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农妇有灵泉》花和花影

32、诉苦，发财归来

　　王安特意让林财走的村子中间的主路，他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小算盘。因为那条路是平时来往人最多的地方，他想着自己这次带了东西回来看望钱氏，一定要让村里人看到。这是他娘让他谨记的，坦白地告诉他说怕以后钱氏说他们搬到县城住赚了钱也不知道孝敬她，就算他们孝敬她了，只要别人没看到，都会被钱氏冤枉说根本没收到东西。为了以防万一，所以一定要光明正大地走一波。

　　单美不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实在是上辈子就吃过类似的亏，这辈子的钱氏也总是动不动就拿孝敬的事威胁，不以防万一不行。

　　王安也觉得他娘的谨慎是对的，事实上就算单美不提醒，他自己都会这么做。

　　现在正是秋天地里没什么活儿的时候，虽然大家依然会找些活儿做，但是还是有些人闲下来，村里这条路上的人比平时还要多了一些。如果平时这个时候只能看到几个人匆匆走过，这个时候倒能看到十几个人，其中一大半并不是经过，而是或坐或站在路边聊天。

　　马车一过来，这些人就全看过来，看到赶马车的林财，他们中有一些人认识，毕竟林财是个牙人，村子里的人很少去县城，更别说在县城里买卖房子，但是村子里有人卖过地，林财来过。如果只是看到林财，他们还只会看看，未必打招呼，村子里只是种地的普通百姓总是对县城里的人有些仰望的感觉，何况是能说会道的牙人，又是赶着马车来的牙人。这年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养马的，所以马在他们眼里十分金贵，哪怕只是租来的马和马车也让他们觉得是件十分体面的事情，不是和他们一路的人。

　　不过这个在他们看来不是一路的人旁边还有一个王安，这些人可就会打招呼了。

　　王安不用这些人打招呼，他就主动打招呼了，刚才他是掀着马车帘子的，为了方便和林财说话，现在坐在马车上就和车下的人聊上了。

　　“几位叔伯聊着呢，今天天还不错啊，您几位的气色看起来也好。”王安笑着说，从车里拿出一个纸包来，递向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王叔，这是我在县城买的瓜子，五香味的，特别香，聊天的时候吃最好，您几位拿去尝尝。您可别不接着，就一包瓜子，您要是不接着，以后我去您家可是连口水都不会喝了。”

　　王叔一听就乐呵呵地把纸包接过来了，心想这王安原来就是个会说话会办事的，只不过因为生活太劳累总是有些阴郁，现在看来去县城日子过得舒心，看这不但人长肉了变白了，脸上的笑容都多了。
　　“王安啊，看来你们在县城日子过得不错啊？我听说你们在县城卖包子？听说生意还挺好？是有这么回事吗？”

　　王叔问，他也是好奇，别看长福村离县城并不算太远，但是村子里的人很少有人常去县城，有的人一年也去不了一次。县城里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太贵了，一般的东西他们在村子里的小铺子或者在货郎手里就能买到换到，根本不用去县城。就算要买卖些东西去县城，家里有个人去就行了，别的人就不用去了，又浪费时间又浪费鞋底子。这样一年一年地过下去，县城在他们心里那就是个生存不易的地方，他们去逛逛还行，在那里生活下来却不那么容易，现在王安看着过得挺好，他们当然好奇他们过得怎么样。

　　王叔这么问了，另外几个人就全看着王安，等着他回答，他们也好奇。

　　王安也不瞒不盖，笑着说：“是啊，我们一家人租了个小铺面，做些包子卖。生意还不错，勉强能在县城站住脚。这不，今天刚一忙完，手里又攒了些钱，我娘就催着我带些东西回来看看我祖母。”

　　别说男人不好打听，男人也是好打听的，王叔身边的另一个年纪更大一些的男人看着王安身后露出的竹筐，探着脖子问：“王安，你那竹筐里面装了什么啊？我看着可够满的，盖子都盖不上了。”

　　王安心里夸了这位大伯一声，想这都不用自己引出话茬来了，人家主动问了，那他当然就顺势回答啊，“哦，不是我祖母她爱吃肉吗？我娘给买了十斤猪头肉，还有两只烤鸡，另外还有一只熏兔子。对了，还有一些布料和点心，还有一些梨。我娘说了，现在天要凉了，得让她老人家吃好穿好，别生病了，吃些梨好败火。我娘她这些天身子有些不舒服，就怕我祖母也受了凉，所以特别着急。”

