阳难得会主动揽事情做，于舒远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你对这个演员不一般啊。”

　　“哈哈，那你说我是要奸还是要盗呢？”欧赐阳没有立即撇清关系，反而语气暧昧。这倒让于舒远放心下来，想说欧赐阳可能真的是突然责任感爆棚了吧。

　　“那就交给你了。”于舒远对于欧赐阳的调教那是百分百的有信心。

　　欧赐阳：“那反正他今天状态不行，你先拍别人吧，我把他带走了。”

　　“行。”于舒远欣然同意。

　　源博雅停下来休息的时候，许萤突然跑过来说可以收工了。

　　“我记得今天还有我的戏啊？”源博雅问。

　　欧赐阳突然从身后揽住他的肩膀，说：“导演让你下班了。”

　　“啊？”源博雅扭头看向喜形于色的欧赐阳，一脸莫名其妙。

　　“怎么，下班了都不开心，没看出来你这么爱岗敬业啊。”欧赐阳说。

　　源博雅不是很习惯地把欧赐阳放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抬下来，说：“那我去跟导演打声招呼。”

　　“不用了，我替你打过招呼了。”欧赐阳把胳膊重新搭上源博雅的肩膀，这次直接推着人往外走了。

　　一路上，源博雅被欧赐阳诡异的眼神盯得受不了，但看着许萤两人还是忍着没发作。回到酒店，欧赐阳让两人的助理回房间休息，自己则跑到源博雅的房间。

　　源博雅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

　　“你好看啊。”欧赐阳笑得一脸灿烂地说道。

　　“你有病吧？”

　　鉴于欧赐阳实在反常得有点吓人，源博雅都懒得跟他说话了，直接开口赶人：“没事的话我要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当然有事，你觉得自己今天表现得怎么样？”欧赐阳靠在沙发上，神色还是很温和，语气也懒洋洋的。

　　说到这个，源博雅的心情就沉重起来，他有点苦恼地说：“我不太会演感情戏。”

　　“怎么？没谈过恋爱？”欧赐阳问。

　　源博雅不知深浅，实话实说：“没谈过。”说完他顿了一下，想起来原主谈过恋爱。但旋即又释然，欧赐阳应该不知道这些，他也不算说谎，源博雅确实没有谈过恋爱。

　　欧赐阳心中一阵狂喜，一个又一个线索，一个又一个验证，他几乎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人是谁了。在片场听到熟悉的长庆子的时候他就差点没有把人直接按倒，现在只有他和他了，他实在忍不住了。

　　他的眼神一时间变得有点吓人，源博雅皱了下眉，还没有看懂他眼神几个意思，欧赐阳的眼神又重归平静了。

　　源博雅：“……”戏好多。

　　“那我教你？”欧赐阳说，语气轻缓，一脸正直。

　　源博雅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也行，怎么教？”

　　“我演傅辰，你演锦瑟。”欧赐阳说。锦瑟是傅辰在戏中的青梅竹马，也是最后成为将军夫人的人。

　　源博雅：“好吧。”

　　话音刚落，源博雅很明显感觉到欧赐阳神情的变化，他的眼神深情又克制，他说：“你我相识十四载，我的心意你也清楚。这一世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源博雅在欧赐阳深情的眼神中有点脸红，仿佛自己真的是他表白的人一样，他想了想锦瑟的心路，尽量用同样深情的眼神回望，说：“我也是。”

　　“等我归来，我定十里红妆迎你过门。”

　　欧赐阳又靠近了几分，源博雅觉得自己几乎能够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气息。

　　“我等你。”源博雅已经笑场了，他看向欧赐阳的眼神满满的笑意，眉眼舒展，手已经抬了起来打算推开欧赐阳。

　　可在欧赐阳眼中，两人仿佛回到了当初对酒赏月，抵足而眠的时光。他一往情深却无从说起，源博雅则懵懵懂懂毫无防备，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陪在对方身边，没想到有一天只能看着失去灵魂的躯壳束手无策。

　　欧赐阳眼神突然暗沉下来，他一手按住源博雅的腰，倾身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