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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吃醋 ...

  •   白马听了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实在无言以对,只能轻咳一声,道:“你若有意,六月三日早些过来找我。”
      “我会来的,多谢。”孟殊时想也不想,自然是答应了。

      今春一场及时雨,终于让白马解决了董晗的烦心事。
      董晗可以花小价钱收买孟殊时,让姓孟的替帝后办事,董晗自己则在京中联络旧臣们。若是事成,这个重要人物便欠下白马天大的人情。
      孟殊时暗中出入,联络各地可为天子所用的藩王,让他们适时入京勤王。若他能在关键时刻护住宫城,或可一战封侯。只不过,这一战包含了太多的政治内容,孟殊时能否守住初心?
      白马不愿多想,他一面觉得自己故意引孟殊时参与朝堂争斗,手段很不光明;一面不断告诫自己:他曾是幽州军,他曾参与过玉门关一役,他手上染着并州赵家军的鲜血,我无须与他讲什么情义。

      无论如何,白马相信孟殊时会向那些贤王寻求帮助,相信凭他的能力,在惠帝的诸多兄弟中找出一两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英豪不成问题。若此人能上位,既忠于天子,又不操纵那些鬼蜮伎俩,于国于民都有裨益——自己虽不学无术,却不能因谋私利而害了百姓。
      孟殊时确保大殿的安全,帝后与有兵权也有血性的某个藩王搭上线,再集结从前与谢瑛有嫌隙的老臣们,拿下谢瑛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谢瑛若倒了,他们下一个要对付的,必定就是赵王。谢瑛若倒了,梁伦就会急躁,他越是急躁狂妄,破绽便越多。白马相信,如此发展下去,自己为父洗雪沉冤的日子,就要来了!
      很好,一切如此按部就班。

      白马心中还在千回百转,冷不防听孟殊时说了句:“此间事了,我必然要给你个名分。”
      “什、什么名分?我又不是女子!”白马几乎要同烟火般炸裂。他心道,这姓孟的对我谈情说爱,看起来情深如许,却还是免不了要将我当作女子对待,还说什么“名分”?
      然而,为了接下来的谋划,他必须吊着孟殊时。
      白马深吸一口气,装作愁肠百转,道:“先前说了,孟大哥既对我有情,我怎能对你无义?我不能害你断子绝孙,我不能与你在一起。”

      雄鸡打鸣,天光微明。
      孟殊时一夜无眠,此时却神采奕奕,万分认真地说道:“我父母早亡,家中有个大哥在外做官,他年长我五岁,现已育有三子两女。”
      “我、我们可以,请他过继个儿子或者女儿给我。”他边说话,边站起身,慢慢朝白马走去,一手解开腰带,脱下湿润的外袍,边走边说,“白马,两年前我调入京城,头次到青山楼喝酒,路过偏院,一眼就看见了你。我与禁军们喝酒,他们个个英武非常,你却偷偷朝他们的酒水中倒寒食散。”
      白马听见布帛摩擦的窸窣声,心里打起鼓,暗暗将内劲运在掌中,接话道:“你看见了,却并未拆穿我。”
      脚步声越来越近,孟殊时停在白马床前,伸手抓住他的被角,道:“我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只觉得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白马心中紧张、恐惧、感动、屈辱,连呼吸也开始混乱,内心极其矛盾。他心道,我虽然对姓孟的没有真情,可他待我太好,猛然出手若,打伤了他,我便是真的无情无义。可我若不出手,又能如何?总不能遂了他的意!
      哗啦——!
      白马掀开被子,心想先礼后兵,先出言劝他,捏着嗓子挤出哭腔,柔声道:“孟大哥,别……”
      不料孟殊时走到床边,却是衣冠整洁,全然没有白马想象中衣衫不整的样子——他不过是把衣袍脱下,整理了一番,继而单膝跪地。
      白马掀开被子时,两人正好面对面,四目相对。

      孟殊时面目英俊成熟,虽为武将,眼角眉梢却都带着出身书香门第的彬彬文气。
      他的眼神透着克制,慢慢、慢慢地低下头,双唇离白马莹润如玉的额头越来越近。
      白马刚刚长舒一口气,心又提了起来。他双眼大睁,手背上青筋暴起,发誓只要孟殊时敢真的碰上自己,他马上就会出手!
      然而,等来的只是孟殊时的片刻停顿。
      而后听他叹了口气,朝门外走去。

      木门发出吱呀声响,白马侧头望去,见孟殊时已经站在门外,反身关门。两扇门扉间只留一道缝隙,武将低头,朝自己微笑,道:“我等你。”

      夜雨已停,天色仍昏暗,湿漉漉的空气带着泥土清香。
      柘析白马坐在床上,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低头看着自己两腿间,心想,他们都是看我颜色好,若知实情,哪有人会不厌恶我?
      他走到门边,摸着方才孟殊时摸过的地方,心中烦闷,叹了口气,道:“你别等我了。”