　　“你娘真是孝顺，这么惦记婆婆，这么好的儿媳妇真是王婶子的福气。”

　　“是啊，以前你娘就是个孝顺的，要什么给什么，现在不在身边住了，还能这么惦记，是真孝顺啊。”

　　“你爹要是在天之灵知道了肯定会欣慰又心疼啊，媳妇儿子都这么孝顺，也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你们这些年不容易啊，以后好好过。好了，我不说了。咱们这还谁不知道谁啊？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心疼这老实人。”

　　最后说这话的人就是王叔，他的小儿子就是王七斤。王七斤不和父母一起住，王叔和老伴和大儿子一家一起住，王七斤就住在王安家旁边，对于王安家被钱氏等人搜刮的事就算不是全知道也知道个大半。王七斤和自己爹聊天的时候自然就会把邻居家发生的事说一说。他说的自然和刘福姑等人在外面和村里人说的不一样，他说的都是亲耳听到的事实，在他看来那就是打着孝道的名义的打秋风。刘福姑等人的说法却是王安等人的孝敬，还是少得可怜连王文生给的孝敬一半都不到的东西。

　　王叔听了王七斤的话，他自然相信儿子的话，对于钱氏等人就有些看不起，只不过那是别人的家事，别人不说，他也管不着。再说这个时候讲究的就是一个孝字，尤其是老人，他们都希望自己将来被孩子孝敬，也不好去指责别的父母，毁了别的父母的脸面对于他们这些当父母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们自然会选择站在钱氏这边，哪怕再看不起，能不吭声就不吭声。

　　现在情况不同了，王安日子过好了，对他们又这么客气，王叔心思就有些动，顾不得别的了，有些以前不会说的话也说了。

　　王安心里一笑，脸上的笑容却微微地凝固了一下，然后嘴角又向上扬了扬，带着些苦意说：“王叔，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的日子现在虽然还不太好过，但是总比过去好，过去都会好好地孝敬，以后当然会比过去更好地孝敬。”

　　王叔一愣，说：“你们现在日子怎么不好过啦？不是生意挺好的吗？”

　　林财这时候在一旁说：“王叔，你是不知道啊，王安他们现在欠着债呢，只不过不用急着还罢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哪来的钱去县城过日子啊？他们之前还欠着二十两银子呢，要是没有别的银子，就这二十两银子就能压垮了他们，别说去县城租铺子，连这村里的房子都要卖了抵债了。也是他们不幸之中的大幸，遇到贵人了，肯帮他们，他们才有了本钱去县城做生意。这笔钱总要还啊，你们想想，二十两银子再加上做生意的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这日子能好过吗？”

　　几个人一听互相看了看，全都相信了。他们也是在想王安他们哪来的钱，本来还以为他们捡了金子银子或者在别处发了一笔财，现在才知道原来并不是不用还的钱，还是要还的。那是真的很长时间日子要不好过了，不过好在他们的生意红火，以后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债总有还完的一天。

　　林财多精明啊，他知道钱氏就是个老蝗虫一般的人，可还是个甩不开的，为了不让她太过份地向他干娘一家子讨要钱财，就只能尽量扮穷，这样的日子当然不可能太长，因为他觉得以他干娘他们生意的红火劲头也瞒不了多久，但能瞒多久是多久。他在几人刚用铺子的红火宽慰过王安一番后就给他们泼冷水，不断地说县城生意多难做，这里要钱那里要钱，赚得再多最后落手里都没多少钱了，王安他们也是如此。

　　总之，在林财的描述中，单美他们赚来的银子都只是在荷包里打一个滚就要再滚到别人手里去的，单美他们依然是可怜兮兮的穷人，还是那种随时可能惹上各种麻烦继续破财的穷人，如果不是为了还债，他们宁愿回到村子里来。

　　王叔叹道：“在哪里都生活不容易啊，苦了你们了。你伯娘还说你们在县城过得多好多好，看来她也是不知道什么啊，你们可得好好和她说说，别让她以为你们多容易。”

　　王叔想那个刘福姑本来就是个爱打秋风的，现在肯定更爱了，希望王安他们别被欺负得太狠了。

　　另几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王安说：“我已经和伯娘说了啊，也许是她想给我们长脸，不想让别人以为我们在县城过得不好吧？”王安嘴上这么说，脸上却微微地表现出苦涩，让人一看就想他肯定是已经被刘福姑给想办法又搜刮过了。

