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蔷薇之歌》下限君一路好走

25、25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卡莉法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半塞壬，他们已经有几年没有见面了，他上次的留言是回老家找女人生蛋——确确实实是出自这个暴躁白痴之口，“你现在不是应该在家带孩子吗？”

　　“开玩笑，雌性生完蛋之后可是很凶残的，”阿提克一脸嫌弃的灌掉了手上的第三杯黑麦啤酒，“她们会不眠不休的保护着自己的窝，哪怕是蛋的爸爸，凑上去都会被撕得粉碎。”

　　“……”卡莉法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

　　“喂喂喂，你这眼神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我可没有找雌性生蛋。”接收到这个异样眼神的信息之后，阿提克立刻跳了起来，感觉他脸上稀稀拉拉的鳞片都要一片片炸开来了，“我可没在那边找雌性生蛋——”

　　卡莉法挑起眉毛，一脸一言难尽的看了看他的胳膊腿，然后根据自己在昆泽尔看到的书籍推测了一下这倒霉鬼没能在冰海塞壬的□□季当成爸爸的原因。

　　哦。

　　没被雌性看上，原因大概是太瘦小了。

　　毕竟成年的冰海塞壬雄性体长可以达到三四米，而某些情况下雌性可以生长到更加巨大。阿提克这个小胳膊小腿，估计会被雌性判断为生不下健康的孩子。

　　“噗。”想到这里，卡莉法默默地扭过头去憋住了笑。

　　太可怜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同情才好。

　　也许是她的表情实在是太明显，半塞壬直接快要炸鳞了，“我说你，把脸转过来，你能耐了啊，敢笑一下试试？笑一下试试？！”他一边说着通用语，一边还夹杂着塞壬语和怪异的北方口音，如果不是卡莉法踩了他的脚把糠麦饼塞进他嘴里，他大概会引来全酒吧的瞩目，所以在他终于梗着脖子把糠麦饼咽下去之后，卡莉法又把话题掰了回去，“你来这儿干嘛？”

　　半塞壬拿起一边的酒死命的灌着，听到她这样问的时候，眼珠微微往旁边移了一下，“本来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不过线索太少了，收了别人的钱又不能半途而废。”他垂下眼，“倒是你，这么久没见感觉跟变了个人似的。”

　　“嗯，差不多吧。”卡莉法点了点头，“需要我重新自我介绍吗？”

　　“——嘶。装什么彩虹鱼。”阿提克用家乡话讽了一句，“让我猜猜你在调查什么？”他咧开一张嘴，露出尖牙，“赫尔布伦家大小姐的毒杀未遂案？”

　　卡莉法扫了他一眼，从这条海水鱼这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这货没安什么好心，龙瞳之女点了点头，“嗯，是啊，调查赫尔布伦毒杀未遂的事情，”但是她还是照常回答了他，“如果你要调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一个线索。”

　　卡莉法撑着脸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这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让阿提克觉得浑身一抖，然后想起了某个要死不死的吟游诗人。

　　“‘赫佩的珍珠’杯子里被下的是塞壬毒，而我面前有个半塞壬。”卡莉法笑着掰了掰手指，“你懂我什么意思的对吧？”

　　“……你这跟谁学的？!”阿提克差点没跳起来。

　　“开玩笑的。”卡莉法木着脸站起来，“明天同一个时间再来吧。”他们跟酒保约好的见面时间是明天，但是卡莉法并不觉得对方——那个“红胡子”丹泽尔会是个好好遵守约定的人，她从一开始就不太相信他会带着塞壬毒来见自己，毕竟那东西太少见了还是违禁品。

　　她在给酒保的银币上动了点小手脚。

　　现在只需要跟着这个酒保，很快就能找到“红胡子”所在的地方。

　　卡莉法对自己跟踪潜行的技术还是有自信的。

　　另外一方面，此时正在御座之前的两人争执不下，帕莎女大公捻着手上的珍珠手串，上了年纪却越发锐利的眼神盯着咄咄逼人的赫尔布伦公爵，后者似乎在女儿差点被毒杀的愤怒之中还没有走出来，一定要女大公就发生的事情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帕莎女大公已经快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互相推诿中失去耐心了，而王座上的理查却一言不发，老理查的表情差不多都快埋在他脸上的皱纹和脸侧的老人斑上了，他的手指轻敲着王座的扶手，伊莎贝拉坐在他的身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似乎十分紧张。

　　“我会给您一个答复的，”女大公昂起头，一脸傲慢的看着面前这个小个子的公爵，赫伦布尔早年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因为个子矮，又被起了个“矮个将军”的诨名，但是着无法掩盖他是个战略奇才的事实，当年的“血玫瑰”时代，他是理查的铁杆拥护者，现在就算念及旧情，理查也应该给他一个交代，“但是我必须按照原来的计划回到自己的公国去。”

　　她快对喋喋不休的赫伦布尔失去耐心了，帕莎清楚的知道自己留在王都越久，公国之主的地位也就越难保住。

　　“您至少应该留在这里等到找到那个企图杀死我女儿的凶手才对。”矮个子赫尔布伦如同一条凶猛的猎狗一样仅仅的咬住女大公不放，猎犬老了还有一口能用的牙齿，他看上去已经接近有些无理取闹了。

　　门外的卫士却送来了王宫门口的通报，“陛下，赫尔布伦的公爵千金求见。”

　　“赫佩的珍珠”正带着伤从马车上下来，她在父亲出门那一刻就开始打扮自己了，十三岁的少女楚楚可怜，甚至没有给自己点上来自遥远大海彼岸的口脂，擦上香粉，反而素面朝天，穿着最素淡，最让人我见犹怜的裙子。

　　少女身上还带着伤，不让她进门赫尔布伦先跳起来反对。

　　然而珊莎进门做的第一件事情是对着国王和王后先行礼，随后对着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指甲的帕莎女大公提着裙子款款屈膝，“尊贵的女大公，让我敬慕不已的帝国蔷薇，”即使对方已经是枯萎得不能再枯萎的老蔷薇了，她依旧这样称呼她。

　　珊莎的目光熠熠生辉，如同周天的星辰，“我在您宴会上的疏忽，为您和父亲都招来了不快。”她缓缓地站起身子，“若是您不嫌弃我的话，我愿意做您的义女。”她是赫尔布伦的老来女，事实上按年纪和赫尔布伦同辈的帕莎都足够做她的祖母了。

　　理查的眼睛眯缝了起来，在这个小丫头踏上御座前的地板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这个小姑娘绝对不是那种风花雪月的小宝贝，象牙塔中的夜明珠。

　　她是赫佩的珍珠。

　　赫佩未来的女主人。

　　“唔，哈哈哈哈。”理查捻着胡子笑了起来，“这样也不停好吗，你白白收获了一个懂事的女儿，不如再留一个星期，等她彻底好了，再回去也不迟。”这话是对帕莎说的，后者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反驳。

　　然后理查如同和事老一样露出和蔼的表情来，“你有个不错的女儿，我的女儿要是有她这么懂事就好了。”他对着赫尔布伦公爵如是说道，一脸红光满面，仿佛慈祥的长者。

　　“我记得法纳斯还没有定亲，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我觉得珊莎小姐就很合适。”

　　他望着这个灵巧的小姑娘，把算盘打到了结亲上。

　　联姻这一招，从来都是屡试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