      “等我?”哐当一声,床边的窗户被人从外扒开,“嘿呀,小马儿夜里头想我了!”
      白马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声响,被吓得登时破口大骂:“滚出去!”
      二爷扯着嗓子大喊:“是我呀!那夜我见你不上岸,想也不想便投入水中,自个淹个半死,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想哄了你小半月,只是离开几日而已,你却还在记仇?”
      白马梗着脖子,怼了回去:“我没有那么小肚鸡肠!”
      二爷高大健硕、身手敏捷,偌大个人穿窗而入——好巧不巧,被卡在窗框上动弹不得。可他并不是一般人,面对如此窘境,毫无半点儿窘迫,反而没脸没皮地朝白马招手,喊他:“那就别杵着,过来搭把手啊!”

      白马双手抱胸,站在门边分毫不动,他将二爷当作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怎么还会去自投罗网?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好容易消停几日,莫再戏弄我。”
      “他搂着你的时候,我差点冲进来英雄救美。”二爷边说边挣扎,浑身黑衣湿透,额发上水珠啪嗒啪嗒往下掉,“怎料你如此机灵,三言两语就将他哄得三迷五道。爷喜欢你还来不及,如何会戏弄你?”
      “您、自、重。”白马心中气极,不想让他进来,又不好把他推出去。

      二爷抻长了脖子,吐着舌头,挤在小小的窗框里,手脚并用,跟个狗熊似的。
      白马远远看了半天,面对这滑稽情形,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喊道:“你别把我的窗户弄破了!”
      “小马儿,你再不过来帮忙,我可要喊了。”二爷放弃挣扎,只能耍无赖。
      “你……当心!”白马对二爷的话不敢有半点怀疑,生怕自己的窗户再破了,闻言立即跑上前去,双手捉住二爷的腰带朝房里扯,念叨着,“我这破窗户本就漏风,你当心碰坏了。来了也没有多久,就弄坏了我一扇窗户、五六个茶杯、一个小矮凳,你也不赔我!”

      “什么窗户?什么、什么、什么的?你明明就是担心我。”二爷说着话,忽然反手一把将白马抱住,把他搂在怀里,对着白马白皙修长的脖颈一顿乱嗅,低声道,“那姓孟的忒不老实,对你动手动脚,为何不在他茶里下寒食散?心跟嘴唇似的软,早晚要吃亏的,知不知道?”
      白马摆脱不了,挣扎中反倒将自己弄得脸红冒汗:“再不老实也不能与你相比,你放……你放开我!我要透不过气了!”
      二爷反倒把他抱得更紧,对着他的脖子一顿亲:“个禁军小头头,比得上你二爷么?透不过气?我给你……渡点儿气过去,嗯?”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白马暗道糟糕,这人一定是又喝多了。

      “唔!”白马下巴尖被二爷捏住,尚未反应过来,便被他咬住嘴唇狠狠吻住,“我舌头……唔,你轻点!舌头,唔!”
      二爷脚后跟发力,瞬间从窗框跳下,方才显然是装的。
      他搂着白马,大力撕扯白马的外衣,顺势将他带上床,低声问:“马瘦毛长,姓孟的精瘦个,呵呵,你挨得住吗?他想要你吗?啊?”
      “你是装的?你……你放开我!老……”
      老流氓!白马衣衫凌乱,真不知道二爷又发的什么疯。
      二爷舌尖猩红,笑问:“老?老什么?”

      白马反抗不得,只能求饶:“老……老爷!你饶了我吧。”
      二爷听得这句讨饶,反倒变本加厉在他肩头咬了一口,道:“想骂便骂,反过来求我作甚?低声下气的模样,教人看了……只想……”
      白马闻言,瞬间愣住,继而双肩抖动、浑身战栗,灰绿色的双眼中隐约现出波光。
      二爷抬头与他对视,只听得白马颤着声音,说了三个字——
      “我害怕。”
      鬼使神差,那三个字羽毛般轻飘飘的,从二爷耳中落进心头,无意中触动了他某条神经。
      他愣在原地,松手将白马放开。

      哪晓得白马立即收起眼泪,拔腿就往门外跑去,破口大骂:“老酒鬼!臭流氓!呸!”
      “个小兔崽子,连你二爷也敢……”二爷原被他逗乐了,忙不迭追上前去。可当他抬头,望见白马的背影,眼神却瞬间起了变化。
      “……骗?”二爷蹿步上前,他轻功出神入化,可见平日与白马过招,倒真是在逗弄他。
      二爷的声音磁性沙哑,带着躁动的血气,由远及近。
      那个“骗”字贴着白马的耳朵吐出来,气息喷在他耳蜗里,既热又痒,将他的鸡皮疙瘩都激了出来:“满脑精虫的臭流氓!”

      哐地一声,门扉阖上。
      二爷明明站在白马眼前,未有片刻离开,却似忽然变了个人,平静的表面下,是凶猛的暗涌。
      陌生,充满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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