　　王安觉得戏演到这里就行了，过犹不及，他连忙和几人又说了几句告辞的话，然后就让林财赶着马车离开了。

　　林财赶着马车拐了弯，这才压低声音说：“你那个伯娘果然已经开始散播你们过得好的消息了啊，干娘猜得真准。还好你们早有准备了，总之不能让她得逞。”

　　王安没说什么，他心里并不是太高兴，毕竟有这样的亲人并不是什么开心的事，哪怕是和对方斗智斗赢了也不开心。

　　到王安家的路有几条，林财总是故意挑那些有人的路走，每一次都会停一下，把刚才的情景再现一遍。这么一路下来，相信不用多久这些话就会传到不少人的耳朵里。要知道在村子边上闲聊的人一般都是爱传话的，尤其是别人家的那些乱事，他们传得可是特别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王安觉得自己这一次还挺顺利，等这样再来几回，到时候村子里的人就会全知道他们一家在县城活得也不容易了，对他们的羡慕嫉妒就不会那么强烈了。钱氏再向他们讨好处如果太过份的话也会让村子里的人觉得钱氏不对，在舆论这方面他们就先占了一定的优势。就像他娘说的，他们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议论，但是如果能避免被别人的议论伤害到，那能避免尽量避免，更何况还能同时对付到想要伤害你的人。

　　还没到家门口，王安就看到一个人从他家隔壁走出来，正是王七斤。

　　王七斤看到马车上的王安，他立刻露出笑容，挥了挥手，急忙向前走了几步，没敢在马车没停下的时候靠得太近，等马车停了他才靠过去，对王安说：“王安，你回来了？我和你说，你大伯和王荣回来了，昨天天快黑的时候回来的，发了财回来的。”

　　王安一挑眉，问：“发了财？”

　　王七斤连连点头，说：“是发了财，赶着马车回来的，我看到他们把马车赶进家门去了，没有别的人，这就是说不是租的。就算是租的，能租马车回来，那也是发了财啊，要不哪舍得坐马车啊？哟，你们也是坐马车回来的，也是发了财啊？”

　　王安笑着说：“这是我兄弟来村里办事，他租的马车，我只是被捎回来的。”

　　王七斤连忙向林财打招呼，向林财介绍自己，知道林财是个牙人，他更热情了。他们村子里的人对于牙人还是很看重的，别看牙人地位好像并不是特别高，但是却很重要，就像媒婆神婆这一类人一样的存在。

　　林财和王七斤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王七斤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那匹马，但还是收回目光热情地帮王安拎那个竹筐，“你这一路上也累了，我帮你拎吧，正好我也想去你大伯家借几料花椒。”王七斤其实是想着一起进去探探话，看看王文生他们是不是真的发财了，那马是不是真是他们的。虽然说就算别人发财了也和他没关系，但他还是想知道。

　　王安也清楚王七斤的目的，这父子两个就是一个毛病，都好奇心太重了。

　　王安也不阻止，他正想让人知道他把这筐里的东西送到钱氏手里了。

　　王文生家里的大门白天也是关着的，王安拍了拍门，叫道：“大伯父，二弟，开门，我是王安，开门。”

　　“来了，等一会儿。”门里传来张彩莲的声音，她应该就在院子里，但并没有立刻来开门，等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脚步声，然后门开了，开门的是张彩莲，“大哥，你来了？快进来，哟，七斤兄弟也在啊？这东西是给我们的？是你给的还是我大哥的？”

　　王七斤连忙说：“当然是王安兄弟的，这可都是王安兄弟孝敬长辈的，又是肉又是布料又是点心的，肉就有好几样呢，听得我都馋了。”

　　张彩莲一听眼睛就亮了，连忙把竹筐抢似的拎过来，“我拿就行了，不麻烦你了。你家里还有事吧？去忙吧，大哥我们招待，就不劳烦你了。”

　　王七斤哪愿意走，他厚着脸皮说：“我不忙，正好王安兄弟回来了，昨天我还看到王大伯和王荣兄弟回来了，正好今天我们兄弟几个聚一聚。你可别不欢迎啊，我就坐一坐，喝不了你家几碗水。”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张彩莲也不能再向外撵人了，只能不情不愿地让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