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其所系统》我欲挖抗

34、侯府嫡女（十六）

　　“昭王其人心性绵软，易受身边人影响，偏又偏听偏信还识人不明。他以个人喜好影响国家选才，用偏见成见来意定朝政决策。他不通军政听之任之，他一次败绩便懦弱逃避。这样的人真能坐稳皇位？真能掌舵天下？

　　你看他，当日连我挥个刀都一副没见过血的模样。秦怀远一哭诉，他一感动，也没继续查下去又心软了。”

　　程靖眉头拧得愈发紧了。他面上一肃，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程知知道这是听进去了，便接续道：“然静安伯府为昭王外家，平康侯府又是宋氏姻亲，程家与昭王早就绑在一起，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何况其他皇子更是平庸，未必能比昭王好。

　　再者，温和良善的帝王顾念情谊，总强过刻薄寡恩的暴君。

　　心性绵软，可以多加磨砺，见多了鲜血与卑劣，那颗帝王之心怎么着都会变硬。偏听偏信，那就除去小人，由可信赖的贤臣见宠于帝王。不通军政可以学，学不好能懂得由好的人去做也不失可行。恐惧失败，就让他看到成功。懦弱逃避，便让他知晓避无可避。偏见成见，可以由亲眼所见来打破。而个人喜好，到那时就不再重要了。”

　　昭王还是有调教余地的，看在他是本尊意中人，是平康侯府绑定的主君，是文蓁的大哥，是个好人，看在他曾以身殉国，看在他在怒极的情形下也未曾实施暴行，程知还是决定选择他。

　　对另一边，那周朝、那北周，程知原本作为后世人自是奉行的大一统论调，但这样一个会把卖国贼捧为政治招牌的政权，这一世又很有可能再次成为秦怀远选择的对象，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相助。更遑论程青瑜乃大邺人，倘若她用这副身子做了什么，岂不也成了通敌叛国的卖国贼。

　　那再无犹疑，昭王陈恪便是最佳选择。大邺经济繁荣，底子摆在那，若是扩军练兵，发展军备，若干年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统一大业也不是不能完成。

　　说起来，程知并想不通北周的想法。诚然国家不讲道德、只讲利益，好用有用用卖国贼或也无妨，但就没有人想想，秦怀远不是兵败投降，也不是只身投奔，他是在承载了一个帝王的最后信任之后，转身就卖给了敌国。这样的人敢用？是认为天下一统，他卖无可卖？还是认为北周不是大邺，能让他忠心不二？

　　再有国家都不讲道德了，对秦怀远还讲什么道德，用完过后处置掉不就是。君不见，勾践灭吴后，曾被他贿赂替他说话的伯嚭是何下场。杀嚭的理由就是嚭卖国、不敢用。

　　高管厚禄养着，说是当政治招牌，可邺朝遗民恨死了他，邺朝土地上浸透的鲜血也表明这个招牌没起到什么作用。说是彰显新朝宽仁，可要用人唯才，他除开向上爬还会什么。会诗文？北周重武轻文，非要用一个战败国的文人？

　　程知想来，那就是论功行赏了？论他卖国的功劳，论他识时务的行为？还行的不是一般的赏，得是几多满意、几多欣赏。

　　这也是她难站北周立场的因由了。他们骨子里约摸就是没有礼义廉耻、没有孝悌忠信的，他们也不会明白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①。

　　豺狼牲畜走不长远。国家有脊梁、国民有气节，这样的国度才能行得稳当，文明昌盛。

①出自《正气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