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蔷薇之歌》下限君一路好走

16、16

　　卡莉法看着莱茵，一脸冷漠的神情，过了半晌之后，她平静的回答，“王子殿下，时间不早了，您应该回到您的府邸去了，坎帕亚在瑞安娜节后两天还是有宵禁的。”她打开了门，一副请他出门的表情。

　　“你好像很讨厌我。”莱茵没站起来，反而摇了摇头，“而且你还没回答我呢。”

　　“你为什么射杀那头狼，我就是为什么出手的。”卡莉法不耐烦的塞给了他一句回答，不管他怎么自行去理解都可以，阿莱克托今天早上去神殿救助那些没钱请牧医的贫民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弄得卡莉法非常的烦躁，加上莱茵又跑过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弄得她更是火上浇油，烦躁不已。

　　——这也是为什么阿莱克托总是建议她多喝点凉茶的关系。

　　这样的回答好像还不能让莱茵满意，他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卡莉法的表情却越来越不耐烦，终于在王子开口之前，伸手揪住了他的领子，当着楼下所有佣兵的面，把他和他的宝剑从房间里大头朝下丢了出去。

　　表面看上去十分冷艳，性格却意外火爆的龙瞳之女“嘭”得一下砸上了门。

　　“哇……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莱茵从地上爬起来拉上兜帽，伸手揉了揉撞疼了的脑袋，“这脾气也太暴躁了。”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坎帕亚的鸢尾花们没有这样暴躁的脾气和性格，即使有也不会在男人们的面前表现出来。

　　哦……不，遇到过一个，只是当时不确定到底是“少年”还是“少女”，脾气暴躁，举止粗鲁又任性，而且还是个半文盲——但是很有精神。

　　这下基本能确定了。

　　斐瑟娜确实叫过她“卡莉”。

　　距离上一次遇到她已经过去了五年，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他都几乎要忘记自己曾经许下过什么样的诺言了，甚至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也许当初那个信誓旦旦的小矮子已经放弃了或者干脆死在了什么地方也说不定——她的变化非常的大，以至于光看脸确实已经认不大出来了，但是莱茵多少还记得一些当时的情况，并且也准备好了把铠甲还回去。

　　只是眼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当初那个冲动易怒的“少年”真的有这样的心机城府，一开始就把自己装扮成独眼龙的样子吗？

　　莱茵并不这样觉得，五年前她的这只眼睛确实可能是“瞎”的，或者说，要因为某些原因“遮起来”，而过了五年之后，她已经不再需要把这只眼睛遮起来了，这就是最合适的可能性。
　　从前两天的斗兽场情况看来，她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莱茵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兜帽，不管是为了什么，她混迹在斐瑟娜身边一定只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不言而喻。

　　然而此时此刻的莱茵却苦笑了起来。

　　阻止是很方便的。

　　非常非常方便。

　　但是他决定装傻。

　　理查把他叫回来的理由非常的清楚，作为手里握着玫瑰王朝最强军队的王子，在国王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情况下被叫回王都，傻子都该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希斯曼对自己的不满与日俱增。

　　他也要留点后手才行。

　　也许在别人眼里他是个老好人，是个正直的骑士，但是这不代表他是任人宰割和算计的冤大头，这五年来他也经历了不少糟心的事情，心境跟以前那种能躲就躲，不想跟家里人产生冲突的心态大不一样了。

　　从希斯曼最近的动作来看，他已经连躲的余地都没有了。

　　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铁定了心要他死。

　　而王后……他苦笑着想起王后的所作所为，理查的第五任王后伊莎贝拉极其讨厌他，甚至比讨厌斐瑟娜更甚，这一次把他叫回王都，就有伊莎贝拉竭力劝说的“功劳”在里面。

　　伊莎贝拉生性喜爱奢侈，谁能给她献上精美的珠宝和奢侈品都能获得她在那个宠爱年轻妻子的老国王面前美言一句的机会，但是，伊莎贝拉真正的软肋只有一个。

　　谁都清楚这个“真正的软肋”被捏在别人手里的时候，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会做出什么来。

　　——至少他不会真的伤害法纳斯。至少。

　　莱茵被自己的想法恶心了一下，但是他驾轻就熟的克服了这种恶心感——就像之前好几次一样。

　　玫瑰四王子拉好兜帽，在佣兵们的哄笑里走出了旅店，对身后粗野的哄闹声毫无感触，“老鼠”汉斯小心翼翼的凑到这位来“猎艳”却被揍了的大老爷身边，后者低下头嘱咐了两句，并且塞给了他一袋银币和一个装着徽章的袋子。

　　卡莉法从窗口看着他骑上马匆匆离开，转身把自己打包好的行礼收拾了起来，他很有可能已经认出了自己，不管有没有认出来，她都不应该在坎帕亚城内呆的太久了，少年还躺在床上，而阿莱克托还没有回来。

　　但是她顾不上这些了。

　　敲门声响起，卡莉法拿起身边的匕首贴在墙边上，“谁？”她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是我，老爷。”汉斯温顺的回答道，“刚刚那位大老爷要我把这个给您。”

　　卡莉法把门微微打开一个缝隙，汉斯迅速的把装徽章的袋子塞进了门缝，那东西“噗嗤”一下掉在地上，没有人跟着一起闯进来，也没有刀剑从门缝中接踵而至，卡莉法关上了门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袋子。

　　里面装着一枚秋牡丹徽章。

　　她现在搞不懂这个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了。

　　玫瑰四王子莱茵，这个人曾经是自己脑子里演习过无数遍的，挡在自己复仇道路上的最大的拦路虎，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变得让人捉摸不透起来。

　　卡莉法低下头，想起了五年前自己遇到的那个青年，一张愉快的笑脸，以及虽然让人火大又觉得鸡同鸭讲，却十分真诚的眼神。

　　那个时候她是真心的觉得他绝对会保护自己的弟弟，哪怕他有可能会成为王位的争抢者。
　　而现在，她在莱茵的脸上看到的，虽然只有那么几面，却是无法抹去的苦笑，以及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卡莉法拿着那枚秋牡丹徽章这样想道。

　　时间把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也把曾经真诚、愉快的骑士变成了这幅模样。

---

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有些内容跟红龙产生了冲突，已经修改
双更失败……我刚刚去修了一下大纲和细节……
【豹躺】